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性汞中毒,能让人精神失常,从而导致产生幻觉。”
“石桥上的婴灵索命大概便是如此。”
虽然Alice第一个站出来反驳了陈八牛的言论,还给出了一个很科学很确凿很合理的解释。
可不光是我和陈八牛,其实就连周建军这位考古教授,只怕心里头也一样是在质疑Alice给出的解释。
我也知道急性水银中毒,会让人精神失常产生幻觉,这一点固然能解释我和大卫踏上那就突然四肢抽搐,紧跟着我更加是看到了真的有婴灵从哪些炼金童里飘出来。
可有一点Alice给出的解释,却是完全说不通的。
那就是我脖颈上的牙印,我记得很清楚,当时我在石桥上,的的确确看到了有婴灵飘出来,其中一只婴灵咬住了我的脖颈,几乎是把我体内的鲜血全都吸食了个一干二净。
现在我虽然只是出现了汞中毒的迹象,体内的血液一点没少,可脖颈上的牙印是真实存在的。
也许Alice一句汞中毒,能解释炼金童一部分秘密,可绝对不足以解释炼金童全部的秘密。
至于石桥上到底是不是真的有婴灵,我不敢说有也不敢说没有,更加不敢再轻易踏上石桥去求证这一点了。
“小关同志你觉得怎么样了?”
“没事周教授,只是有些头晕应该没什么……”
“你这也属于急性汞中毒,现在你只是觉得头晕,可如果还不想办法解毒,可能会出现呼吸机能衰竭,到时候就真有生命危险了。”
我本想勉强撑下去,可没等我说完Alice便是很无情的揭穿了我的谎言。
大概这就是美帝资本主义和国内最明显的差别。
“Alice小姐,既然你知道小关同志这是汞中毒,那你有没有什么办法?”
“假…不不,Alice小姐之前我是陈八牛嘴皮子犯贱,八爷求求您想个办法救救九爷…”
陈八牛、周建军和老奎班长几乎是同时替我哀求了起来,Alice有些无力也有些绝望的笑了笑,半晌才开口说道。
“药箱里没有解毒剂,我也束手无策,唯一的办法,可能在对面的古城里。”
Alice的语气不像是开玩笑,可陈八牛那家伙不明其中要害,只以为现在死了一个大卫,我也着了道中了汞毒,Alice还执意要去探秘西夜王的陵寝,这些乱子都是Alice惹出来的。
“你个假洋鬼子从头到尾就惦记着那西夜王的古墓,现在已经闹出人命了,你还不知足?”
不要说陈八牛了,就连素来不喜欢争论些什么的老奎班长,也是有些不悦的看着Alice。
“好了八爷,Alice小姐说的也有道理,您想想那西夜王生前痴迷于长生之术,招揽长生派炼制人丹,指不定那老杂碎就是吃丹药吃嗝屁的。”
“这古时候炼丹啊,都会用朱砂,这朱砂在高温下就会转变成水银。”
“古时候那些炼丹术士长年累月和朱砂打交道,免不了也会汞中毒,兴许他们就有独门的解毒丹药。”
见我替她解释,Alice有些感激的看了我一眼。
“的确存在这种逻辑关系,现在咱们也出去,小关同志的情况不能在耽误时间了,拼死搏一搏还有机会。”
陈八牛脸上虽然依旧是写满了狐疑,可见我和周建军都赞同了Alice的说法,他也没有在继续发牢骚,只是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头说了一句。
“姓关的,咱出发前说好了要一道去全聚德吃烤鸭,你个龟孙可不能说话当放屁!”
我笑着点了点头,不是我不想说话,只是那个时候我除了觉得头晕,已经开始感觉身体在发热,呼吸也有些不顺畅了,我知道这是急性汞中毒的反应。
虽然决定了要搏一搏,可那石桥我们说啥也不敢轻易踏足了。
可除了那石桥之外,压根没有其他地方,能让我们绕过那万丈悬崖到对面的古城里去。
“这下好了,说的轻巧拼死一搏,这石桥不敢走,除非咱们能变成鸟儿,一人长出来一双翅膀飞过去,要不然就等着被困死在这。”
牢骚了几句之后,陈八牛见我蹲在地上一身一身的出冷汗,他也知道我这是汞中毒的症状,那家伙咬着牙握着拳头终于脸上泛起了一抹狠色。
“得了,你们都不敢去,八爷我去,八爷还特么不信了,几个小鬼儿还能让八爷束手无策!”
陈八牛不是想要逞英雄,他是担心我撑不下去,想要替我去古城里寻那一线生机。
“陈先生你别着急,咱们不能冒险走石桥了,不过你刚刚说得对,咱们可以一人长一双翅膀飞过去!”
没等我说话,Alice便是抬起手拦住了陈八牛。
待到Alice的话音落地,我们全都有些傻了眼。
长出一双翅膀像是鸟儿、蝴蝶一样飞上蓝天,这恐怕是我们那一代人小时候都有的幻想。
可幻想就是幻想,再说当时国内连绿皮火车都是稀罕物,更不要说飞机了。
“说的好听,长翅膀飞过去,八爷倒要看看你个假洋鬼子咋让我们长出翅膀来。”
正因为那些原因,陈八牛才会翻着白眼,很是不屑的嘟囔着。
Alice也没跟陈八牛争论,大概是习惯了身边有这么一个杠精的存在,她只是看着我和周建军很认真的解释了起来。
“在国外最近几年兴起了一种叫滑翔翼的极限运动,我们可以用扎营的帆布和其他材料自己做滑翔翼。”
“虽然这里没有足够高度能支撑滑翔翼起飞,可这悬崖底下会喷出大风,等到风势稍弱,只要我们抓得住合适的时机,有很大的机会能借助滑翔翼飞过这悬崖。”
“刚刚我看过,这悬崖不是很宽,只有十多米,这方法虽然冒险,也不是全无可能。”
等到Alice说完,我也是彻底佩服起了这位来自美帝的女孩,她的大胆、细心以及敢于冒险,似乎每一样都比我这个大老爷们要强出不少。
虽然Alice说的很有道理,听上去也像那么一回事,可等我们抬起头看了看那深不见底,正一阵接着一阵往外冒血腥味的悬崖,再一想到那些浑身长满红色绒毛的尸怪,我们心里还有不自觉开始发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