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爷快……快把那玩意弄出来!”
我回过神来,一边大喊着一边提着匕首就朝陈八牛跑了过去。
不知何时耳畔那像是恶鬼嘶吼一般的呼啸风声停了下来,可取而代之的,却是那怪异甲虫在沙地里爬行的沙沙声。
“老奎班长,这些虫子会钻到皮肉里,快带周教授他们走!”
老奎班长反应过来,慌忙就跑过去背起了已经被吓得僵在了原地的陈爱民。
我也跑到了陈八牛跟前,要说陈八牛那家伙也的确有一股子狠劲。
那怪异的甲虫钻进了他的胳膊里,他硬是咬着牙没哼一声。
有人会说不是虫子钻进身体里,能有多疼,小时候去水边玩,不是经常被水蛭钻进皮肉里?
可如果我告诉你,那怪异的甲虫钻进你皮肉里,完全就是一块烧的通红的木炭,在你血肉里上下移动,你大概就能想象那种滋味有多么煎熬了。
“八爷你忍着点,现在只能用刀子把这虫子撬出来了!”
陈八牛虽然没哼过一声,可他却在不停的倒吸凉气,一张脸不仅布满了冷汗珠子,额头上的几根青筋也全都暴了出来。
“得了九爷,甭废话了直接动刀子!”
“几只臭虫,还能弄死八爷不成!”
我看着陈八牛点了点头,然后解下鞋带,用鞋带把陈八牛的胳膊两头给死死地勒了起来。
被鞋带这么两头一勒,钻进陈八牛胳膊里的那只甲虫,就没了能逃窜的地方。
而我则是深吸一口气,这才强忍着慌乱,小心翼翼的用匕首割开了陈八牛的胳膊。
“嘶嘶嘶!”
陈八牛别过头愣是没多看一眼,只是不停的倒吸着凉气。
我则是死死地盯着陈八牛胳膊上被我割开的口子,终于我看到了那只甲虫。
“来了啊八爷!”
“可劲整,八爷没怕过!”
陈八牛大吼了一声,给自己个打气加油,我也是屏气凝神,用匕首的刀尖,直接把那只甲虫给挑飞了出来。
大概是因为匕首过于锋利,一不小心就把那甲虫的肚子给划破了。
那甲虫腹部泛着火红色的荧光,里面像是岩浆似的粘稠液体滴落到了陈八牛的胳膊上。
顿时陈八牛的胳膊就像是被硫酸腐蚀了一样,冒出了一阵黑烟,一股子皮肉被烧焦的焦臭味也弥漫了开来。
“我去疼死八爷了!”
这一下子,刚刚被我割开胳膊都没哼一声的陈八牛也忍不住惨叫了起来,我来不及多想,慌忙就抓了一把沙子,在陈八牛的胳膊上猛擦了几下。
直到把那岩浆似的粘稠液体给擦掉,陈八牛脸上痛苦难忍的神情这才减缓了一些。
而等我一看陈八牛的胳膊,也是被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陈八牛的一条胳膊上,凡是沾染上了那甲虫肚子里那种粘液的地方,全都跟烧焦了似的。
看着疼得直打哆嗦的陈八牛,在一想到刚刚我如果用的力气稍微在大一点点,把那怪异的甲虫弄死在了陈八牛的胳膊,那么恐怕陈八牛的整条胳膊都被烧焦了。
一旁,周建军和阿地里也陷入了那怪异甲虫的重重包围当中。
放眼看去,沙地上密密麻麻的甲虫,像是黑色的潮水一样,疯狂的朝我们脚下涌了过来。
阿地里是铁了心把那些怪异的甲虫当成了火狱恶魔派出来的使者,完全跟木头桩子似的僵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周建军还好些,一边用背包拼命的把正朝着他涌来的甲虫往一旁驱赶,一边伸手拽着发愣的阿地里就往没有甲虫的地方跑。
周建军和阿地里处于那虫群的边缘,没一会倒是跑了出去,只是周建军的脚踝钻进去了一只甲虫,也被老奎班长很及时的给硬生生拽了出来。
不幸的是老奎班长不小心把那甲虫给捏死了,那甲虫肚子里像极了岩浆的粘液喷溅到了老奎班长手上,顿时真的就像是岩浆滴落到了皮肤上一样,老奎班长的手背被活生生烧出了一个窟窿。
而我和陈八牛就跟倒霉了,完全被那些甲虫给包围了起来。
密密麻麻的甲虫,不要命的朝我们爬过来,只要接触到我们的皮肤,那些甲虫立马就往你的血肉里钻。
因为知道要是打死了那甲虫,不小心沾染到粘液,皮肤就会被重度灼伤,我们也不敢下狠手。
那种感觉,就像是一群疯子背着炸弹朝你扑过来,你除了要躲避,还得时时刻刻提防着炸弹爆炸。
“该死的!”
“九爷这些是什么鬼东西,整个就一小型手雷嘛!”
陈八牛脱下外套,一边用外套充当扫帚,把那些爬到近前的甲虫往一旁驱赶,一边侧过头朝着我大喊。
因为一不小心弄死了几只甲虫,陈八牛的外衣上沾染了那粘液,立马就冒出了黑烟,整个衣服看不到火焰,但就是跟火烧了似的,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碳化着。
“我……我听我老爹提起过,他说在一些三阳交汇的极阳之地,年深日久下来,会生出一种叫三足金蟞的虫子。”
“这种虫子以黄磷地火为食,全身都是热毒,要是沾染到皮肤上,就会跟咱们刚刚一样。”
神话传说里,太阳就是金乌鸟,而金乌也叫三足金乌。
这三足金蟞的出现,无疑是更加让我怀疑,我们要找的那山谷,还真就像是阿地里说的那样,是这古兰经里火狱的最后一重。
在我瞎白话的时候,一只三足金蟞顺着我的后背就爬到了我的脖颈上。
紧跟着我就只感觉一阵皮肉被硬生生撕开的剧痛袭上了大脑。
下意识的我抬手就去抓,虽然我把那三足金蟞抓了下来,可一不小心手掌就沾染到了那金蟞的毒液。
我右手的手掌心里,像是被滴上了浓硫酸,一下子就冒起了青烟,跟着就活生生被灼烧出了一个窟窿眼。
“九爷您既然知道这玩意是啥,那你倒是想个辙啊!”
“在这么下去,咱都得死在这!”
陈八牛把背心都给脱下来当武器使了,可完全架不住那三足金蟞一轮接着一轮的猛攻。
“小关同志,你们怎么样了嘛?”
“别着急我马上想办法救你们!”
老奎班长在把周建他们三个送到安全地带之后,又端着步枪折返了回来。
而那个时候,我和陈八牛完全被那三足金蟞给包围在了中央,要说直接冲出去,我真没那个胆子。
那密密麻麻的三足金蟞,一脚踩下去,只怕不出一秒钟,我和陈八牛的脚掌都得被硬生生灼烧成黑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