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还没回过神来的时候,数以千计的三足金蟞就从那虫巢的石壁上、洞顶上飞了下来。
昏暗当中,就像是一道淡红色的火苗,呼的一下子就扑倒了阿地里跟前。
“啊!”
紧跟着阿地里那杀猪一般的惨叫声就响了起来。
等我们回过神来,眼前的画面真的瞬间吓得我们再一次愣住了。
阿地里就站在不远处,一只只三足金蟞跟疯了似的顺着他的大腿、胳膊甚至于是嘴巴、眼睛钻进了他的身体里。
我清晰的看到那些三足金蟞从阿地里脸庞下的皮肉里蠕动,只是短短几个呼吸的时间,阿地里整个身体都硬生生被那些三足金蟞给撑的鼓胀了起来。
迅速鼓胀起来的脸庞,让阿地里的眼睛瞪的格外凸出,一双眼珠子像是马上要掉下来一样,他的嘴巴也不由自主张大了起来,一只只三足金蟞就从他的嘴里爬了出来又钻了进去。
大概是因为被钻进体内的三足金蟞堵住了咽喉,阿地里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只是抬起手拼了命的捏着自己的脖子。
可他的双手抬起来,那两条胳膊也已经被三足金蟞给硬生生撑得鼓胀了起来。
很快阿地里的脸颊就从嘴角开始,一点点的崩裂了开来。
紧跟着阿地里捏住脖颈的两条胳膊,皮肉也开始崩裂了。
我能清晰的看到,他胳膊上的皮肉先是被那些钻进身体里的三足金蟞撑得绷紧了起来,然后蜘蛛网似的裂纹就浮现了出来。
随着皮肉上的裂纹慢慢扩大,里面森白的骨头也露了出来。
诡异的是阿地里崩裂开来的身体,没有流出一点鲜血来,反而是因为那些三足金蟞拼命的蚕食他的血肉互相厮杀间,一些三足金蟞腹部的毒液流了出来。
一下子,阿地里崩裂开来的脸庞,就从嘴角开始,迅速的碳化了起来,明明看不到任何一点的火苗,可他的脸就像是正在被高温灼烧,血肉飞速的干瘪碳化。
那个时候阿地里还没有完全咽气,可是他已经发不出任何惨叫声了,两只瞪大的眼珠子颤抖着死死地盯着我们。
那种眼神压根没法用任何言语来形容,而我们也大概一辈子都忘不掉那一刻阿地里看向我们的眼神。
砰!
骤然响起的枪声猛然间将我们惊醒了过来。
我回过头看到老奎班长端着步枪,枪口还在冒着黑烟。
被老奎班长一枪打爆了脑袋的阿地里,这才直挺挺的到了下去,可是很快地上就只剩下了一滩人形的碳灰。
沙沙!
那些从阿地里身体里钻出来的三足金蟞,像是一条淡红色的潮水,迅速朝着我们爬了过来。
不远处的虫巢里,石壁上、洞顶上哪数以亿万计的三足金蟞,也开始扑棱起了翅膀。
不过是几个呼吸的功夫,潮水似的三足金蟞就爬到了我们脚边。
下一秒钟我就感觉到那种皮肉被硬生生撕裂开来的剧痛。
陈八牛、周建军他们的惨叫声也接连响了起来。
我也疼得跳起脚来,不小心踩死了一群三足金蟞,那金蟞的毒液沾染到鞋底,橡胶质地的鞋底立马就迅速碳化了起来,看不到火苗,只有一股橡胶燃烧的臭味在弥漫。
“快特么跑!”
我率先反应过来,一把拽着已经被吓得完全僵住的陈爱民,转身就朝回跑。
陈八牛他们回过神来,也转身朝回跑。
我们跑的快,那些三足金蟞爬行的速度也不慢。
整个山洞里,只是短短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四壁就爬满了三足金蟞。
密密麻麻的三足金蟞,汇集成了一条暗红色的洪流。
“啊!”
我们跑出去没多远,陈爱民就摔倒在了地上。
眨眼间,潮水似的三足金蟞就把陈爱民给吞噬了进去。
我们只看到她的一只手高高的抬了起来,虫群间露出的半个脸,皮肉迅速的崩裂,碳化着。
“爱民!”
周建军大喊了一声,想要冲过去把陈爱民拽出来,可一切都晚了。
“周教授!”
我反应过来,慌忙一把拽住了周建军。
慌乱中我们压根分不清哪里是哪里,只记得最后跑进了一条岔道,然后一脚踩空一下子就摔了下去。
“九爷、九爷你快醒醒!”
昏暗中我听到了陈八牛的呼喊声,也感觉到有人在拍打我的脸颊。
等我迷迷糊糊的睁开眼,脑子稍微恢复了一点思考能力,立马就跟触电似的蹦了起来。
“虫子!”
“九爷没事了,咱跑出来了!”
陈八牛一把拽住了我,我这才慢慢冷静了下来,回过头我才看到周建军昏迷在了一旁,老奎班长紧握着拳头站在一旁看着我们一言不发。
可是一想到陈爱民和阿地里凄惨无比的死状,特别是阿地里临死前看向我们的眼神,我就得心里难受,像是堵了一团棉絮,在血管里慢慢变臭。
“好了九爷,现在不是咱伤心的时候。”
“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咱能从虫巢里掉到这山洞里,也许能走出去呢!”
陈八牛搂着我的肩头安慰着我,他的眼睛里也噙着泪水。
我抱着脑袋很痛苦的蹲在地上,想哭却哭不出来。
“小关同志,咱们走吧,总不能全都死在这里嘛!”
陈八牛和老奎班长的安慰,让我逐渐恢复了过来,把那种生离死别的伤痛强压在了心底。
“背上周教授咱们走!”
老奎班长和陈八牛谁都没说话,只是把因为伤心过度昏死过去的周建军背到了后背上。
刚刚逃离虫巢的时候,我们失足跌落到了一条山洞里,那下面一条接着一条的山洞,密密麻麻的像是蜘蛛网一样。
昏暗的地下洞窟,完全没有方向感可言。
我们也只能凭借最直接的感受,胡乱摸着向上爬。
不知道爬了多久,我突然触碰到一块不一样的石头。
因为火山爆发的缘故,地下洞窟里的石头的大都是黑褐色的玄武岩,而我触碰的那一块却显得很光滑。
“九爷,这边有个洞,里面好像是个墓室!”
昏暗中陈八牛的大喊声,让我和老奎班长几乎同时抬头看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