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同样一身常服的金俊完走了进来。
“看你不在自己那屋,我就猜到你会在这。”
如果说五人组里,李翼俊和蔡颂华的笑点最贴合,金俊完和蔡颂华在吃饭速度上难分伯仲,那么五人组里最听蔡颂华话的人无疑就是杨硕亨了。
这也是金俊完会说这句话的原因,杨硕亨只要遇到了难以决定的事情,便会来找蔡颂华征求意见。
但是与其说是过来征求意见,其实就是听蔡颂华怎么讲,他就怎么做。
金俊完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看着杨硕亨还有水渍的头发,没好气地说道:“好歹把头发吹干再来吧,哎呦!”
“就这么急着告诉颂华吗?”
杨硕亨抱着咖啡杯,点了点头。
“哎哟。”
金俊完看向了蔡颂华,说道:“你还没有见到吧。”
“呀,但好歹我知道了就立马告诉你了嘛。”金俊完看杨硕亨又一脸的不乐,连忙解释道。
听着金俊完的话,蔡颂华有点迷糊。
“什么意思?硕亨昨天把事情告诉伯母了,我们在聊这个呢。怎么了,还有什么事吗?”
金俊完这才知道杨硕亨还没有提到这件事,于是他将杨泰阳装病,逃避庭审的事情告诉给了蔡颂华。
“哎哟,杨会长这样下去,等某一天他真出事了,都不会有人相信了。”金俊完没好气地说了一句。
之后金俊完便直接下班了,而分别还有门诊、手术的杨硕亨和蔡颂华只能继续留在医院里工作。
妇产科门诊室。
“听说超过12周,就是稳定期了。您也说了颈后透明带没问题。”
“医生,那我现在能放心了吗?”
杨硕亨看着眼前的B超和病例,回道:“其实,我还有一点挺担心的。”
他将电脑转了九十度,好让过来问诊的这对夫妇刚好都能看到画面,他指着B超结果图说道:“超声波显示,子宫周围积了很多血。”
“12周出现积血,并不常见。这种情况,可能会增加自然流产的概率。”
看着孕妇已经泫然欲泣,杨硕亨瞅向了男方,接着说道:“现在产妇需要绝对的静养,尽可能当心。万一有出血的情况,必须及时来急诊室。”
随后他一边写单子一边说道:“我会先帮您开点黄体酮,尝试稳定内膜,你们也别太担心,我们继续观察,这次,我们一定保住孩子吧。”
“嗯。”
等这对夫妇出去后,杨硕亨才冲秋敏河问道:“后面还有几例?”
“还有三例。”
“嗯。”
这周由于明恩媛断联,妇产科的任务量一下子就重了许多,主要是因为没有人交接,产生了混乱。
这也使得杨硕亨不得不将一些门诊病例排到了晚上,而身为明恩媛同期的秋敏河就更惨了,一个人要负责两个人的工作量。
夜间,律帝医院手术室。
蔡颂华正在为一名警察金贤洙做开颅手术,这场手术比较困难的一点是手术间隙有一段时间需要病人保持清醒。
因为他的脑肿瘤已经侵扰了正常脑组织,两者之间边界比较模糊,所以清醒开颅术更符合金贤洙的病情。
现在金贤洙已经被麻醉师从昏迷状态唤醒,由安治雄负责和金贤洙对话,蔡颂华一边确认神经反应,一边摘除肿瘤。
“现在开始测试语言信息。”蔡颂华说道。
安治雄问道:“金贤洙先生,你家住在哪里?”
金贤珠稍微想了想,回道:“铜雀区舍堂洞。”
“……”
“贤洙,你是警察。”看着金贤洙有些费力,安治雄主动替他回道。
“嗯。”
“那你为什么要当警察呢?”
“梦想,七岁开始就有的梦想,可是,现在不能当了,因为做了这手术。”
说到自己的警察事业,金贤洙情绪也有点黯淡了。
正在做手术的蔡颂华说道:“能再说几句吗,贤洙?”
“复职就好了,或者换其他的工作。”安治雄安说道。
“不行了,年纪太大了。”
听到金贤洙的话,安治雄也想起了自己的事情,想起了今天下午手术中出现迟疑的状况,他不由得回道:“其实,我29岁的时候也生病了。”
“我也是29岁的时候生病离开了军队。”
“哪里生病了?”
“颈椎的韧带,在训练中,会出现麻痹的状态。”
“那该怎么办?”
“什么该怎么办。”安治雄握着金贤洙的手回道:“我现在过得可好了。”
“也是,您还当上了医生。”
“你也可以的。你做完手术,好好恢复的话,也完全可以重新开始做想做的事情。”
“嗯,谢谢你。”
也是这个时候,同样在手术室的龙硕民、许善彬等神经外科的同事们才知道了安治雄下午频频差点失误的原因。
“安治雄,让患者说话,你怎么说了个不停。”将最后一片区域处理好,蔡颂华说道。
“对不起。”
“金贤洙,你的部分已经完成了,接下来就交给我们了,好好睡一觉吧。”
“……”
凌晨三点多,时长七个小时的清醒开颅术终于结束了。
安治雄也来到了蔡颂华的研究室,坦白昨天下午的事情。
再次来到这个研究室,安治雄也没有过于尴尬,虽然上次他向蔡颂华表白被拒绝了,但是二人之间的关系受到影响。
“教授,我的身体……”
“我知道的。”
“嗯?您是怎么知道的?”
“下午你把脑引流术差点搞砸后,我就去看了你的记录簿,上面写着:因后韧带骨化症,由大尉专业。
我也查过了,这个病对生活和工作并无影响,只是要注意不要频繁剧烈使用身体就行,但是万一扭到了脖子,可能会导致四肢麻痹。”
“嗯,我也没想到会再次犯病,再加上第一次下手接触病人,也有点紧张。”
“那你为什么不说出来呢?”
“我想说来着,但是错过了合适的时机。不过教授,我昨天犯了那么多错,您为什么当场和事后都没有批评我?”
“嗯,”蔡颂华没有想到安治雄会在意这个问题,于是笑着回道:“因为我相信你,一直都勤恳踏实的孩子,突然出现不稳定状态,我就想着肯定有什么原因,所以想再等等看。”
“怎么了,没有批评你,你失落了。”
“没有,感谢您保住了我的梦想。如果您当时批评我,可能我就没有再继续下去的自尊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