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我并没有像陈八牛那样想过这一次东北之行,能顺利找到这座元代大墓,然后从中大捞一笔。
可要说我对这座藏在东北原始森林立的元代大墓没有半点好奇,那绝对是骗人的鬼话了。
更何况这座元代大墓,还关乎到了我们五个人的小命。
这会听到陈八牛那句话,我的心脏也是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那里还顾得上推演这九龙取水、九宝莲台的风水格局,慌忙收起罗盘便快步跑了过去。
“九爷你看!”
我顺着陈八牛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只看到一个帆布质地的背包被映月湖的波涛冲到了岸边,这会正随着湖面那此起彼伏的波浪摇摆个不停。
那个帆布背包,一看就是最近几十年间的产物,而且也不是最近一段时间才遗落在此处的,因为那帆布包上不仅落了厚厚一层泥沙,还长满了青苔。
我正暗自沉思之时,陈八牛已经抓着岸边的杂草,用工兵铲小心翼翼的把那帆布包给捞了起来。
“奶奶个腿,八爷倒要看看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抢了八爷的好处!”
陈八牛一边牢骚着,一边用匕首直接划开了那帆布背包,那帆布背包明显浸泡在这湖水里不少年月了,虽然看上去完整如初,可实际上许多地方都早已腐朽不堪了。
奇怪的是那帆布背包里,除了一个同样布满了泥沙、长满了青苔的玻璃瓶之外,并没有其他东西。
“大爷的!八爷还以为有啥宝贝呢,原来就是个破瓶子!”
没找到想象当中的宝贝,陈八牛不免又牢骚抱怨了起来,随手就把那玻璃瓶给扔到了地上。
可谁曾想,那玻璃瓶一摔碎,竟然从里面掉出来了一个约莫李子大小的物件。
“这是啥玩意?”
“包的这么严实,莫不是里面有啥好宝贝?”
陈八牛搓着手,满脸财迷的把那不过李子大小的丸状物件捡了起来。
“这叫信丸,先把一封信折成球状,其外再用塑料、蜂蜡一类的东西密封,是旧时候保存信件的一种手段。”
我没好气的瞪了一眼陈八牛,那家伙听到这只是一封信,里面并没有什么宝贝,立刻就露出了大失所望的神色。
我却是满腹好奇,急忙掏出匕首小心翼翼剥开了那信丸外表的一层蜂蜡。
等看完那封信上的内容后,我也是被惊的瞪大了眼睛。
“不是九爷你咋这副神情??难不成这还是那墓主人写的遗书??”
“八爷,这次咱算是来对了,这是钱老爷的遗书。”
这一下子我也安耐不住心里头的激动,声音也不由拔高了几分。
毕竟这一次我们不远千里来到这东北原始森林里,说是为了寻找那座元代帝陵,可实际上最终的目的,还是寻找钱老爷子一行人的下落。
如今机缘巧合,竟然在映月湖湖边意外寻到了钱老爷子的遗书,我们也算是可以回到四九城跟钱鼠爷交代了。
“我去不会这么巧吧?”
陈八牛也被惊的不轻,急忙满脸激动的从我手里接过那封遗书上上下下看了几遍。
一阵大笑过后,陈八牛那家伙却是摸着下巴,眯着眼睛贼兮兮的看向了我。
我和那家伙相熟这么多年,岂会不知道那家伙这会心里头打的什么主意。
“八爷,这次咱虽说是为了寻找那座元代帝陵,可最大的目的还是为了完成钱鼠爷的嘱托,找寻钱老爷子的下落。”
“现在钱老爷子的遗书找到了,依我看咱还是尽早……”
我还没说完呢,就被陈八牛那家伙挥手给打断了去。
“真不是八爷我唠叨你,九爷您这骨子里就没点狠劲,您这样咱啥时候能顿顿涮羊肉、天天下馆子啊!”
“现在在这找到了钱老爷子的遗书,岂不是证明了,咱要找的那座元代帝陵就在这映月湖。”
“咱现在就好比是到了金山银山山脚下,就差进山去凿一斧头了,要是这会放弃了,八爷可不干!”
如果让我选择的话,眼下找到了钱老爷子的遗书,算是能给钱鼠爷一个交代,我一定会选择知难而退。
可要说我心里头对那座元代皇陵没点想法,那也是扯淡。
可这一路走来,不管是那布满泥潭、到处是大蚂蟥的沼泽,还是虎牢关的老虎以及那摆满了瓮棺的老林子,那一次不是凶险万分,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
我害怕也是真的。
“八爷,我看咱还是就此打住。”
“钱老爷子的遗书里说的很清楚,他们一行人的确在这映月湖找到了那座元代皇陵,也进入了其中。”
“可他们刚进去,就被困死在了墓室里,钱老爷子自知必死无疑,才用这信丸的方式写下了这遗书,说来也是天意如此。”
“大概钱老爷子他们也没想到,在他们死后十年间,这映月湖几次湖水上涨,地下河河水会倒灌到墓室里,这才把他这份遗书带到了映月湖里。”
这映月湖的确是当年小鬼子的关东军为了寻找这座元代帝陵,开始炸石形成的堰塞湖。
可实际上,在这映月湖最初形成之时,湖面并没有这么宽广,而是在钱老爷子一行人被困死在那皇陵中后的几年间,这映月湖才逐渐湖水上涨,把原本的九宝莲台瀑布群,淹没成了现在的三台瀑布。
湖水上涨,这映月湖底下的地下河,以及湖水,长年累月下,自然侵入到了那座元代皇陵当中,这也正好解释了为什么张家沟村头那口深不见底的水塘子,在生产队时期被抽干塘水、被村民大肆搜刮一番后短短几十年间,水底又出现了许多的骸骨、瓷器等殉葬品。
“九爷,您看现在老马头昏迷不醒的,咱就算撤退,也得等老马头身体恢复一些不是?”
“再说了,咱两包括周教授、Alice和老奎班长的性命,这会可全指着钱鼠爷呢。”
“您不觉得咱就带份遗书回去,这人情未免有些小了,要是咱能把钱老爷子的遗体带回去,到时候钱鼠爷铁定会不留余力的帮着咱们打听巫蛊的事情。”
“还有啊,等咱回去,就算去湘黔滇北,不也得花钱,别忘了这次出来咱可是把家底都给搭进去了。”
“难不成九爷,您真打算吃那假洋鬼子的软饭?”
要说这耍嘴皮的功夫啊,在我认识的人里面,大概也只有Alice能和陈八牛这家伙一较高下了。
虽然我也知道这家伙这会看起来是苦口婆心的良言相劝,可实际上完全就是这家伙贼心不死,还想着去那元代皇陵里淘些好处。
可他那一番话,的确说到了我的心坎里,特别是那一句吃软饭,更是臊得我一阵脸红脖子粗。
“滚你大爷的,我和Alice小姐那就是纯洁的革命友谊。”
“啧啧啧!”
陈八牛没说话,只是斜眼看着我,只是他那一幅我懂得的眼神和猥琐的笑容,着实搅的我心里头更不得劲了。
“也行,咱明儿个可以去找找看。”
“不过八爷,我可劝你别抱太大希望,现在来看那座皇陵极可能已经被水给淹了,就算找到咱也不见得能进去。”
“得嘞,甭管能不能进去,咱都得去试试!”
我懒得再与陈八牛耍嘴皮子,便是小心翼翼收好了钱老爷子的遗书,转身就去照看依旧昏迷不醒的老马头了。
我们在映月湖边找了一处山崖休息了一晚上,老马头虽然受伤不轻,可体格很好,没发高烧,第二天一早便醒了过来。
老马头醒过来之后,看到眼前波兰壮观的映月湖,脸上的神色也很复杂。
尽管在张家沟一带,映月湖是穷山恶水,有进无出的代名词,可实际上像老马头这样的放山人,谁不想亲自到映月湖走一遭呢?
更何况老马头的亲爷爷和这映月湖还有解不开的渊源,也不怪老马头这会神色复杂了。
见老马头没了生命危险,我们便是打算即刻动身去寻找那座皇陵的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