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爷也是好手段,这么快就找到了这里,着实让人佩服!”
眼下再次和张老城一伙人打了照面,虽说老奎班长和陈八牛也端着枪。
可我并不认为,单凭陈八牛和老奎班长两个人两条枪,能在这狭窄的墓室里保住我们四个人的小命。
我一边用言语稳住张老城一伙人,一边侧过头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就在身后的后殿墓室。
“咯咯,上次让你们跑了,这次可没这么容易了!”
张老城斜眼冷冰冰的看着我们,他身边另外五个盗墓贼也纷纷拉上了枪栓,子弹上膛的声音咔嚓声,在狭窄的前殿墓室里回荡着,像极了阎罗王催命的声音。
陈八牛和老奎班长也拉上了枪栓,那种火药桶随时都要被点燃的紧迫感,像是一只无形的巨手死死地捏住了我们每一个人的心脏。
“张爷,东西就在里面。”
“咱都是冲着那东西来的,今儿个我们给诸位爷让条道,咱井水不犯河水!”
见我主动认怂,老奎班长倒是没什么反应,毕竟他上过战场,真正经历过枪林弹雨,知道以寡敌众在大部分情况下,都是枉然。
可陈八牛和周建军就有些不满了,陈八牛那家伙是脾气暴躁,受不了这种憋屈劲。
而周建军则完全是不想要把后殿墓室里那堪称世界级文物的黄金马车拱手让给张老城一伙盗墓贼。
我也并非是想要心甘情愿的束手就擒,只是我知道,此刻若是火拼,我们多半九死一生。
可如果能把张老城一伙人骗进后殿墓室里,借着那灯芯里的黑曼陀花粉,也许我们还有机会反击。
只是当时情况紧急,张老城一伙人又死死地盯着我,我没机会把心里的打算告知周建军他们。
无奈之下我只能偷偷朝陈八牛使了几个眼色,好在我两在潘家园的时候,就没少合伙倒腾古玩,早就有了默契。
陈八牛那家伙看了看我,又不着痕迹的斜眼瞥了一下后殿墓室里的黄金马车,也就明白了我的意图。
“别特娘用枪杆子对着八爷,有能耐就开枪!”
“看看是你们的子弹快,还是八爷的子弹快!”
陈八牛明白了我的意图之后,也并没有立马服软,而是端着枪继续保持着强硬的姿势。
我们碍于人少枪少不敢轻易动手,张老城一伙人其实也有所忌惮,毕竟他们一伙人找到这浦墨古墓,也一样是损失惨重。
“张爷东西就在里面,我们不拦着诸位爷发财,不过我就一个要求,等会那墓志铭得给我们上上眼。”
“至于最后咱们谁能找到猎骄靡的古墓,就全凭各自本事了。”
我知道张老城一伙人,那个都是穷凶极恶狡猾如豺狼的狠茬,所以当时我虽然心里有了对策,可每说一个字,我都得字斟句酌,生怕那里说的不对,就被张老城发现了我的意图。
当时那种感觉怎么说,真的就像是在和亡命之徒谈判,稍微一个字说错,就得赔上小命。
我一边说着一边伸手佯装劝阻的样子把陈八牛和周建军给拽到了一旁,老奎班长则是在一旁端着枪,时刻警觉着张老城一伙人。
等我们让开道,后殿墓室里那价值连城的黄金马车也就暴露在了张老城一伙人的视线当中。
张老城一伙人看到那金灿灿的黄金马车之后,一个个的眼睛立马就瞪大了起来,贪婪热烈的眼神似乎是都能把空气给点燃了一样。
而我则是紧握着拳头,大气都不敢多喘的盯着张老城一伙人,心里也是千万遍的祈祷他们忍不住贪念,现在就闯进那充满了黑曼陀花香的后殿墓室里去。
而张老城身后的一个盗墓贼,果真是忍不住那黄金马车价值连城的吸引,当时就迈开腿想要冲进后殿。
当时看到这一幕,我的心脏几乎都快停止了跳动,那种胜利就在眼前,却又差之千里的感觉,大概只能用折磨这个词语来形容。
只可惜想象和计划永远都赶不上现实的残酷变化。
“等等!”
就在几个盗墓贼快要忍不住吸引闯进那后殿墓室的时候,张老城突然抬起手拦住了他们,然后就侧过头斜眼用哪种很玩味的眼神看着我。
那一刻张老城的眼神锐利的如同鹰隼,像是一眼就能看穿我心里所有的盘算一样。
“关九爷,我张老城做的虽然是见不得光的勾当,可也讲规矩。”
“凡事有个先来后到,既然是关九爷你们先找到这里,那现在就请诸位爷先进去上上眼吧!”
随着张老城这句话落地,我的几秒钟之前骤停的心脏开始不受控制的狂跳了起来。
我低估了张老城的狡猾程度,也高估了我自己的聪明程度。
我不确定张老城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可有一点我确定,那就是眼下如果我们不带头进后殿墓室,张老城绝对会发现猫腻。
到时候子弹可没长眼睛,谁知道火拼起来,是我会先被打死,还是张老城会先被打爆脑袋。
我不敢去赌,也不想去赌。
“真特么啰嗦,要干就干,八爷这枪杆子早特么想尝尝人血的味道了!”
陈八牛的倔脾气又犯了,他猛地端起枪就想要先下手,张老城身旁那五个盗墓贼也不是吃素的,下一秒钟五个黑洞洞的枪口就对准了我们。
“既然张爷如此讲道义,那今儿个我关九就却之不恭了!”
我一边伸手拦着陈八牛,一边强装镇定继续用言语去稳住张老城。
“咱们进去!”
随即我就转过身率先朝着通往后殿墓室的台阶走了过去。
陈八牛和老奎班长一边端着枪盯着张老城一伙人,一边慢慢朝后退着。
等到了台阶上,距离张老城一伙人约摸有十多米的距离,陈八牛这才不着痕迹的侧过头问了我一句。
“九爷,这里面全特么是花粉,咱真要去蹚雷啊?”
“现在还有更好的办法?”
“待会进去尽量别说话、别呼吸,我和周建军去看墓志铭,八爷您就去捣鼓那黄金马车,一定要让张老城觉得咱想把黄金马据为己有,要是让张老城察觉到猫腻,今儿个咱非得交代在这不可!”
说话间我们已经走到了后殿墓室门口,墓室里那混杂着黑曼陀花粉的烛火还在摇曳。
空气里那股花香味也比之前浓郁了许多,昏暗的后殿墓室,像极了一个大张着嘴巴,等着吞噬擅闯者性命的恶鬼。
骑虎难下的局面,我们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深吸了几口气,猛地屏住呼吸大步走进了后殿墓室。
进了墓室之后,我领着周建军直奔那墓志铭走了过去,陈八牛和老奎班长则是端着枪提防着张老城一伙人从背后下黑手。
张老城也的确够狡猾够谨慎,即便我们屏住呼吸安然无恙的走进了后殿墓室,张老城也没有贸然进来。
我从未感觉时间如此漫长,屏住呼吸呆在后殿墓室里的每一秒钟,都是一种煎熬。
我给陈八牛使了一个眼色,他会意端着枪慢慢走到了那黄金马车旁边,佯装很贪婪的上下打量着那黄金马车。
很快我就觉得肺里的氧气耗尽了,心脏连带着太阳穴都在突突的狂跳着,可张老城依旧站在前殿墓室里张望着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