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梦做饭很快,快到好像一开始就是为做菜而生的一样,柳梦只是很熟悉的做着,没有任何生涩。她自从想要为言诺做一顿饭开始,就做的很好了,不知道为什么她的身体应该还保持着没有失忆前的一些本能,虽然什么都想不起来,但是本能却帮她做好很多事。
萧染在一旁看着,果然,即便是洗菜,切菜,柳梦都是那么优雅,双手不断在炫舞着什么,妖娆而魅惑,萧染发现他现在的心好像又裂开了一条缝。
转过头,不能再任由这种情绪蔓延了,和骆敷成婚十二年之久,他都未曾为她开启一道门,虽然对她极为的信任,但是夫妻二人却永远是相敬如宾,而且两个人都是那种极度强势之人,所以骆敷也很少洗手作羹,两个人什么都不缺,却惟独少了他对她的一丝心动。
他受了那么多的苦才走到这个位子上,这全是他没有任何缺点才形成的局势,他紧守了这么久的心,不曾想何时柳梦竟然在上面留下了一点,然后以点成线,剩下的由线成面应该不是难事。
想到此,萧染决定不看不想,谁知刚要转身,柳梦却一手抓着他的胳膊。刚刚洗过菜的手还微凉,虽然让萧染的脑中清醒了不少,但是柳梦抓着的那块地方却格外的火热。
转过身疑惑的看着柳梦,柳梦却是撅着嘴巴道:“莫不是殿下想吃现成的?”
“额?”萧染被她这么一搞,警戒线顿时消失无影踪,不明白的看着柳梦。
“这么健壮的臂膀,当然要为莫大美人切肉了,难不成这种‘粗重’的活还让一个女子做吗?”柳梦食指点在萧染额头上,萧染的神情好似顿时被迷惑了一般,随着柳梦一同走向案板处。
看着柳梦示范了一下,果然这的确不适合女子做,实在太‘粗重’了。
萧染的聪明是柳梦知道的,只是却没想到萧染那么快就将诀窍掌握,切得肉丝粗细均匀基本没有变化,肉片都是薄薄的一层,看起来比柳梦切出来的都好看精致许多。
“哇,殿下好厉害,不愧是万能型人才。殿下这样的刀工恐怕堪比五星级饭店的大厨了。”柳梦恭维的说道,却引来萧染的白眼。
萧染早就习惯了柳梦满嘴的莫名奇妙,什么五星级饭店,什么东西他都不知。
有了萧染的加入,整个进程更快了,很快的,四菜一汤全部完美出炉。盯着那些看起来就很有食欲的菜,就连萧染也食指大动,这样的待遇真真是第一次。
想到第一次见柳梦的时候,柳梦给自己的东西,相比现在的真可谓是猪食不如,怪不得当时柳梦那样说呢,只是直到现在,柳梦都不知道那日的那个求水之人是自己吧。
柳梦为萧染盛出一碗粟米饭,自己也盛了一碗,开心的大声道:“好了,开饭。”
只是萧染却只是微笑的看着柳梦,柳梦敏感的神经感受到了一种莫名的气氛,悲伤。
“你怎么了?”柳梦放下手中的碗,一只手缓缓伸到萧染面前,握住萧染那有些微颤的手,有些担忧的神情毫不掩饰。
“无事,开始吃饭吧。”萧染微低的头抬起来,微微一笑,虽然想安慰柳梦,只是柳梦却感受到他内心的悲伤。
“你的眼神已经说出来了,你很难过,很伤心。告诉我,我想为你分担。”柳梦抓住萧染的手微微收紧,再收紧。
“你可知我之名从何而来?”萧染没有看着柳梦,却是将视线放在那粟米饭上。
“我母亲是父王临时宠幸的一个宫婢,却不曾想一夜风流诞下我,父王赐字染,却是乡间田野最粗劣的野菜之名,贱民所食也不过如此。父王将我比作如此粗鄙的食物,却是连粟都不如,你说为何父王如此不喜我,还将我母子二人送于楚国做质子,任人践踏,畜狗不如。”萧染说话有些激动,脸上全是痛苦之色,让柳梦的心也跟着抽疼起来。
将萧染紧紧的抱住,不断的抚摸着萧染的头,虽然之前萧染有演戏对自己说过心事,却从来没有失态过,况且那时自己以男子的身份,只能表面给他一些提议和劝导,而现在至少可以和他一同分享喜怒哀乐:“并非如此,染藿虽为野菜,然染却可入药,作用颇大,殿下忘了柳梦曾说过一句话吗?”
萧染没有说话,柳梦接着道:“天下无贱民,然,天下亦无粗食也。富贵之人虽说吃的粟米及肉食皆为细粮,然,殿下可知,染藿便是属于养身的粗粮,然而此粗非彼粗。人之肠胃并非适合全部填充细粮便可的,粗粮便是与细粮相互作用于人之肠胃,才能身体安康,殿下说,这可治病,可养生之物又怎会是粗鄙之物?无论何物都有它存在的必要,既然存在便有用,殿下又怎么会认为那是粗鄙之物呢?”
感觉怀中的萧染在慢慢恢复以往的平和,柳梦放开手,正要离开,萧染却猛地搂住柳梦,将脸埋在柳梦胸前,柳梦脸色顿时涨红,心中恼怒的道:我如此劝导你,你竟然趁机占我便宜。
“当然,以我看来,殿下好歹还有父王,见过母姬,而柳梦却什么都没有。”柳梦有些淡淡的悲伤。
“莫儿是孤儿吗?”萧染其实是有些开心的,他现在对柳梦的独占欲已经越来越强了,以前还不觉得,一直查不到柳梦的来历让他无法放心,而现在若是柳梦是孤儿的话,他便可以一个人拥有她了,而她的心上人虽然因为自己而死的,但是自己和柳梦还有很长的时间,自己总有机会打动柳梦。
柳梦今日的话给了萧染一个提醒,那就是她其实早已和他十分交心了,现在挡在两个人之间的只有曾经,那他只要想法将珍惜曾经的柳梦诱惑过来,让她看清现在,抓紧现在,那就代表自己的机会将会十分之大。
“我醒来便失去了所有记忆,所以不知是否是孤儿。”柳梦淡淡的说着,仿佛在讲一个别人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