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关同志,我觉得咱们队伍里有个探子嘛。”
“有个探子?”
我愣了半晌,回过神来也依旧是瞪大了眼睛,满脸不敢置信的看着老奎班长又反问了一遍。
“大概是这样嘛,我早些年在沙漠里剿灭过沙匪,要是没探子,在这大沙漠里,不可能紧跟着那些沙匪的嘛。”
老奎班长很笃定的点了点头,他的话再一次让我陷入了沉思。
下一秒钟,我和老奎班长都不约而同的把视线投向了卷缩在墙角睡得正熟的阿地里。
要说我们队伍有个盗墓贼安排的探子,最有嫌疑的就是阿地里。
疑心这种东西,就像是春天里的野草,一旦生出来,就再也刹不住疯长的势头了。
之前不管是我还是老奎班长,亦或是周建军他们,都很感激阿地里。
因为是他在关键时刻拦住了那些罗布族后裔,这才让我们有了逃走的机会。
可现在仔细想想,这件事却是处处透着不对劲。
别的不说,先说阿地里自称他是多年前带着驼队到这边做生意,遇到大风沙被那些罗布族后裔给救了。
之后为了报答对方,才会每隔半年送一些盐巴一类的物品到哪罗布族后裔的古村部落里去。
乍一听这一番说辞毫无漏洞,可如果仔细去琢磨却是漏洞百出。
其中最大的一个漏洞,恰巧就是阿地里关键时刻拦下那些罗布族后裔,给我们争取了逃跑的机会。
虽然我没和那些罗布族后裔打过交道,可我看得出来那些罗布族后裔是格外看重打沙鬼的祭祀仪式的。
而我虽然没和那些罗布族后裔打过交道,可我也知道很多少数民族,是格外重视那些祖传下来的习俗祭祀的,一般人想要和那些少数民族交朋友,最首要的条件就是尊重对方的习俗,而不是横加干涉。
换句话来说,即便阿地里所有的说辞都能解释得通,可单凭他在关键时刻,阻挠那些罗布族后裔打沙鬼的祭祀活动,就足以证明,阿地里和那些罗布族后裔的关系并非他说的那么简单。
因为如果阿地里真的像他说的那样,把那些罗布族后裔当成救命恩人,而且一直保持着友谊的话。
他就不可能不知道,出面阻挠罗布族后裔打沙鬼的祭祀活动,会让他成为那些罗布族后裔眼中的罪人。
这一点从他之后跟我们一起离开,就能得到应征。
可能有人会说,没准是阿地里性格善良,见不得无辜人蒙受不白之冤呢。
并非是我性格阴暗,不相信这世上有好人。
实在是因为整件事都过于巧合了。
为什么恰巧阿地里会在那个时候出现救了我们。
又为什么是阿地里跟我一起离开之后没多久,那伙过山猿就跟上了我们。
我从不相信世上有这么多的巧合,我只想是太多的巧合背后,一定藏着一个必然的事实。
至于那伙过山猿为什么半路突然改道,不仅落到了我们身后,一直尾随着我们。
我也说不清楚,是那伙过山猿也和我们一样,一路上遇到太多意外,无奈之下偏离了原计划路线,亦或是他们走到一半,发现了其他不对劲的地方,这才选择跟上我们。
不过不管是哪种原因,有一点可以确定。
那伙过山猿跟着我们,绝对不是为了给我们保驾护航的。
“睡得真舒坦!”
“九爷、老奎班长你两干啥呢?”
“大清早的搁着大眼瞪小眼的。”
陈八牛伸着懒腰从睡袋里钻了出来,一边揉着眼睛一边朝我和老奎班长走了过来。
我想了想,还是把陈八牛拽到一旁把老奎班长的发现告诉了他。
陈八牛听完之后,也是瞪大了眼睛,跟发现了新大陆似的上下打量着我,半晌他才开口嚷嚷道。
“不会吧?咱这也是正经的考古队,怎么还弄的跟特务谍战似的。”
“得了咱也别搁着瞎琢磨了,直接把人抓过来问问不就清楚了,真要是那伙盗墓贼的探子,咱直接给捆了不就得了。”
嚷嚷了几句之后,陈八牛作势就要去把还在熟睡的阿地里从睡袋里拽出来,我见状慌忙伸手一把拦下了那家伙。
“八爷您甭添乱了成不成?”
“我们也只是猜测阿地里是那伙过山猿的探子,啥真凭实据都没有,你这样去问人家,不等于是打草惊蛇?”
被我训斥了几句,陈八牛这才挠了挠脑袋,暂时放弃了直接逼问阿地里的念头。
“九爷那您说咋办?”
“这都发现猫腻,总不能揣着不管不顾吧,要不然咱晚上睡觉都不踏实啊。”
陈八牛说的也正是我最担心的问题,老奎班长也把视线投向了我。
虽说一路上老奎班长才是我们名义上的带队,而且很多次也是他不顾自己的安危,替我们探路。
可实际上,每次遇到难题,动脑子想办法的都是我。
甚至于连我自己都没发现,不知不觉当中,我隐约成了这支队伍的智囊军师。
“咱这样,如果现在跟在咱们后面的是那伙盗墓贼,阿地里是他们安排的探子的话。”
“那他们这么做的目的,就是为了猎骄靡的古墓。”
“咱们正好要重新规划路线,大可以借此机会试探一下阿地里。”
我沉思了许久,这才把老奎班长和陈八牛叫到了跟前,附身很小声的把我的计策告诉了他们两个。
陈八牛本就不喜欢动脑子,听我说完只是摆了摆手道:“九爷您说啥,咱都听。”
而老奎班长听完之后则是沉思了一会,提醒我就算要试探阿地里,也要注意方式和分寸,毕竟阿地里救过我们,如果最后冤枉了人家,这事可就说不过去了。
“我知道了老奎班长,你熬了一夜先去休息一会。”
“那伙盗墓贼跟着咱们,是冲着古墓去的,现在不会对我们做什么。”
“我和八爷看着就行。”
老奎班长这次没有反对,毕竟这几天他也累得够呛,昨晚还一个人守了一夜。
老奎班长去休息之后,周建军、阿地里和陈爱民也陆续醒了过来。
经过一夜的休息,陈爱民倒是恢复了不少精神头,只是偶尔还会有些犯迷糊。
阿地里还是和之前一样,满脸憨厚老实的笑容,第一眼看上去压根让人提不起任何的戒心。
可我却没这么想,因为我始终坚信一句话,坏人的脑门绝对不会写着坏人这两个字。
等到中午的时候,我们从水井里取了水,生火做了饭,吃饱喝足之后我把重新规划路线的事提了出来,周建军自然没反对。
“八爷劳驾您去把地图拿过来。”
我朝陈八牛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先把地图拿来,等会咱们按照之前的计划借着重新规划路线的机会,试探一下阿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