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是想给自己一个明明白白的交代,不留任何遗憾。
最后是柳梦将想说什么的萧染拖出去,安慰他,“这样就行了,我很满足了!”
“他们打了你,冤枉你,还害你经历了那些事,但从头到尾都没有过一句道歉,我心里不舒服。”萧染拧眉。
“你能理解就够了。”柳梦声音动容,有了这份偏爱,她还需要奢求什么。
回去的路上,柳梦告诉路过的村民,“大家不要怕,我是活的柳梦,我能大难不死,多亏村民的庇佑,感谢大家对我的关心!过一段时间,我将在范医生家里举办认亲宴,认他们做干爹干娘,还请大家来蹭个饭!”
萧染看着那些原本把柳梦当作阴邪之物的百姓,神情由一开始的厌恶防备变成开心放松,就紧了紧柳梦的手,“嘴巴怎么这么甜?”
“甜不甜,你不知道?”她压低声音,似有意味。
萧染笑容一滞,眸色转深,某样东西在迅速生根发芽。
柳梦却趁这个时候转身就跑,带有挑衅的开怀笑声飘荡四方。
相比她迈着小步的快跑,萧染几个大步就追上了她,吓得柳梦惊叫一声,加快速度往家跑。
在田间忙碌的村民见到萧家小两口追逐打闹,很是快活,忍不住跟着笑。
柳梦挑衅的时候是挺欢乐的,这会她却格外害怕,心脏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迅速开门进去,从里面将木制的插销插到卡槽里,如此还嫌不够,用力抵在门上。
萧染沉稳地走过来,晃动着门上的铁柄拉环,“梦梦,开门!”
见他被关在外面进不来,柳梦稍稍松了口气,“你答应不闹我我就开门。”
“闹你是什么意思?”萧染透过门缝看她,唇角噙着一抹满是深意的笑。
柳梦红了脸,“我跟你开玩笑的时候,你别当真,一笑而过就是了。”
“对别人,我会这样。”萧染伸进去一小截手指戳了戳她压在门上的脸,“你可是我媳妇。”
柳梦咬唇,为什么每次一到萧染这里,她就觉得自己智商不够用了?
难不成恋爱的女人智商真的会变低,还是这家伙段位高?
正想着,突然发现外面没了动静。
“人呢?”她心口一跳,努力从门缝看向外面的世界,并没有看到他的身影,怀疑他是不是藏在旁边。
就在她悄悄拉开门偷看的时候,整个人忽然被从背后来的一股力量压在了门上!
柳梦险些被他吓哭,“放开我!”
萧染垂着眸,缓缓掀开她脸旁乌黑的秀发,扒出她细软香嫩的一侧脸颊,覆上去,印上一个满是怜爱的吻。
某个家伙的手段越来越高超,柳梦避让了一下,“别!”
这下萧染亲在她带着淡淡香味的秀发上,“梦梦……”
柳梦一个激灵,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
好在男人没缠着她做什么,柳梦还有些纳闷他这次怎么这么好对付了。
没多久,一道浑厚有力的声音就从门外传来,“柳梦那丫头呢?给我出来!”
柳梦眼尖地看到来人拿着根棍棒,连忙躲进茅厕。
“范叔,你来了?”萧染佯装讶异,跟他打招呼,试图让他冷静。
“人都死了那么久,我就奇怪怎么乡亲们都在跟我说认亲的事情,我哪来的亲可认!我就看看,是不是柳梦的鬼魂回来了!”
吴婶追在后面,听到他说什么,忙呸了一声,“什么鬼魂,净瞎说!”
“柳梦,你给我出来,好几个月了,我倒要看看,你人躲哪去了!”范医生拿着棍棒在萧染家四处搜查,见她还敢躲着,“你再不出来,我就不认你这个干女儿!”
柳梦心里一惊,再也不敢躲下去,连忙走出去,小声道:“干爹……”
范医生后背一僵,慢慢地转过身来。
这一瞬间的心情简直无法形容。
好像她真的是自己女儿一样,才会在以为她出事的时候,寝食难安,心情悲苦,做什么都打不起劲,才会在失而复得的时候,忍不住掩面喜极而泣!
也只有把她当作亲生女儿,才想教训她,让家人担心害怕那么久,却连声都不吱一下!
“你有把我们当作亲人吗?”看向她时,范医生如此问道。
柳梦捏了捏衣角,脸色有些发白,头颅也羞愧地垂着,“对不起!”
“就算你和萧染闹了矛盾,难道我们也要受到牵连吗?在男人那里受了委屈,不是更应该跑到娘家寻找安慰吗?”范医生一声比一声高,把柳梦的眼泪都说掉了下来。
她以为他们是因为萧染所以才善待自己,如果自己和萧染闹矛盾,他们一定会站在萧染那边帮他说话。
她压根就是个自私自利的人,总想着怎么让自己过得珠圆玉润,却鲜少考虑别人的感受。
她不喜欢孤立无援的滋味,却没想过他们已经付出真心,他们在得知自己出事的时候是什么心情。
她一直拿自己当外人,一个和这里格格不入的人,原来已经在不知不觉间和这个世界产生了深远的联系。
“对不起!”她要跪下来,却被身边男人拉了一下,噗嗵一声,柳梦震惊地看着替她跪下来的男人。
“是我的错,明知道她没事,不仅没有及时找她,也没有及时告诉你们消息。”
柳梦吸了吸鼻子,提裙也跟着跪了下来,“不,他找我了,是我生他的气,又任性地跑了,不关他的事!”
两个长辈瞪大眼睛,没想到一转眼他们又夫唱妇随了。
“我们怎么能受得起你们跪呦,快起来,地上凉,别寒着身子了!”吴婶忙要将柳梦拉起来。
这么一拉,萧染也顺带着起来了。
范医生瞪着他们,没憋住,笑了出来,“我们还是来商议认亲宴的事吧。”
柳梦终于松了口气,“要不然去我客栈办,那里方便得多。”
“哪有这个道理,既然要认亲了,就不能图方便,还得在家乡办,就是为了让父老乡亲看看,我老范家后继有人了。”
吴婶一愣,在后面偷偷抹起泪来,她对不起他,这么多年不能给他生个一儿半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