白岐的‘偷袭’来的迅雷不及, 梅麒谙虽躲得及时保住一张脸免遭破相, 但下巴仍添上两道血痕。
闻声赶来的庄崇看见像只猴子原地『乱』蹦的梅麒谙不禁面『露』错愕, 眼睛在一人一狐间来回扫视,片刻明白来后顿觉忍俊不禁。
“小狐狸, 来。”知道白岐不喜‘小红’的称呼, 庄崇断不会再自讨没趣。
瞥眼冲自己招手的庄崇, 白上神暗嗤一声‘愚昧的凡人’。
白岐走的潇洒,早已熟知他‘高冷’脾『性』的庄崇也不恼,转而朝梅麒谙问候。
“梅坞主。”
“庄猫儿, 它是你的狐狸!?”梅麒谙大发雷霆。
“……是。”庄崇倍感头疼。
“知你遇袭, 本邬主‘千里迢迢’‘日夜兼程’的来探望, 你竟唆使一只狐狸伤我……”
“……”『插』不上嘴的庄崇。
从厨房蹭饭回来的白上神晃晃悠悠的在山庄里四处溜达着消食。
臧涧山庄虽是声名赫赫的兵器神地,但庄中却种满各季奇花异草, 毫无冷兵利器的阴森。
南园一角,种着一棵粗壮的合欢,花开当下,乍一看像一团浮空的绯『色』霞云。
树下,一个身着素青衣裳的男人半蹲在一株花苗前,正用锄头认真松着土。
青衣素净淡然优雅, 面如冠玉如古雕刻画,花开满园不敌他唇角一抹微笑。
白上神有片刻失神,‘失爪’撞翻一株夜兰引得白归诩往来才惊觉自己‘暴『露』’了。
‘美『色』误神。’白上神暗自懊恼。
白归诩起身, 望着白岐脚下‘凄惨’的夜兰, 嘴角顿时噙上一抹无奈的弧度。
“庄中花草虽多, 但也禁不起你如此糟蹋。”
‘声音也不错。’白上神矜持的评价。
‘空即是『色』,『色』即是空。’黑七。
‘你忘记大明湖畔的野男人了?’
‘……’白岐。
白岐挪开尊脚走向白归诩,‘一株花而已,斤斤计较娘娘腔。’
白归诩虽未见过庄崇的‘救命恩狐’,却一眼认出眼前狐狸正是最近将山庄闹的‘鸡犬不宁’的小红。
毕竟除它外,庄中根本无人养‘宠物’。
暗暗打量白岐,白归诩眼中笑意渐深,的确是只可爱的小狐狸。
‘七,他一直在偷窥本上神。’白岐道。
‘然后呢?’黑七不解。
‘我有理由怀疑他觊觎本上神的美貌。’
‘呃……’觊觎一只狐狸的……美貌??逗它呢?
“小狐狸。”白归诩蹲下,从香囊中拿出一颗糖放在掌中。
白上神狐疑的盯着看了一会,随后才上前含住。
甜丝丝的,有点薄荷凉,又含着隐隐的『药』香。
“既然你如此爱花,不如便叫你花儿吧。”
‘……’白上神。
花你祖宗!白上神羞恼的一爪子抽向白归诩。
可锋利的爪子从白归诩的衣裳上挠过,却未留下一点痕迹。
白岐一怔,深邃的金瞳盯着白归诩身上‘普普通通’的青衣微微眯起,眼底若有所思。
白岐的炸『毛』愉悦了白归诩,他把一枚戒指带上白岐的前爪,‘初次见面,一个小小见面礼。’
‘你完了。’黑七。
‘带上别的男人的戒指,你家野男人的醋劲你自个不晓得?’
‘……’白上神。
庄崇院中。
等梅麒谙闹累后庄崇将人带回自己住处,打来温水让他洗脸。
屋内,梅麒谙翻箱倒柜的翻弄着,“庄猫儿,酒呢?”
“庄主不饮酒。”庄崇回道。
“我是问你。”
“庄主不喜酒气。”
“……”梅麒谙。
无酒的梅麒谙像台缺电的机器一样瘫在椅子上,一副人生大悲的戚戚模样。
“庄猫儿,你的伤?”
闹罢吵罢,梅麒谙总算静了下来。
“已无碍。”庄崇依旧惜字如金。
“刺客呢?”
“用的是全道盟名号,但庄主说不是。”庄崇虽言简意赅,但梅麒谙听懂了。
从白归诩那败退的白上神回到庄崇的院中,一行的黑七欲言又止。
‘我的爪子锋利吗?’白岐问。
‘锋利。’黑七回答的肯定。
挠碎板砖不是问题。
‘刚刚我用了全力,但撕不破他的衣裳。’
‘!!’黑七。
‘他是谁?’黑七问。
‘不是客,便是主。’
‘??’黑七。
“小狐狸。”庄崇出屋。
白岐瞄眼庄崇身后的梅麒谙,不意外的遭到一记不善的白眼球。
庄崇走近白岐,刚打算叮嘱点什么,目光却顿在他前爪上的亮金『色』戒指。
“你……哪来的?”庄崇惊讶的问。
白归诩最近一直雕琢的戒指,庄崇自然一眼便认得出来。
梅麒谙也看见了戒指,从庄崇的反应中也隐隐猜出它出自谁的手,一时间神情也微变。
“我此行来除探望你外,也有事意在见归诩一面。”
梅麒谙说罢便背着手懒散的朝院外走去,余光瞥见庄崇站起又道,“不用送,本邬主认得路。”
目送梅麒谙离开后,庄崇又蹲下,不管‘狐狸’听不听得懂便道,“既是庄主相赠,你且收着,别丢了。”
‘……庄主?’黑七讶异。
‘臧涧山庄的当家的?那个弱柳扶风的大美人??’
‘嗯呢。’意料中的白上神。
屋内,白归诩刚洗了手换下沾上泥土的外衣,梅麒谙便风风火火的冲了进来。
“白归诩,枉你臧涧山庄被誉江湖第一兵器大宗,里里外外竟一滴酒都找不到。”
“小酌怡情,嗜酒伤身。”白归诩回道。
“呵。”梅麒谙嗤笑。
“本邬主瞧你臧涧山庄不像兵器门,倒像一窝和尚庙。”
“闻不见酒香,更不见美人,除了不解风情的男人,便只剩一山庄花花草草。”
白归诩坐下,对梅麒谙的嘲讽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你此番寻来是有事?”
梅麒谙从怀中抽出一张描金黑帖,在白归诩跟前晃晃,“可认得?”
“全道盟的英雄帖。”白归诩道。
“给你的。”梅麒谙道。
见白归诩不言语,梅麒谙似有所料般又道,“四阵山河百冀图现世,事关前朝皇陵古墓。”
“你视钱财于无物,但前朝国宝巽癸尺呢?那可是你白家老祖宗的巅峰之作。”
白归诩自在品茶,不动如山,“你是谁的说客?全道盟?”
“他们的确求上门,怨只怨你们先前闹的不愉快。”
“收了多少礼?”白归诩问。
“二十坛酒,两株稀世金梅。”梅麒谙坦然承认。
“贿.赂是一回事,主要是我也想在有生之年一睹白家神作巽癸尺真面目。”
白归诩静静思量片刻,问“全道盟的意图是什么?”
“打开千枢玲珑盒,取出四阵山河百冀图。”梅麒谙回答。
“千枢玲珑盒的图纸始于你白家祖上,内在千变万化,如果说当今世上有谁能打开,估计只有你。”
白归诩盯着桌上的英雄帖静默不语,莫测的表情让梅麒谙捉『摸』不透。
“全道盟盟主亲口承诺,待寻得古墓,他们只求财,巽癸尺归你。”
“不止全道盟。”白归诩开口。
“摘星十四塔,风雪云宗,还有——皇族。”
“一旦千枢玲珑盒开启,四阵山河百冀图现世,江湖动『乱』必不可免,有求财的,有求宝的……”
“何况事关前朝古墓宝藏,当今皇族又怎会坐视不理?”
白归诩的话让梅麒谙默了一会,但很快又吊儿郎当的笑了。
“你的忧思我都想过,但……”
“江湖人,问的就是个逍遥,求得便是个道义,一生无憾而已。”
翌日,打完一套拳的庄崇拿上剑前往白归诩院中,哪知刚踏入院中,便见一人一狐和谐的用着早餐。
“……”庄崇。
是他拳打的太凶猛出现幻觉了吗?
“坐下吃吧。”白归诩道。
庄崇木然的落座,‘平静’的端起碗筷,两眼直勾勾的盯着白岐。
白上神‘……’
他也有点懵好伐?
早上他爬上房顶收集晨时的灵力,结果便被白归诩抓来用早餐了。
话说,白归诩一个零战斗力的‘弱鸡’是怎么看见他在房顶的??
“全道盟盟主递来英雄帖,邀我前往蕃州参加凉陨城论武。”白归诩突然开口。
庄崇一怔,“庄主应了?”
“闲来无事,前去看一看也无妨。”
三言两语间庄崇已明白白归诩的打算,“何时出发?”
“明日。”
“属下稍后便去安排。”
‘嘶——’被鱼刺扎到舌头的白上神。
白归诩侧目,一只手抬起他的下巴,“张嘴。”
白岐张嘴,顺便伸出舌头。
“……”庄崇。
“……”白归诩。
真是成精了。
确认白.红狐狸舌头没出血后,白归诩剥出一块鱼肉到他盘中。
“慢点吃。”白归诩温声哄道。
‘白姓氏的人果然都是好人。’白上神。
‘呵呵。’黑七冷笑。
凑表脸。
吃到合口味的鱼,白上神『毛』茸茸的大尾巴不自觉的在木椅上的『毛』皮垫上蹭来蹭去。
庄崇目光狐疑,“这张白『色』椅垫有点眼熟。”
“啊?”白归诩笑的像朵小白花,“是两月前你在后山猎到的狐狸。”
“……”庄崇。
“肉你炖了,我瞧着『毛』『色』不错便留下做个椅垫。”
“……”庄崇。
狐狸……皮??
‘……’白上神。
‘……’黑七。
这哪是朵小白花?明明是朵食人花。
‘本上神一点都不气,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