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关同志,要不然咱们乘着天黑温度降下来的时候进太阳谷去一探究竟?”
周建军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用一种商量的口吻对我们说着。
“得了吧周教授,这鬼地方晚上才前后加起来才几个小时候,那太阳谷虽然不大。”
“可起码前后也有几公里,咱连那浦墨古墓具体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真要进去,没准还能找到古墓,太阳就升起来了,到时候想跑都来不及了。”
周建军的话刚刚落地,陈八牛就率先翻着白眼反驳了起来。
“周教授,八爷说的没错,夜晚时间太短,压根来不及。”
我点了点头,表示很赞成陈八牛的看法。
因为事实就是如此,眼下我们只知道那浦墨古墓在太阳谷里,可具体在什么地方,却是谁都说不清楚。
偏偏这黑沙漠深处夜晚的时间又极其短暂,而太阳谷里那像是能够直接把沙子、石头给硬生生晒融的恐怖高温,想起来我都觉得不寒而栗。
“哎九爷,你不是说那太阳谷在风水上是什么三阳交汇之地?”
“我听潘家园一老炮儿说过,这风水局也有破局之法,九爷您就一点辙都没有?”
随着陈八牛这句话落地,周建军和老奎班长他们都齐刷刷转过头,把那透着期待、希冀的视线投到了我的身上。
本就凝重的气氛也更显压抑了起来。
倒不是我们非要冒着生命危险去寻那浦墨古墓,而是因为那伙过山猿一直跟着我们,把我们逼到了骑虎难下的尴尬局面上了。
不过陈八牛那家伙的话倒是提醒了我。
陈八牛所说的风水局,其实算是风水术民间的一个统称。
如果要从用途、布局等方面来划分风水局的话,那绝对可以说是多如繁星,让我说三天三夜也不见得能说清楚。
可如果要针对陈八牛所说的破局二字来说的话,其实风水局也就分成先天以及后天。
所谓的后天风水局,也就是为了达到某种目的,而人为改建而成的。
而先天,则是天然形成的风水局。
前者多用以阳宅聚财、兴丁等等,后者多为阴宅、宗祠寺庙等。
虽然老爹当初跟我说过,先天风水局,相较于后天风水局,胜在一个大字。
因为先天的风水局,多是沧海桑田、数百年甚至于是千年沉浮早就出来的,这种风水局,可能是绵延十里、覆盖百里囊括许多龙脉走势在其中,而后天人为的风水局很难达到这一点。
毕竟风水术源于道家,而道家的核心思想就是顺其自然。
不过我老爹也说过人活百世所做逆天之举又何其之多,就像是民间口口相传的愚公移山,那移山填海不就相当于逆天之举?
风水局上也是如此,就像是我们眼前的太阳谷,就完全是后天人为的一个庞大风水局,其气势、效用比起一些先天的风水局,简直有过之而无不及。
“小关同志,你想到办法了?”
见我只是皱着眉头,沉思许久也未曾说话,周建军有些忍不住,便开口询问了起来。
“风水术上的确也有破局之说,我老爹也跟我讲过。”
“可就凭我这点微末道行,充其量也就能改一改一些常见的居家风水局。”
我挠了挠头,有些尴尬的说着,而随着我这句话落地,本就凝重的气氛,也是一下子压抑到了极点。
“目前为止,如果要从风水术上想办法进入太阳谷,大概只有等到这黑沙漠里下一场罕见的暴雨。”
“届时我在以先罗定庚或是八柱法推演一个极阴的时辰,我们或许就能平安无事的进去了。”
“得得九爷您白话半天,不就跟没说一样,这鬼地方要是能下大暴雨,早特么变成第二个吐鲁番了。”
我的话音刚刚落地,陈八牛那家伙就摆着手气急败坏的嚷嚷了起来。
其实陈八牛说的没错,塔克拉干沙漠的年均降雨量都不足五十毫米,而在这环境更恶劣的黑沙漠里,降雨量就更少了。
这种先天情势下,想遇到黑沙漠里突降大暴雨,那概率恐怕就跟中头等彩票相差无几。
这一下子气氛彻底低迷了下来,我们几个低着头面面相觑,半晌谁都没有继续开口说话。
在不远处一个沙丘上负责站岗放哨的老奎班长突然背着步枪跑了回来。
他把我偷偷拉到了一旁,告诉我他看到距离我们不远的一个沙丘背后有火光。
不用想我也知道,那是那伙过山猿扎营休息点燃的篝火。
这一下子我和老奎班长的眉头都彻底紧锁了起来。
因为太阳谷里恐怖的高温,我们已经浪费了整整两天的时间,现在那伙过山猿的耐性恐怕也快磨没了,倘若我们明天晚上,还没有更进一步的话,只怕那伙过山猿立马就会提着枪杆子冲杀过来。
到时候就算那太阳谷里的高温,真能够把人活生生炙烤成人肉干,我们也得进去了。
“小关同志,咱们现在怎么办?”
我正和老奎班长商议对策的时候,陈八牛那家伙也扛着步枪走了过来。
原本我是不打算把那伙过山猿这会就在距离我们不过几公里之外这件事告诉陈八牛那家伙的。
可谁知道那家伙突然就智商爆棚了,他看了看我和老奎班长紧皱的眉头,就猜到了个大概。
“行了九爷,要八爷我说你两也别搁着磨蹭了,八爷现在就扛着枪过去找那伙兔崽子切磋切磋枪法!”
说着陈八牛那家伙就抄起步枪,直接把枪栓给拉了下来。
“行了八爷,我们都知道您八爷悍不畏死,可你也不想想咱队伍里还有周教授、还有陈爱民!”
“咱们没权利让他们陪着咱们一块去玩命!”
陈八牛的莽撞也让我动了怒,面对我的训斥,陈八牛半晌没有说话,只是看了看老奎班长。
“小陈同志,不要冲动!”
“活着才有机会。”
“老奎班长,要不然咱们先去探探路子,如果那伙过山猿打算动手。”
“咱们在孤注一掷也不迟!”
在说这两句的时候,我的语气也格外低沉,因为整个情势,已经逐渐朝着我最不愿意看到的方向发展了下去。
老奎班长看了我一眼,然后点了点头。
原本我是打算让陈八牛那家伙留下来的,可架不住那家伙闹腾,只好带上了他。
我们三个找了个去周围看看情况的借口,离开了扎营休息的沙丘,借着夜色的掩护,悄悄朝着几公里外那伙过山猿的扎营点摸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