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老张家的人?”
“你们把我朋友怎么样了,别怪我没提醒你们,周教授是国家级的考古教授,伤了他,只怕你们老张家担不起这个责任。”
当时一听那话,我大脑嗡的一下子就陷入了一片空白,等回过神来,真是又急又恼。
而那小个子男人,似乎是早就预料到我会这么说一样,脸上依旧是挂着那不咸不淡的轻笑。
“关先生无须担心,周教授他们都很好,不过如果关先生不愿意走这一趟的话,怕是……”
话说到一半,那小个子男人没有继续在说下去,言语中威胁的意味不言而喻。
我知道如果这一趟我跟着去了,无疑等同于是送羊入虎口,可当时骑虎难下,除了冒险,我压根没有第二条路可以选择。
“关先生这边请!”
虽然我没说话,可那小个子男人已经看出来我选择了服软,他也没多说什么,只是闪身让开了一条道,伸手朝我做了一个请走的手势。
等我跟着那小个子男人到了客栈的一楼,推门进去,果然看到Alice、周建军、陈八牛和老奎班长他们都在那屋子里。
旁边七八个张家的盗墓贼,正在擦拭着手里的枪杆子,虽然没有用枪杆子顶住周建军他们的脑袋,可眼前那架势,Alice他们明摆着就是扣下来当了人质。
“九爷…”
陈八牛想要站起身说话,立马就被旁边一个喽啰给重新按到了椅子上。
“关先生久闻大名,今天总算是见到了啊!”
坐在正中央的,正是白天我看到的那肥头大耳、一嘴大金牙的中年男人。
“大名可担不起,我就是个无名小卒……”
“哈哈,能把张老成给收拾了,关先生可不是泛泛之辈!”
我的话还没说完呢,那中年男人便是突然话锋一转,屋子里一股杀意弥漫了起来。
“所以你们这是来替张老成报仇来了?”
虽然那会我一颗心都快被吓得停止了跳动,可我知道这种时候,压根由不得我选择了,我只能够硬着头皮一条道走到黑了。
“哈哈,关先生不必如此紧张,张老成虽是我老张家的人,不过我张三可向来看不上那种蠢货。”
听到张三这个名字,我心里头也是不由一惊,虽然我没去过湘黔一带,在此之前也没和老张家的人打过交道。
可我本身就是在潘家园倒腾古董的,而潘家园明面上或许风平浪静,可暗地里,每天不知道有多少土里挖出来的冥器从流入潘家园,又从潘家园流出去。
而张三这个名字,在潘家园绝对是如雷贯耳的存在。
明面上张老三号称一睁眼能尽知天下古董,暗地里那张老三几乎是把持着潘家园冥器交易的半边天。
以至于我还从一个潘家园倒过斗的老油子嘴里听说过到了湘黔,老张家算一片天,张老三就是撑天的那根柱子这句话。
我不知道这张老三和张老成之间到底存在着什么过节,也对这些没兴趣。
可我知道,张老三虽嘴上说不是替张老成来报仇的,可是说到底那张老成还是湘黔老张家的人,张老三只要乐意,随时可以以此为借口找我们的麻烦。
眼下他说的大度,百分之一百就是冲着我们手里那份古地图来的。
“当时是张老成带人将我们堵在了浦墨王子的古墓,后来也是他们自己触发了古墓的机关,死在了古墓里。”
“这件事归根结底,是你们老张家有错在先。”
不远处陈八牛那几个一个劲的朝我使眼色,我知道他是想让我服个软,不要说话这么冲,毕竟这会我们几个人的小命,都等于是握在了张老三的手里。
可是我没办法不去说那些话,因为只有那样做,才能让我在接下来的谈判当中有周旋的余地。
而张老三也的确因为我那一番话露出了有些不满的神色,眯着一双眼睛上下盯着我,不过碍于周建军这位考古教授的存在,他最终倒也没敢轻易翻脸,或者说在没有触碰到他底线之前,他不会轻易翻脸。
“关先生此言倒是不假,张老成算是技不如人,不过说到底张老成还是我老张家的人,这件事迟早还得有个交代。”
“我听说关先生几人前不久去了西夜王的陵寝,如果关先生愿意把你们从那底下古城带出来的东西交给我,我张老三可以保证,从今以后张老家不会有任何一个人找关先生的麻烦。”
“你看周教授现在也是有伤在身,你们即便拿到了那东西,周教授也不适合在进沙漠了,我可以立马安排人送你们回伊犁,我想在那里,周教授能得到最好的疗养条件。”
我的确猜到了张老三的目的,我也早就想好怎么拒绝,可我万万没想到,张老三接下来一句话,竟然真的说动了我。
“而且,我知道长生派也在打那东西的注意,倘若把东西继续留在手里,恐怕对关先生你们也大大不利吧?”
那份古地图虽然记载了前往黑山的路线,可此时此刻它完全就是一块烫手山芋,甚至于都可以说是一颗定时炸弹,若是我继续留在手里,今天是老张家的人来找我们,也许明天晚上就是长生派的人来找麻烦了。
虽然我没有和长生派那些后裔打过交道,可当时我们初到西夜古城之际,就中了彩门幻术‘鬼打墙’,周建军更是险些死在了流沙里。
这些事现在回想起来,依旧是让人后脊背一阵阵的发凉。
换句话来说,老张家固然都是一群凶狠贪婪的盗墓贼,可那一直神秘兮兮的长生派后裔,何尝不像是一条躲在草丛里的毒蛇。
虽然凶狠贪婪的豺狼,看上去就比毒蛇让人心生畏惧,可要说危险程度,我始终认为那不知道什么时候回窜出来咬你一口的毒蛇,远比豺狼来的危险。
可当时我在想,如果我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把古地图交给张老三,末了长生派后裔也不会轻易放过我们。
既然现在张老三一伙人主动找上门来,也许我可以想个办法,让老张家和长生派后裔互相狗咬狗,我们可以从夹缝中求生存。
“张三爷,我说了张老成的事情是你们有错在先,是他咎由自取。”
“今儿个单凭张三爷您这上嘴皮一碰下嘴皮,就要我把我们豁出命去拿回来的东西双手送给您,这未免欺人太甚了。”
“那关先生的意思是,这笔买卖谈不成了?”
我的话音落地,张老三慢慢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脸上虽然还挂着笑容,可那笑容怎么看都透着一股子杀意,一旁那七八个正在装模作样擦拭着枪杆子的小喽啰,也纷纷站起身来,有意无意的把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