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因为之前被那些半人半兽石像当中的玉虫给闹出心理阴影了,这会听到石像这两个字,我也是被吓得不由浑身瞬间紧绷了起来。
Alice也被吓得两条黛眉一皱,陈八牛那家伙也是直愣愣的僵在原地,喉结都在极度不安的上下移动着。
缓过劲,我急忙抬手顺着陈八牛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果然看到距离我们不远的地方,石壁上有两排半人半兽的石像,更可怕的是那些石像的眼球,也是用脏玉雕琢而成的,而在那两排半人半兽石像中间,则是一条蜿蜒向上的台阶。
大概是因为这巨大溶洞里头,有一座地下湖,所以才让这地方的湿气格外浓重,那台阶上、半人半兽的石像上,正不断滴滴答答的往下滴落着水珠。
一些水汽密布在那石像用脏玉雕琢成的眼球上,让那洁白如雪格外剔透的脏玉,更显得美艳勾人了。
只是此刻,我们谁心里头都清楚,那看似价值连城的脏玉,实则是要人命的东西。
“八爷,这些石像块头不大了,要不您去那石像上扣几颗眼珠子下来,等咱回了四九城,也好顿顿涮羊肉下馆子啊?”
我看了一眼身旁满脸心有余悸,吓得僵在原地都不敢喘大气的陈八牛,忍不住笑着打趣了一句。
那家伙自知理亏,立马就臊红了脸,狠狠瞪了我一眼没好气的骂道:“滚滚,姓关的你丫少跟八爷耍嘴皮子!”
“八爷跟买菜大婶子砍价的时候,你还在和泥巴玩呢!”
“不是,要不然咱看看还有没有别的出路,这要是在惹出来一波玉虫,我们可不见得有上一次的好运气了。”
Alice皱着两条的黛眉,心有余悸的盯着不远处那两排半人半兽的石像说着。
“没事,之前咱就验证过,这些玉虫是要温度足够才会复苏的,这地方有这么大一个地下湖,温度稳定的很,只要咱不点火,就凭咱们三个的体温,还没法改变这儿的温度。”
听我这么说,Alice和陈八牛这才长出了一口气。
而我敢这么说,也是有十足的把握。
之前在那溶洞尽头,碰见那些半人半兽的石像之时,那溶洞本就开始缩小,虽然木栈道下有地下河,可空间跟我们眼前这能容下一片地下湖的巨大溶洞相比,无疑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再说,当时那些脏玉突然变成玉虫,也是因为我们把头灯、手电全部都打开了,龙俊山更是误以为那些半人半兽的石像是苗家人信仰的洞神,燃起火把来跪拜祭祀,陈八牛那家伙更是大胆,好几次凑到近前去看那些脏玉。
这才使得那些脏玉,有了足够的温度,变成了腐蚀性极强的玉虫。
“哎九爷,你说那台阶上头,八成就是咱要找的土司墓吧??”
我们正坐在湖边休息的时候,陈八牛那家伙又琢磨起了土司墓的事儿,他冷不丁的一句话,立刻就让气氛凝固下来。
起初因为心有余悸的缘故,我没怎么敢细看那些半人半兽的石像和那条台阶,这会陈八牛再次提及土司墓,我也来了兴趣。
不为别的,就因为现在我基本上可以确定,这个溶洞就连接着棺材山里那座土司大墓。
而现在我们的退路,都被那玉虫和酷似娃娃鱼的怪物给封死了,换句话来说,我们想要离开这溶洞,除了游过眼前这座一眼看不到尽头的地下湖,继续往前去寻找溶洞的其他出口,也就只剩下从那座土司大墓当中寻找出路了。
相比起前者,尽管我心里头很不乐意去触碰那座土司大墓,毕竟这还没看到墓室呢,就闹出了脏玉这种极其邪门恶毒的防盗机关,鬼知道真进了那座土司大墓,那墓室里头还会出现什么要人命的东西。
可我还是更倾向于前往那座土司墓去寻找出路。
因为眼前这片地下湖,看上去方圆起码也是几公里开外,湖水有多深更没人知道。
就凭我们三个这半吊子的水性,真要下了湖,没有小船、木筏一类的水上工具,一旦游不出这片地下湖,体力耗尽的话,那就真是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了。
其实人生又何尝不是如此,看似有很多选择,可实际上老天爷留给你的却只有一个选择。
这一点,自从新疆一行,稀里糊涂跟着周建军的考古队,闯西夜底下古城、进死亡沙漠寻尘封几千年的黑水国后,我就深有体会。
这会细看下来,我也是看的一头雾水。
因为从风水上来说,虽说这风水风水,二字当中还有一个水字。
可我也没听说过,这谁会在墓葬修在一片湖泊旁边,说难听些这要是湖泊涨潮,岂不是等同于要让墓主人泡在水里头,变成水泡尸了??
东北老林子里那座元代皇陵,虽是被映月湖湖水倒灌,整个陵墓都淹没在了映月湖湖水当中。
可那也是因为早年间小鬼子在映月湖开山炸石,把好端端一条九龙取水、九宝莲台的水龙大河从源头截断,强行变成了映月湖这么一片人为的堰塞湖。
要说这与水为邻,依水而建的大墓,也并非是没有。
早些年我听老爷子提过,在巫山三峡崇山峻岭间就藏着一座风水绝妙的大墓。
那座大墓的风水可说成是双龙并肩,也可说成是双龙盘踞,追根溯源准确来说,那座大墓的风水应当称作塟鼝。
何谓塟鼝,其实就相当于是当初我们在新疆戈壁滩上遇到的那片峡谷绿洲当中,藏龙之所的高级版。
据我老爹说,那座藏在三峡当中的大墓,一侧山峦起伏有致、甚具龙形,谷间滚滚东流的长江,枯水季就可相当于一条蜿蜒向东匍匐于大地之上的大龙,这个时候就是山峦所代表的的山龙压过了谷间的水龙,形成双龙并肩的风水局。
而到了涨水的季节,三峡谷间长江江水大涨,滚滚长江犹如一条崩腾巨龙,其龙形龙势就盖过了山峦代表的山龙,形成双龙盘踞之势。
再者,又长江这一天险配合着三峡那数百米的悬崖峭壁,那座藏于三峡之内的大墓,压根无需工匠费心去设计什么防止盗墓贼的机关,就能够确保墓主安稳。
可据我所知,那座大墓应当也是依山而建,藏在三峡某处河湾东侧的悬崖峭壁、崇山峻岭间,决然不会修在长江江水之畔。
“行了九爷,您就别瞎琢磨了,八爷知道您风水术了得,可比起老爷子你还差了不少火候,跟前辈高人比就更是小巫见大巫了。”
“您觉得这地方风水布局不对劲,也许是您没看对门道呢?再说这是土司大墓,兴许人少数民族不信风水呢?”
等我说出心里头的疑惑后,陈八牛那家伙也是有些不耐烦的嚷嚷了起来。
不过他的话虽然说的有些刺耳,可也的确是话糙理不糙。
我对风水术的研究,也是自新疆一行后才算勉强入了门,莫说和那些前人风水大家相比,就是于我老爹相比,都是小巫见大巫。
至于陈八牛那家伙嘟囔的,什么少数民族不兴风水这说法,固然也没错,可实际上在墓葬、包括修建房屋、寺庙、宗祠这些事儿上,不管有没有风水一说,也不管是什么民族,都可以用风水术来寻根溯源。
因为风水术,用Alice的话来说,它就是一门综合了天文地理包括人文习俗时令时节等等,很有科学道理的复杂学科。
举个简单的列子,尽管中医这一门老祖宗留下的瑰宝,以民族来细分的话,也有汉族的中医、苗族的苗医、藏族的藏医、瑶族的瑶医等等,而藏医、苗医这些,细说下来可没有千金方、本草纲目这些老祖宗传下来的瑰宝。
可在草药的运用上,不管是藏医、苗医还是中医,其实有很多都是相同的。
“你也别多想了,也许这地下河是后来溶洞坍塌形成的呢?说不定这地方原本不是地下湖,而是地下河呢?”
Alice这么一说,我倒是立刻如同醍醐灌顶一般醒悟了过来。
意识到这一点后,我急忙拿出罗盘,对着眼前那地下湖和不远处那两排石像查看起来。
结果还真就如同Alice所说,这片地下湖极可能是因为这溶洞坍塌,近百年间或者是近几十年间才形成的。
不过这样也好,因为有了这地下湖,才让这溶洞里头温度变得格外恒定,才让那些脏玉不至于因为我们三个人闯入,就再次复苏变成吞噬一切的玉虫。
说来,我们还真算是歪打正着,莫名其妙来了个鸿运当头。
“嘿嘿,八爷看来这一次咱们没有走背运,要转运了!”
“从方位来看,如果这溶洞里头连着土司大墓,就在那台阶尽头!”
“那还等啥,咱赶紧过去看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