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老跳蚤炸了,“哈?我丢脸?到底是谁丢脸,难道不养父母和兄弟姐妹恩断义绝的人不才是最丢脸的吗,自己家孩子不愿养要养不知道哪捡来的狐狸精……”说的同时,刻薄的眼神瞪向了柳梦。
“嘴巴给我放干净点!”原本还不动如山的男人,在听到“狐狸精”的时候,差点暴跳如雷。
如果不是柳梦强行拉住他的胳膊,他能当众掐住这老虔婆的脖子,让她命丧当场。
范钱氏被凶悍的男人吓了一跳,缩了缩脖子,猛地一屁股摔坐在地上,“杀人了,这是要杀人啊,欺负我一个老人家,这是心虚不讲理啊!”
柳梦简直要被气笑了,敢情这是古代版碰瓷?
她走过去,用温温和和的声音说:“那您要多少钱才肯善罢甘休?”
范老太听到“钱”字,登即不哭了,瞪着她身上华丽的衣裳,来之前打算要十两,现在想要一百两。
但当她开口时,她却说:“没有一千两别想认这个亲!”
“这位老人家,七年前,你就从我这里讹走了一百两,说是从此断绝母子关系,现在是什么意思?”范医生一直隐瞒着这个秘密,不想家丑外扬。
现在他实在被气糊涂了,就将老太婆这些年做的丧心病狂之事一一道了出来。
“上面有长子,下面有小弟,我后面还有个妹妹,我夹在中间,你不喜欢我我不怪你,从小到大兄弟姐妹全都滋润地活着,就我一个好几次熬不过寒冬挺不过酷暑,在大雨里还被使唤出去做农活,吃的都是你们吃剩的,穿的都是你们穿旧的,用的都是你们不用的,我也不怪你,因为这样的事情次数多了,我已经开始怀疑自己其实是你捡来的,所以就不会对你这个所谓的母亲抱有希望!”
饶是已经一把年纪,但当回溯这些往事,范医生还是眸光晃动着,止不住哽咽。
“屁,老娘好不容易把你生下来,差点难产死了,你个造孽的,从出生就不让我好过,早知道就把你弄死好了!”范老太脱了鞋朝他砸去,毫不遮掩自己泼辣狠毒的面孔。
以往范医生会生生受着,反省自己哪里做错了让她不满意,这回他想都没想就避开了。
“如果不是遇到大善人教我学医,我怕是活不到今天。”范医生继续道,“当初你还谋算着将我卖进宫里做太监,这样就能拿到一笔钱,后来这个计策不成之后,又想将我卖给人家做奴仆。”
老太婆没理气也壮,“那是因为老娘想让你过上好日子,到了宫里或者富贵人家,你还不吃香的喝辣的!”
范医生冷笑,“所以你特地吩咐人家,说我耐得住打耐得住糙,怎么使唤都没问题,只是为了多要一两银子!那些宫里的大人都明说了我的年纪已经不合适进去,你还是死缠烂打,想要那五两银子!”
老太婆半点不觉得自己有错,“你弟弟生病了,需要钱看病,我还跪着求人,你怎么这么没有良心,我容易吗我!”
“后来我能赚钱了,你就可劲压榨我,如果不是灵儿愿意跟我这个穷小子,我这一辈子都是孤家寡人,因为一点娶媳妇钱都拿不出来!”
“如果你对你的每个孩子都这样,或许我还能平衡一点,但你把从我这里剥夺的东西全都贴到你的其他儿女身上,难道他们是你生的,我就不是你生的吗!”范医生还记得自己最痛苦的事,就是认识到自己一直以为不是亲生的娘确实是自己亲生的。
怕是很多人都不敢相信,虎毒不食子,为什么会有这么丧心病狂的母亲。
但范钱氏真正切切地存在着,并从小就荼毒着范医生。
众人愤慨不已,尤其范氏族人,每回他们母子俩闹矛盾,都是范钱氏一个劲地指控范医生这个不对那个不对,理直气壮的样子,让他们当真以为范医生不孝不义。
如果这次不是萧染请他们到场,他们都不想再见到他,没想到事情的真相竟然是这样。
对于范医生说的那些往事,范钱氏一个没否认,因为她觉得自己压根没错,错的都是别人,是她这个不喜欢的儿子,就算跟他毫无瓜葛,也能将错推到他身上。
老太婆的歪理叫人贻笑大方,纸扎的老虎,不堪一击。
范氏族人直接掐着她的两个胳膊,将她拎回了家,路上就忍不住想揍她。
“我要是范医生,打小就一刀将你捅了!”一个年轻男人气愤地说,并在她胳膊上扭了一下,发现她一把老骨头,肉还挺多,分明是吃出来的。
“你看她这样,根本不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看着更来气,将她甩到阴沟得了。”另一个人也说。
范老太年老体弱自然不是他们的对手,听他们这么说,立马就怂了,“是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该那么对他!”
“我瞧她这样,以后没准还会犯,难怪范医生想要划清界限,是我,都想把骨血全都打碎了还给她,跟她不沾一点关系!”
另一个人笑,“没想到你还这么硬气,幸好你娘对你好。”
“和这老虔婆一比,所有娘都是好娘。”
范老太表面点头哈腰,一脸服气的样子,心里却将他们所有人都骂了一通,等到了家里,直接对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吐了一口黄色浓痰。
“娘,你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老二不让你吃好了再回来?”范大伯讶异地看着她。
说到这个,范钱氏更生气,“狼心狗肺的东西,当着大伙的面,说跟我没关系,一个大男人还装可怜,我就被赶回来了。”
范小姑在里面屋子听到声儿,急忙跑了出来,“银钱呢,要到多少钱了?”
范钱氏两手一摊表示没有。
“老二也太过分了,就这么把咱娘给打发回来了,我们必须去评评理,看看他们在搞什么名堂。”老大义愤填膺地说。
范小姑已经做好了趁机要一笔的准备,兴奋地恨不得长出一双翅膀飞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