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初晓情绪好一些,我们才知道,原来江峰其实不是养了一个女人,而是一直感情不断。
江峰把初晓只当做提钱的金库,自己这么多年,在学校里一直莺莺燕燕。
初晓白天在睡觉,晚上要上班,正好这个时间段与江峰错开的,她一直以为江峰其实全身心的爱她,其实,什么都不是。
江峰在学校里有女朋友,而且有不止一个女朋友。
他从来没有让初晓去过他的学校里面,和初晓说,是因为他只想平平淡淡的谈着自己的小爱情,而初晓就偏偏信了。
其实,有哪个男人会愿意自己的女朋友是小、姐呢,江峰一直都在意初晓,只不过之前一直没有表现出来。
这一次是有一个激发事件的,初晓怀孕了。
垃圾桶里扔着的验孕棒显示着两条杠,我当时看到的时候吓了一跳,将乔杉喊进来又确定了一遍,才确定。
走出去问初晓的时候,初晓点了点头。
初晓怀孕了,她的大姨妈很久没来,她四天前买了验孕棒测试,后来又反复测了几次确定了,初晓告诉我们说:其实在和江峰在一起的第一年,初晓就在一年之内堕过两次胎,导致她的身体出了问题,连医生都说她怀孕的几率很小,但是江峰仍旧让她每次都吃避孕药。
初晓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再怀孕了,而且那段时间总是身体不舒服,她就停了一段时间的药,没有想到却怀孕了。
她觉得这是上天的恩赐,江峰研究生也快毕业了,而自己也偷着攒了些钱,她想把孩子生下来,回家乡的县城里去买房,和江峰生活在一起。
江峰是表面上同意了的,却拿着她的信用卡以及那些钱骗初晓去付款,初晓身体不舒服就没有跟着。
之后,江峰就不见了。再也没有回来。
这个孩子是个激励事件,将两个人的爱情快速的推向了死亡。
初晓哭的很难受,身上因为喝了两天酒气味难闻的不行,我和乔杉扶着她走到浴室里,让她好好洗个澡,我们两个走出来,讨论着这件事情。
水流声哗啦啦的传出来,我们不知道初晓在想些什么,但是我和乔杉在外面的心情格外沉重。
我们两个反复商量了很久,决定还是要想办法找到江峰。
去江峰的学校里去找,或者去江峰的老家去找,乔杉说,初晓与江峰不是老乡吗,中学还是在一起上的呢,那肯定可以找到他们家,这样就能找到江峰了。
我们想了想,还是决定瞒着初晓。
初晓洗完澡出来,整个人的精神面貌好了一些,我们将她扶到床上,和初晓说让她好好睡一觉,初晓的酒清醒了,眼泪又开始止不住的流。
她挣扎着从此床上坐起来,看着乔杉说,“乔杉,你带烟了吗?我吸根烟。”
乔杉没有给,说道,“初晓,你怀孕了,不能吸烟。”
初晓伸手就想在乔杉的身上摸,“我只不过是吸根烟,我的酒醒了,我心里难受,我就吸根烟而已,你怎么可能不带烟,你不都是烟不离手的吗?”
乔杉没有给初晓,一直拦着初晓,初晓到后来都有些歇斯底里,“乔杉,求你了,我家里没酒了,我也没有烟,我身上的钱一分都没了,你给我根烟抽能怎么样啊!这又不是毒。”
乔杉看了初晓一眼,将初晓按在床上,让她的眼神被迫看着乔杉的眼神,“初晓,我和你说,你现在好好睡一觉,别折磨自己了行吗?你看你这黑眼圈,你是不是昨天一宿没睡。”
我见着初晓呵呵一笑,摆了摆手,“才不是一宿没睡,是48小时没有睡觉,我睡不着,我睡不着……我谈了这么多年的感情,我想不明白!想不明白!”
初晓一边摆手,一边说,“你知道吗?江峰和我说,等他研究生毕业就和我结婚,到时候他去找工作,再也不让我在这种地方上班了,他给别人拍照片,我帮他打下手。”
“我们说过,我们要回家乡买房子,能生孩子就生孩子,不能生就领养一个,他说他是无所谓的,只要能和我在一起就行。我们甚至都把孩子的名字想好了,就叫江晓,无论男女都叫江晓。”
“那年,江峰把钱交了学费就没钱了,班里组织出去采风,只是交5000块钱,全班都能交上,只有他交不上,我为了不让他在班里丢人,我去了TSR,那天晚上江峰抱着我说,他这辈子再也不要别的女人,他只爱我一个人。”
“你看,你看这是江峰勤工俭学半学期给我买的表,你看……你看啊乔杉,他说女孩子戴手表有气质,我就一直带着,你看啊……这个表花了一万块呢,他足足攒了五个月呢!”
初晓一直伸着手让乔杉看。
乔杉攥着初晓的手腕,看着那块表,又摸摸初晓的头说道,“初晓,你别这样好吗?”
初晓都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了,她抱着乔杉,不断地把自己的表往他面前凑,“你说怎么人说没就没了呢,怎么可以这么多年连点感情都没有呢……我不相信,不相信。乔杉,你快看我的表,我戴了两年多了。”
乔杉别过脸去,我看到她下意识咬了咬嘴唇,压抑着不让自己哭出来,过了许久,她才转过头来,看着初晓,以及她手腕上的表,缓缓的蹲下身子,以自己的目光和初晓平视,说道,“初晓,我和你说,我见到你的时候,我就看出来这块表是假的了,真的这个牌子的表不长这样,它从来没有出过这样的表带的表。”
初晓愣了,忽然失笑一声,“你乔杉一直看我不顺眼,我为什么要让你看呢。”
我们都知道,初晓难受,她虽然现在心里可能也多多少少意识到了些什么,但是她不愿意相信。
我和乔杉哄了她足足一个小时才把初晓哄睡着,之后我们两个快速的去了传媒学院,可是却没有找到江峰这个人,去他们的学院楼去问,教务处的人说,江峰根本就没有在这里读研,本科早就毕业了。”
“……”这个结论是我们谁都没有预想到的,乔杉的惊讶不亚于我。
我们从学校里往外走的时候,心都在扑通扑通的跳着,要怎么给初晓说呢。
江峰竟然没有读研,也就是,他骗初晓的事情多着呢。
乔杉比我情绪激动,她在走出校园的时候忽然快速的朝着初晓的出租屋跑过去,找到了初晓的手机给江峰打电话,打不通又给初晓的父母打电话,只是为了问一个江峰父母的联系方式,都行不通之后,她拿起了自己的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号码。
她这个电话的语气像是命令式的,反正是没有卑躬屈膝,她只冲着电话那边的人说,“你想办法给我查一个人,江峰。”
江峰消失了,至少在第二天我们去看初晓的时候,江峰都没有找到,连带着初晓都不见了。
我们着急的四处寻找,终于在附近的一家妇产科医院见到了初晓。
她一个人坐在候诊室里,手里拿着各项的单子,面色苍白。
我和乔杉赶紧赶过去,拦着初晓问她在做什么,初晓说,“堕胎。”
初晓说,她又翻箱倒柜翻出了两千块钱,正好可以把这个孩子打掉。
我和乔杉陪在外面,心里五味杂陈。
不管多么难受,不管多么接收不了,不管自己多么希望这只是上天开的一个玩笑,但是都确实的发生了。
候诊室里坐的大肚子的女人身边有男人陪着,两个人显得其乐融融,有些人则是一个人来的,在给老公打电话报告自己的复查结果,也有一些做妇科检查的,还有就是一些年纪轻轻的男女们,脸色煞白,紧张的等待着。
我和乔杉分别抓着初晓的一只手,妄图分散她的注意力,她的手一片冰凉。
这个时候,我包里的手机响了,我本来想起身,但是初晓抓着我的手没有放开,我便坐在那里接通了电话。
是苏衡打来的,问我晚上有没有空,想约我看电影,一个很棒的影片上映了,可以去看首映。
我几乎是想都没有想就拒绝了,可能是拒绝的态度太强硬,所以,那边的苏衡先是愣了一下,转瞬问我,“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说没有发生什么事情,朋友过来了,现在有些忙。”
说完,就挂了电话。
我们暖了初晓很久的手,她的手都是一片冰凉。
夏天里,手却冰凉的像冰一样。
初晓在堕完胎之后,没有立刻离开,而是住在医院里。
苏衡又给我打了几个电话,他觉得我情绪不是太对,一定要见见我。
我后来答应了去见苏衡一面,让他来医院门口找我。
我和乔杉说了一声,我出去,乔杉留在医院里照看一下初晓。
也就是我下楼的功夫,乔杉去了趟洗手间。
等她再回去的时候,初晓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