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吵闹声怎么说,像是我们身后的林子里突然凭空出现了许多人在对我们呵斥着什么。
可偏偏那声音显得很嘈杂,让人听不清楚,或者准确一点来说,是那些声音像是有很多人在说话,可他们说的却不是我们现代日常交流所说的普通话,可也不像是Alice说的洋文,反而像是某一古老民族的语言。
当时我和陈八牛就被吓得僵在了原地,冷汗珠子划过脸庞、划过后背的感觉说不出的清晰,我两各自吞咽口水的声音,也是分外的清楚。
呼!
一阵阴冷十足的劲风,也悄然从那片林子里掀了起来。
更诡异的是,不知何时起,那片摆满了瓮棺的林子里,地面上竟然弥漫起了一层浓雾,那些嘈杂的争吵声,正是从那些浓雾里传出来。
可等到我和陈八牛慢慢的转过头,循声望去之时,不要说人影了,就连鬼影都看不到半个,就好像是那些声音,是从不知名的空间飘出来的一样。
浓雾弥漫间,那一颗棵大树下,随处可见的瓮棺,更是把此刻阴森渗人的气氛渲染到了极点。
“啊!”
就在我和陈八牛被眼前诡异一幕吓得僵住的时候,突然林子里传来了老马头惊恐十足的大叫声。
“老马叔!”
“奶奶的!”
我和陈八牛异口同声的大喊了一声,尽管当时那片摆满了瓮棺的老林子,显得很是阴森渗人。
可我两还是咬了咬牙冲了进去,不为别的,就因为这做人不能忘恩负义,要不是老马头舍生取义引开虎群,我和陈八牛这会只怕早就成了那些老虎的盘中餐腹中食了。
等我两寻着声音找到老马头的时候,眼前的一幕却是吓得我和陈八牛险些也没跟着大叫出声来。
原本重伤昏迷的老马头,不知什么时候清醒了过来。
然而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会突然清醒过来的老马头,就像是得了失心疯似的,正跪在地上,不断的朝着四周那弥漫的浓雾磕头,嘴里还念叨着求饶的话。
在加上,那从浓雾里传来的吵闹声,你却看不到一个人影,那画面甭提有多诡异了。
“这……这特娘不会真闹鬼了吧?”
陈八牛转过头瞪大了眼睛看着我,磕磕巴巴许久才把一句话给说完整了。
然而更加可怕的事情还在后面。
一开始老马头只是跪在地上,不断朝着周围压根看不到人的那一片浓雾磕头念叨,可没过一会,老马头突然就摔倒在了地上,像是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给推倒了一样。
然后我们就亲眼看到,老马头挣扎着刚刚站起身来,整个人突然又飞了出去,是真的飞了出去,像是被人跳起来狠狠踹了一脚一样。
而老马头接下来的举动,似乎也印证了我们心里头那可怕的猜测。
突然飞出去的老马头,哇的一下吐出了一口鲜血,然后再也没有抱起来,而是抱着脑袋躺在地上不断的挣扎惨叫着,那样子就像是被一群人围着群殴一样,可你却偏偏什么东西都看不到。
眼前的诡异,完全超出了我们的预料。
扑通!
我正发愣的时候,身边的陈八牛突然一个踉跄摔了出去。
“妈的!疼死八爷了!”
陈八牛揉着屁股,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可我却在他屁股上看到了一个很清晰的脚印。
而且那脚印,还不是现代解放鞋、运动鞋一类鞋子的纹路,反而像是古时候,那些兵卒穿的皮质战靴。
呼!
一阵阴冷十足的冷风从我背后灌了过来,直吹得我毛骨悚然,让我感觉背后像是站着一个人,而且那种感觉越来越强烈。
咕噜!
终于我忍不住狠狠吞了一口口水,慢慢的转过头去想要看个清楚。
可我转过头去,不要说人影了,鬼影都没有看到。
然而恐怖还在持续发酵,我没看到人影,却看到了一个瓮棺,更可怕的是,那个瓮棺不知何时破碎了开来,里面漆黑色的骸骨散落了一地,还有一只干瘪变色,但还能够清晰辨认出样式和花纹的元代战靴,而那战靴上的花纹,和陈八牛屁股上的脚印,一模一样!
这是巧合?
我被生生的又吓出了一身的冷汗,双腿不由自主颤抖了起来。
“去你大爷的!什么妖魔鬼怪都特娘是纸老虎!”
“有能耐弄死你八爷我啊!”
陈八牛举着工兵铲,像是惊弓之鸟一样的环顾着四周怒吼着。
然而周围除了那突然间弥漫起来的大雾之外,就只有那此起彼伏的嘈杂吵闹声了。
陈八牛的怒吼声刚刚落地,他突然扑通一下又摔倒在了地上,像是被人从后面狠狠推了一下。
“啊!”
摔倒在地上的陈八牛大喊了一声,举着手里的工兵铲,像是在格挡什么东西,可我看到的却是,陈八牛像是得了失心疯似的,一个人趴在地上举着工兵铲手舞足蹈。
“八爷!”
“老马叔!”
我缓过劲来,也来不及去想,为什么陈八牛和老马头这会都出现了相似的情况,偏偏我什么事儿都没有,只是大喊着扑了过去,把陈八牛从地上给扶了起来。
这会陈八牛已经是浑身大汗淋漓,身上布满了脚印、胳膊上、腿上也有不少的伤口,样子说不出的狼狈。
至于老马头,这会更是浑身鲜血淋漓,之前包扎好的伤口全都崩裂了开来,已经失血过多晕死了过去。
“不是九爷你咋一点没有??”
“难不成这地方的冤魂恶灵还怕了你??”
我也奇怪,为啥我只是听到那嘈杂的吵闹声,却没被那些看不见的东西偷袭殴打。
不过老实说,虽然眼前的情况足够诡异了,可我还是不相信这世界上真的有恶鬼怨灵。
可就在这个时候,我抓耳挠腮之际,却是无意间摸到了我带在脖子上的那块嘎达。
难道是因为这块嘎达??
我心里头一震,带着无尽的疑惑和好奇,急忙抬头看向了陈八牛,果然陈八牛脖子里没带着嘎达。
“八爷你那块嘎达呢?”
“嘎达?那玩意……”
陈八牛支支吾吾了好半晌,这才告诉我那天晚上老马头把嘎达扔给他之后,因为连日来和老马头的不对付,他老早就把那东西扔在背包里了,从来没带在身上过。
当时我真的是不知道该破口大骂,还是应该说陈八牛这家伙糊涂了。
事实上,当时的情况也容不得我去追责这些。
“八爷赶紧把那块嘎达找出来我去救老马叔!”
“然后咱带上老马叔离开这儿!”
情急之下,我只能让陈八牛待在原地别动,让我紧握着那块源自萨满教的嘎达冲了进去,一把扛起昏迷不醒的老马头又折返身冲了出来。
好在陈八牛翻找了一会,就从背包一个角落里找到了那块被他嗤之以鼻的嘎达。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片摆满了瓮棺的老林子里,真的有看守那座元代皇陵的怨鬼凶灵,也不知道是不是那块嘎达真的有萨满教加持的神力。
反正陈八牛带上那块嘎达后,情况立马就好转了。
可那片林子里弥漫的浓雾却是越来越多,越来越大,很快整个林子都被浓雾吞噬了,眼前一米开外东西就完全看不清楚了。
我两背着老马头,在那片林子里乱冲乱撞,怎么也走不出去。
“九爷……我听老人说,这乱葬岗子里,死人多阴气重,经常鬼打墙!”
本就有些阴森渗人的气氛,被陈八牛这么一嚷嚷,更显得可怖了。
而陈八牛那个说法,也并非是他杜撰的,我小时候也不止一次老人们说过,而且老人还说过,要是遇到这种情况,只要你蹲下身子,把脑袋从裤裆看过去,就能看到出路,还能够看到鬼,我老爹也提过鬼打墙,他也说过借用罗盘,可以走出来。
可那会等我把罗盘掏出来,却发现那罗盘的指针,就像当初在黑水城一样,完全失灵了。
无奈之下,我只好强忍着心头的不安,深吸一口气,弯下腰以倒退的姿势,从裤裆去看那片摆满了瓮棺困住我们的老林子。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之下,当是就把我吓得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