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陈八牛游了过来,猛地一把抱住我的后腰,生生拽着我往更深处又沉下去了一些。
那头大的好似一座小山丘一般的白龟,直接从我们头顶上游了过去。
白龟背上的四条铁链哗啦啦的声响混杂着暗潮涌动的声音,虽算不上清晰,可也能够听得真切。
铁链尽头,白龟拖拽着的那口疑似棺椁的大箱子,也从我们头顶上慢慢漂了过去。
这一次我看的真切,那的确是一口棺椁,而且还是一口青铜棺。
更让我惊讶的是那口青铜棺上,四壁都刻绘着山川河流的走势图,一个个规矩工整的四方形网格,将那青铜棺四壁上刻绘的山川河流走势图分成了若干个部分。
虽然在水底下看的不甚清楚,可那走势图的精细程度,绝对堪比现代地图。
可那青铜棺以及那大如一座小山丘的白龟,怎么看都不是近代的产物。
再说那白龟,从我们头顶上游过之后,隔着暗潮涌动的淮河河水,我又隐约听到了天空中响起了几声闷雷。
紧跟着那白龟,便像是受到了某种召唤一样,调转过头来,也不在继续攻击我们,而是拖着那口青铜棺,径直就朝着荆山方向游了过去,没一会便彻底消失在了暗潮涌动的河水当中。
彼时,我们也感觉体内的氧气快要耗尽,也不敢在水底逗留,急忙手脚并用的浮出了水面。
“呼……呼……特娘的,九爷你说咱这是不是到了八辈子血霉,好端端游个淮河都能遇上这种邪乎事!”
“呼!”
等浮出水面后,我和陈八牛都是大口大口的呼吸着,陈八牛那家伙更是牢骚抱怨个没完。
这时候,整个河湾河面上已经彻彻底底的恢复了平静,荆山方向也早已经云开日出,好似刚刚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可我们那艘被撞坏了船舷,险些没有散架的渔船,却告诉我,刚刚的一切都不是我们的幻觉。
“别特娘废话了,赶紧找找钱鼠爷和Alice小姐!”
我们爬上渔船,撑着船沿着水流的方向,一边喊一边搜寻。
好在钱鼠爷和Alice都懂水性,往下游找了不过几百米远,就看到钱鼠爷和Alice正在河面上划水。
“快……快把船撑过去!”
我一边催促着陈八牛,一边拿起船桨帮着撑船。
等到把Alice和钱鼠爷拉上渔船后,我和陈八牛也是把手中的船桨一扔,好似被抽干了全身的力气一般,瘫坐在了甲板上。
足足过了十多分钟,我们四人这才逐渐平复下来,可却是一时间谁也不知从何开口,只是大眼瞪小眼的看着彼此。
“今儿个这事……这事真算是让鼠爷我开了眼了。”
“谁说不是呢,这么大的乌龟,还特娘是白色的,不是王八成了精,说出去谁也不信啊!”
不要说陈八牛和钱鼠爷这两位土生土长的华夏人了,这会就连自幼在国外接受现代科学教育,遇到任何事总是能找到一个科学而又合理解释的Alice,也是紧皱着两条黛眉,满脸惊愕的呢喃道。
“这出现白化的动物,国内外倒是有不少例子,可……可这么大的乌龟,不要说在这小小一条淮河里,就算在太平洋、大西洋那样水生生物更富足繁多的水域里,只怕也没有。”
“嘿嘿,假洋鬼子,早跟你说了咱们泱泱华夏上下五千年,啥稀奇古怪的事情没有,你这就是在国外呆久了,目光短浅。”
陈八牛那家伙又见缝插针的挤兑Alice,不过这一次Alice却是没有回应,而是皱着眉头一直低头不语,似乎还在沉思今天我们在淮河遇到的这件诡事。
“对了二位爷,您二位有没有注意到,那只白龟身后拖着的那口青铜棺上,刻着山川河流的走势图!”
“小命都快保不住了,谁注意那玩意,不过那青铜棺看上去年头挺久了,要是能捞起来,啧啧没准能卖个好价钱啊!”
这一下,不要说我了,就连一路上和陈八牛格外臭味相投的钱鼠爷,都忍不住朝陈八牛投去了鄙夷的眼神。
“的确有地图,而且那地图刻绘之精细看着不亚于咱们现在用的地图,钱鼠爷您是不是看出什么门道来了?”
要说我们四个人,我没扎根四九城之前,跟着老爷子走南闯北几乎走遍了大半个地图,也算得上是有些见识了,可真要比起学识来,师承张道爷又在潘家园摸爬滚打了大半辈子的的钱鼠爷,绝对比我强的多。
这会他提及那青铜棺上的山川河流走势图,必然是看出些门道。
“那青铜棺上的地图没准就是当年大禹治水时绘制的禹迹图……”
钱鼠爷此话一出,不光是我,就连Alice和陈八牛也不约而同转过头来直勾勾盯着钱鼠爷,被惊的半晌没有说出一个字来。
不仅是因为大禹治水的故事,在民间流传盛广,说是老少皆知都不为过,更重要的是,大禹治水时什么年月?
“我滴个乖乖,钱鼠爷您这话有些托大了吧,这要是大禹治水那个年头的东西,也……也太可怕了吧。”
的确就像是陈八牛说的那样,倘若那白龟和那青铜棺,真是大禹时代的东西,这已经不是用古玩、文物这些字眼可以形容得了的了,而是真正让人觉得恐怖了。
不仅是我们被生生惊出了一身冷汗,钱鼠爷自己个也是额头上冷汗直冒。
“不是我夸大,而是确有这种可能。”
“蚌埠此地,自古就流传着许多有关大禹治水的故事,现在这地方还有不少禹王庙呢。”
“再说那荆山,传说当初大禹在此治理洪水是,便是将一条兴风作浪白龙镇压在了荆山之下。”
等到钱鼠爷说完这一翻话,我们三人面面相觑,谁也没话说,因为我们虽然是初到蚌埠,可早在昨晚入住招待所的时候,招待所老板就跟我们提过,如果想要在此游玩一番,禹王庙是必去的地方。
不仅如此,提及荆山,我也想起来有关大禹、有关荆山的一个传说故事。
相传当年大禹在蚌埠怀远一带治理洪水,有一天捡到了一个婴儿,那婴儿便是后来的夏朝君王帝启。
大禹将启带回家后,找不到食物喂养,情急之下大禹想起来,在治水时曾吃过一种味似牛乳的野果,便抱着启登上荆山寻找这种野果。
大禹行至荆山山腰,发现一处石缝中有白色的**涌出,而且芳香扑鼻,大禹大喜,当即便取了白乳喂给启。
要说这石头缝儿里为啥会涌出芳香扑鼻的白乳,依照那传说所言,是因为这荆山之下,镇压着一条白色的母龙,那白乳便是那母龙的**。
而在一些野史杂记当中,有关启在禹王死后,发动战乱,争夺夏朝王位的那场大战当中,也是有描写启因为幼年间乃是饮龙乳长大,故而力大无穷、作战勇猛,能以一当百,这才最终取得了胜利,成了夏王朝的第二代君王。
眼下,那白龟、青铜棺,不仅和当地有关大禹的民间故事紧密联系在了一起,甚至于和一些野史杂记当中所记载的史事,也有不谋而合的地方。
就连见多识广的钱鼠爷,也被惊的再一次目瞪口呆,半天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今天我们遇到的这桩诡事。
Alice同样是看着这会已经恢复了平静的淮河河面愣愣出神。
也只有陈八牛那家伙瞪着一双眼睛看了半天,然后冷不丁拍着大腿就咋咋呼呼的嚷嚷道。
“诸位爷咱还等啥,这特娘整不好就是白龙、就是禹王的棺材啊,这特娘弄回去,不比那什么夜明珠、传国玉玺的金贵多了!”
“咱得赶紧下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