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到安德烈的身边,看着安德烈在熟睡。
手里拿着的是安德烈要修改的衣服,我犹豫着要不要叫醒他的时候,安德烈忽然睁开了眼睛。
他盯着我看了一眼,以一种狐疑的探寻的态度盯着我。
我将衣服递给安德烈,“这是出自您之手的衣服,其他的设计师都改不了,明天要用针脚有些问题。”
安德烈上下打量了我一眼,而后看向他身后的地方,我向后瞥到了假体模特,便立刻会意的将模特搬了出来,将衣服挂在了模特的身上,顺便将针线都递给了安德烈,让他来缝补。
安德烈认真的拆掉线,又自己亲自动手缝起来,用完一种针线,将针拔出来,便直接别到了我的肩膀上。
我穿着外套,但是安德烈丝毫没有考虑到我,他用针几乎就要别到我的肉上,还好我躲着,并没有扎着。
他却丝毫没有意识到这一点的样子,只是拿起衣服来,看着手里的衣服,看了看又从我身上拿起针来再次缝了两下,再次如上一次一样,将针线别到了我的肩膀上。
因为丝毫没有顾忌我,所以针尖这一次扎到了我。
我躲开了。
紧接着,安德烈开始第三次的修正,当他第三次在我肩膀上别针尖的时候,我忽然退到了好远,我盯着安德烈说道,“您的针扎到了我。”
安德烈瞥了我一眼,好像没有注意到一样,我开口说道,“也许您觉得您的身份尊贵,我只是您的小助理,但是人不该是以身份来论的,我虽然职位卑微,但是我也该有基本的人权和尊严,您不能三番五次这样对我。”
安德烈没有说话,他只是以他深邃忧郁的眼睛看了我一眼,说道,“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白飞飞。”
我很任性,在这边仍旧叫这个中国名字。
安德烈笑了一下,将针收起来别到了一旁,把模特身上的衣服拿起来看了看,而后递给我说道,“好了,拿回去吧。”
我嗯了一声,没有说话,拿起衣服来便匆匆的赶回去。
这件事情是我与安德烈直接冲撞的一次,当然他记不得我的名字也不奇怪,毕竟他有十个助理,我只是他第十个助理,负责最琐碎最基础的东西,简称跑腿,给其他的九个助理跑腿。
事情并没有像所有让人羡慕的小说写的一样,我由一番慷慨悲壮的言论打动了安德烈,他以他深邃的眸子里对我透出赞赏来,说着,“我知道你了。”
什么都没有,他只是将我带的衣服递给了我,让我回去复命。
而我也快马加鞭的跑回去复命了。
接下来那场秀做得格外的轰动,在这场秀结束之后,安德烈又萌生了一个想法,那就是进军中国市场。
他这件事也不是临时决定的,他早就决定了很长时间了,只是这么重大的方针决策以及一些重要的环节我统统没有参与也不知道,直到他安排好一切,我也是从其他的助理口中吩咐事情的时候知道的。
他要去北京办一场秀,并且早已经都准备好了,这些我也不知道,只是在最终,大家都准备回北京的前一天晚上,安德烈在出门的时候我还在加班,他忽然意识到了我,问我,“白飞飞,你是中国人吧。”
我点了点头,看着他。他说,“那安妮帮她订一张机票,明天带她一起回北京。”
我愣了一下,还想询问些什么的时候,几个人早就一起出门离开了,只剩下我自己还傻愣着。
这些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既然通知了我之后,意思就是我需要在这加完班之后需要回到自己住的地方收拾行李,顺便在回去问一下安妮我们的航班具体时间。
加班到两点,才回到住处,洗漱好问好时间都已经天都要亮了,简单眯了一会,就又要起程。
对了,跟着安德烈我是睡觉时间都是不规律的,我觉得这可能是我在适应这个社会中练就的一项本领,就是能够随时睡觉,随时战斗。
因为经常加班,所以我经常能够在车上睡一会,在午饭等饭的空档睡一会,甚至在排队的时候睡一会。
这些零散的睡觉时间构成了我其余时候的强大体力。
有一种说法就是,跟过安德烈的人,以后无论去了哪里,都是精英中的战斗机。
我之前不信,后来我觉得可能是真的,因为每一天的感觉都像是在玩命一样。
当然,在我踏上回北京的飞机之前我并没有时间通知一下我北京的小伙伴们我回来了。
在我踏入北京这片我想我念我恨的热土的时候,我也没有来得及通知我的小伙伴们。
我们到的时候是下午2点,我们的秀定在了傍晚6点开始。
安德烈先去酒店休息,6点的时候准时出现在现场。而我们十个助理则第一时间感到时装发布会的现场,去确保万无一失。
当我们赶到的时候,现场早就忙做了一团,我当时并不知道承办方是哪里,我们只是紧张的在忙碌着,直到这场秀开始。
我负责的是现场调度,说是现场调度,其实也不是现场调度,而是在模特上场之前登记一下模特以及哪一件衣服的编号,这种最细微琐碎的工作。
安德烈在后台刚一来,就被这边的客户叫走了,现场由跟了安德烈时间最长的助理安妮做最全面的安排。
模特们一个个上台,此时听到了安妮争吵的声音,“你到底有没有长眼,你弄脏了我们的衣服!”
模特委屈的说道,“可是我被这件衣服划破了手。”
安妮摆摆手说道,“我都没有让你赔衣服呢,你竟然还在这里说你的手,赶紧给我止住血,上台!”
我远远地看着,并且计算着时间别出错,只见那个模特被安妮骂完之后,便看了我一眼说道,“白飞飞,想办法把这一块血给我去掉!”
我吓得忙去大概确定了一下手上的工作,就去找东西递到了安妮的手上,又回到原来的工作岗位上去。
只是在刚一转身的时候,听到了一声尖叫,紧接着安德烈的第二助理苏菲跑过去的时候,盯着脚底下的模特骂了一句,然而那个模特站起来的时候,脚已经扭伤了。
苏菲盯着模特,无奈的说了一句,“站起来赶紧看看,还能不能走,你能不能上台。”
模特试着站起来,连站都站不稳。
苏菲看了一眼周围,皱起眉头来说道,“换人,替补的模特呢,套上这件衣服上去。”
很奇怪,安德烈设计的这件衣服竟然替补的模特谁都穿不了,刚刚那个模特的骨架很小,而且这件衣服的设计是按照东方人的身形来的,所以,试了几个人之后,都不行。
苏菲现场简直就要抓狂了,她破口大骂的时候,第八助理sara推荐了我,她说,“让白飞飞上,她体型和这个模特差不多。”
苏菲瞥了一眼我,又瞥了一眼刚刚崴脚的模特,又看了一眼这件衣服说道,“穿上它。”
我犹豫着,按照苏菲的要求换上了,我看到大家都松了一口气的表情,知道了她应该是让我去抗这个雷了。
我看着苏菲解释道,“我的水平根本就走不了这场秀,虽然我之前是嫩模。”
苏菲则一脸不屑的样子说道,“没事,搞砸了你到时候向安德烈先生解释就好,现在你必须上。”
“……”我简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而这个时候,恰好前台来人让我这件衣服上台了。
我是那个时候见到田晴的,她走到这边催着,“14号模特上。”
然后指了指我的衣服,我转过身来的时候,恰好看到了田晴。
她眼睛里流露出了不可置信,我眨巴了眨巴眼睛,看着她,听她说道,“白姑娘,你怎么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