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吓唬你们啊,十几台抽水机抽了足足一个月,眼瞅着那水塘子这才见了底。”
“那水塘子底下啊全是滑不溜秋的石头。”
“当时水塘边啊围了老多人了,有看热闹的、还有拿着鱼篓渔网,寻思着这水塘子这么深,抽干了里面不得老多鱼了。”
“可那水塘子眼看见了底,不要说鱼了,连小虾米都没一条,四壁水草都没一根。”
司机大哥说到着,不用他过多的用言语去形容,我也能想象到当时水塘边,必然是一片人心惶惶。
试想一下,开始抽水前,就有村里的老人说那水塘子时以前浸猪笼用的,塘子里有冤魂怨鬼,这会抽出那么多水不说,里面还没有鱼虾甚至于水草都没有,实在是容不得人不往鬼神之说上面去想。
甚至于听到着我都觉得有些后脊背发毛,因为我想起来,老爹说过,一些冤死恨死的人若是下葬的位置不对、时辰不好,那坟丘子上就会寸草不生看上去光秃秃的。
这一点和司机大哥说的那个水塘子的情况不谋而合,我都不知道是到底是巧合,还是应了那一句,民间奇术源自生活、用之生活。
“当时眼瞅这德行,就有人说是这水塘子里以前浸猪笼死的那些男女怨气不散。”
“可生产队几个队长要面子啊,这狠话都放出去,哪能自个砸了招牌。”
“当时几个队长一商量,自告奋勇的带了头,还许诺谁要是留下帮忙就给多记两个公分。”
“后来生产队拿来了平时打水用的粗麻绳,足足用了好几捆,这才连人带框子、锄头啥的给放了下去。”
“结果啊从那水塘子底下的泥巴里石头缝儿里掏出来很多很多人骨头、动物骨头还有些碎瓷片、破瓦片之类的,听说还有人淘出不少狗头金。”
“狗头金??”
陈八牛那家伙一秒钟前还是在兴致勃勃的听故事,这会一听到狗头金,立马就露出了钱串子的本质。
而我也被这三个字给吸引了,或者准确点来说,是被那司机大哥最后一句话给吸引了。
那口水塘子是之前用来浸猪笼了,有些人骨头不稀奇、动物骨头也可以解释成是家禽、野兽不小心十足落水溺死在里面的。
可怪,就怪在照那司机大哥所说,骸骨的数量太多,总不见得以前每天都有私通的男女被溺死在水塘子里吧?也不可能每天都有野兽家禽失足落水。
在加上,从水塘子底下找到不少碎瓷片、瓦片还有狗头金这些相对贵重的东西。
一结合之前那司机大哥说那口水塘子十几台抽水机连续抽了一个月才见了底。
我大胆推测那口水塘子是一条地下暗河露在地表的一个出水口,而那条地下暗河必然源自张家沟村后的大兴安岭深处。
极可能那地下暗河历经沧海桑田的变迁,就从大兴安岭原始森林深处某个大型古墓当中流过,这才把古墓殉葬坑的骸骨连带一些陪葬的瓷器、黄白之物给带到了那水塘底下。
想到这些我也忍不住心脏狂跳了起来,虽然这推测听上去有些天方夜谭,可绝对是说得通的。
不过我也没高兴的失去理智,更没有把这个推测就当成下一步计划的依据。
先不说我推测准不准确,单单只是那司机大哥说的这些话,里面多半也有不少的水分。
一旁陈八牛那家伙因为狗头金这三个字来了兴趣,或者说动了别的念头,正缠着那司机大哥刨根问底。
这会那司机大哥也讲的兴趣,也算是把那口水塘子的骇然传闻讲到了高潮点上。
“这不水塘子底下淘出了狗头金,张家沟周围都炸开了锅,之前还怕事的那些村民,一个个争先恐后的下水塘里去淘金。”
“结果啊狗屁也没找到,除了骨头渣子就是些碎瓷片。”
“当天晚上,之前站出来阻止抽水的那老头不止咋地跑了出来,还发了疯。”
“据说当时那老头子脸上五官都堆积在了一块儿,嘴巴裂开到了耳朵根子,咯咯的的怪笑着,听着就是个娘儿们的声音。”
“那老头子当时就指着带头下了水塘子的几个队长说从你们开始,每个月都要溺死一个,然后那老头就跳进了水塘子,活生生摔死了。”
绕是我打心底不信这些,新疆一行更是连炸了尸的西夜王都见过了,这会也是被那司机大哥说的事儿给生生吓出了一后背的冷汗。
倒不是那故事多么阴森诡异,而是那故事实在是太贴近生活、水塘子这东西,但凡是在农村生活过的,谁小时候没下去摸过鱼?
偏偏那司机大哥又说的绘声绘色,就跟昨儿个刚发生的似的。
恰巧那会天色黑了下来,林间公路蜿蜒幽邃,窗外萧瑟的秋风吹在树梢上唰唰的,很是尖锐刺耳,乍一听莫名就会让人起一身的鸡皮疙瘩。
“不是大哥您这说的也忒玄乎了点,咋那么让人不敢信呢!”
“瞎咧咧啥呢?我赵大宝头顶着天脚踩着地,没能亲眼看到那是因为那会我还在娘肚子里,可我赵大宝今儿个跟你两说的,那绝对是字字句句货真价实!”
被陈八牛一质疑,司机大哥立马又有些上火了,甚至于一着急,原本说好的学**做好事不留名的他,也顺嘴把姓名都给报了出来。
“赵大哥您别上火,我这哥们就这德行,喜欢抬杠!”
见气氛有些尴尬,我急忙开口打了噶圆场,气氛这才缓和了下来,车子也在不急不缓继续朝着林海深处行使着。
又往前大概开了有四五十分钟,车灯照过去,前面的林海更加茂密了,因为气温骤降,一些松树上都结了一层薄薄的白色冰霜。
“过了前面这个弯,在往前开一个小时就是林场了,你们要去张家沟还得往前走个把小时。”
“对了,等会到那弯的时候你两不管看到啥可都别瞎嚷嚷,我可告诉你两那弯也邪乎着呢!”
“这三天两头,林场的车子老搁哪抛锚出事!”
突然司机大哥赵大宝像是响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似的,侧过头很严肃认真的跟我两交代着。
我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正所谓行有行规、各行各业都有一些不为人知的忌讳,既然人家交代了,咱照做就是。
倒是陈八牛那家伙翻了翻眼睛,嘟囔着说什么八爷我连炸了尸的西夜王都摆平了,还怕啥牛鬼蛇神?
我知道陈八牛那家伙就这德行,你顺着他还好,逆着来那家伙铁定钻牛角尖,我也就干脆没搭理他。
或许也是因为我不相信这世上真有什么牛鬼蛇神吧。
可我也没想到,今天晚上真会让我们遇到邪乎事。
不大一会功夫,车子就到了一个弯道。
那弯道很奇怪,怎么说呢,反正就是那段路明明可以笔直着修过去的路,偏偏在那拐了个弯儿。
不仅如此,而且那弯儿拐的还特别急,像是临时决定要在这地方拐个弯似的。
“这地方直接修过去不就得了,弄这个么急弯,多危险啊!”
“当初修路的肯定没带脑子……”
我狠狠瞪了一眼,陈八牛这才悻悻的闭了嘴。
说话时车子也驶入了那急弯,可突然车身一阵的摇晃,我明显感觉到整个车连带着我都朝着左侧倾泻了过去,像是翻车了一样。
赵大宝也被吓得面色惨白,死死地抓着方向盘拼命把控着方向,下一刻我就听到了车轮从路沿石上硬生生拖行摩擦而过的声音,一股子轮胎烧焦的臭味也飘进了驾驶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