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先生,这按规矩办事是您提出来的,这会愿赌不服输可不是四九城爷们儿该行的勾当!”
张老三抬头看着我,慢慢把玩着大手拇指上的翠玉扳指,那眼神说不上有多阴狠,但绝对是威胁意味十足。
“九爷,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啊!”
平常时候总是陈八牛那家伙犯牛脾气,此刻我犯起浑来,陈八牛那家伙反倒是过来规劝于我。
“小陈同志,大局为重。”
老奎班长也慌忙上前拉住了我。
张老三手下那些小喽啰,也是一个个不怀好意的看着我们。
见戏做的差不多了,我暗想这下张老三短时间内应该是不会在起疑心了,这才继续佯装不服气的对张老三说了一句。
“张三爷,今儿个技不如人我关九认了,可这事儿不算完,改明儿我关九定当再来讨教讨教!”
“随时恭候大驾!”
张老三也不客气,抬起手朝我抱了抱拳冷冷一笑。
“周教授咱们走!”
好在张老三得到那份古地图之后,倒也没在刻意为难与我们,反而是安排了几个喽啰把我们送回了客房,表面上看是客气至极,可我知道那是张老三疑心重,担心那古地图有什么猫腻,而我们扭脸又跑了。
等回到客房后,我也是一下子跌坐在了地上,再也没了此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愣头模样,浑身汗如雨下,只感觉全身上下的力气都像是瞬间被抽尽了似的。
见我这么狼狈后怕,陈八牛那家伙还讥笑我,怎么没了刚刚的硬气。
“陈先生你别说了,难道你没看出来,关先生故意输给那张老三的?”
关键时刻,是Alice替我说出了真相。
“刚刚我也觉得不对劲,小关同志是我目前为止见过最有天分的考古学晚辈,那景泰蓝对瓶,并非什么世所罕见的古董,按理来说小关同志不可能看不出其中门道来。”
“现在Alice小姐这么一说,莫非小关同志你早有打算?”
我点了点头,把我想要暗度陈仓的计划悉数告诉了周建军他们,听完我的分析之后,老奎班长也颇为赞同的点了点头。
而周建军虽然因为丢失了那份古地图有一点点耿耿于怀,不过最终也没说什么,只是叹了一口气道。
“哎大家伙能平平安安最好,只是可惜了我们冒着生命危险方才找到的线索,现在又没了,往后想找到黑山,只怕难上加难了。”
我们一行人当中,虽然都对那黑山猎骄靡古墓满腹好奇,可要说最想要找到黑山的,绝对就是周建军了,也不怪这会没了古地图,他表现的如此懊恼。
“周教授,我和关先生此前看过那份古地图,虽然我没有过目不忘的本事,不过倒是记得不少。”
“今晚我便和关先生一起依照记忆重新绘制一份地图,即便算不上完整,起码也不至于让我们毫无头绪。”
Alice开口说着,而这也是我一开始就算计好的退路。
我和Alice都看过那份古地图,虽然不可能完全一模一样的在重新画一份出来,不过要凭着记忆临摹一份差不多的,却不是难事。
“真的?那…那可太好了!”
刚刚情绪还略微有些低落的周建军,听到这些话之后,也是瞬间情绪激动了不少,见状我慌忙抬手做了一个嘘声的手势。
“周教授咱们得小心点,张老三指定派了人盯着咱们呢。”
“今晚我和Alice小姐连夜把地图绘制出来,而那张老三现在得到了地图,肯定忙着研究地图。”
“改明儿Alice小姐再把长生派给引进来,就让他们狗咬狗去,咱们找机会先走一步。”
“等到了沙漠里,天大地大那张老三和长生派想要在为难我们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周建军和老奎班长略微沉思了片刻后,便是点头赞同我的对策。
当晚我就和Alice躲在屋子里,按照脑海里的记忆,又参照我们此前去过太阳谷的路线,重新绘制了一份地图。
路线最终倒是敲定了下来,唯一美中不足的大概就是,那份古地图上,有不少古西域西夜国的文字和符号,我和Alice都不是专业的古文字专家,面对那些鬼画符似的古文字和符号,也只有Alice凭着聪慧强记下来了几个,我倒是一脑袋模糊。
不过好在我们有周建军和杨教授这两位专业的考古教授,等我和Alice把重新绘制的地图交给周建军和杨教授后。
他们两人耗费了一整天的时间,参照着现有的关于古西域的文献记载,最终推断出来,越过太阳谷,在塔克拉玛干的最深处,曾经存在过一个叫做黑水国的小王国。
而黑山,就是黑水国的图腾和信仰,我们要找的黑山,就在黑水国都城黑水城附近。
至于黑水国、黑水城到底存不存在,就连周建军和杨教授都不敢肯定,只是说在一些古西域的野史杂记当中,有关于黑水国只鳞片甲的记载。
解决了地图的问题之后,我让老奎班长和陈八牛去和塔木提商量,让他出面替我们准备饮水吃食和骆驼。
一开始塔木提还不肯帮忙,说他开的是客栈,做的是开门生意,怕帮了我们得罪张老三一伙人,后来Alice许给他三倍的价格,又被陈八牛那家伙以周建军国家考古教授,如果他不配合,就是犯罪的幌子这么一吓唬,客栈老板塔木提这才答应替我们准备这些。
一切都准备就绪后,我和老奎班长陪着Alice去见了长生派的后裔。
去之前,我还在幻想那长生派的后裔,怎么着也应该是仙风道骨的民间奇人。
可实际上,长生派的后裔除了自称祖上是正一天师府赵天师一脉的传人这一点有些唬人之外,其实也就是这古城里几家原住民,一家做的贩卖皮毛的生意、另一家开了个不大不小的医药铺子,另外几家也和普通原住民没什么区别,唯独有个叫赵青山的老头儿,据说活了一百多岁了,是这西夜古城里最为德高望重的存在,当初我们被西夜古城的原住民驱逐,也是这赵青山在背后捣的鬼。
在得知他们要的东西落到张老三手里后,赵青山一伙人虽然有些羞恼,可见我们说的有理有据,而且很多人都可以作证,又有周建军、杨教授两位吃皇粮的大人物压着,赵青山一伙人最终也没说什么。
不过我知道,接下来他们肯定会去找张老三一伙人的麻烦,不过那些都不管我的事情了。
不过即便如此,回到客栈后,我们三个还是不同程度的露出了后怕的神色。
随后我们又在客栈里待了两天,直到老奎班长告诉我,这几天张老三派来盯着我们的人手,少了一半之后,我就知道这会张老三忙着和长生派的后裔斗手段,我们暗度陈仓的机会来了。
那几天我也一直让周建军装成伤势复发的样子,对外一直宣称周建军大病在身,需要返回伊犁地区。
第四天,我们起了一个大早,离开了西夜古城,名义上是说返回伊犁地区给周建军看病,实际上只有杨教授和我们花钱雇来的几个本地人,骑着几匹骆驼返回了伊犁,我们则是直接改道再次进了塔克拉玛干,去寻那早已湮灭在历史长河当中的黑水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