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八爷?”
“你……你们看那些、大茧子,里头是不是玉虫啊!”
玉虫这两个字一落地,我和Alice都不由自主狠狠地打了一个激灵。
这个时候,我们才注意到,眼前这座楼阁似的主墓室,那横梁上、挑起的屋檐上、挂满了散发着阵阵乳白色荧光的灯笼。
可是那压根不是什么灯笼,而是虫茧、一个挨着一个的虫茧,里头散发出阵阵荧光的,也不是烛火,而是结成蛹的玉虫。
一旦这些虫茧破开,里头的玉虫就会化成美玉,然后遇到高温,立刻就会复苏成为能腐蚀一切的玉虫。
不过好在,这些玉虫结成的虫茧,想要进一步变成虫玉,起码也需要几十年的时间。
要不然这么多的玉虫虫茧,可真够我们喝一壶的。
然而很快我就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这里既然是主墓室,为何会有这么多玉虫的虫茧呢?
难道这主墓室,其实也就那些玉虫的老巢?
一想到这儿,我额头上也不由渗出了几滴冷汗珠子。
“这些都是虫茧,里头没孵化的玉虫,应该没那么危险!”
Alice看了看那些虫茧,开口说道。
“我去吓死八爷了!”
“原来是没孵化的虫茧,还好还好,要不然这么多玉虫,咱不得活活被吓死!”
“九爷,你寻思啥呢,咱赶紧进去看看,有啥好东西洗劫一空,然后三十六计啊!”
我缓过神来,抬起头仔细打量起了眼前这座如同楼阁一般的主墓室。
整个墓室,不管是外观还是格局,都和苗家的独角楼如出一辙。
我们不远处有一排台阶、台阶两侧摆着两尊兽首石像,台阶的尽头则是一扇紧锁的木门。
墓室里头,也是笼罩在一片乳白色的荧光当中,想来墓室里应该也有不少尚未孵化的玉虫虫茧。
尽管我心里头也清楚,那些虫茧,都是尚未孵化的玉虫虫卵,不会对我们造成什么威胁。
可一想起溶洞里头那密密麻麻的玉虫、想起惨死的龙俊山,再一看周围这些玉虫虫茧,我就觉得浑身不自在,总有一种时时刻刻被人用刀架在脖子上的感觉。
“九爷你两愣着干啥,赶紧过来啊!”
这个时候,一心想要进主墓室里头去倒斗的陈八牛,早就迫不及待的跑了过去。
我刚刚想要阻止他,那家伙已经一把推开了那主墓室的木门。
这整个主墓室,都是纯木结构的,一扇木质的墓门,压根起不到什么防盗作用。
或者说,早在设计这座陵墓的时候,外围的迷宫、玉虫、包括那壁画毒虫、毒蛇等等,就足可以确保这座主墓室的安全了。
故而这主墓室,除了这些尚未孵化的玉虫虫茧之外,才会半点其他机关陷阱都没有。
想来,只怕就连这墓主人都没想到,他生前设下的一重重必死无疑的防盗机关,竟然被我们三个瞎猫碰了死耗子,悉数闯了过来。
伴随着嘎吱一声,那扇都不能称之为墓门的木门就被陈八牛轻而易举的给推开了。
木门推开,顿时一股尘封许久的沧桑味便扑了出来。
“八爷您悠着点!”
虽然现在没发现有什么要人命的机关陷阱。
可我生怕陈八牛那家伙一起见财起意,在闹出点其他幺蛾子来,便是急忙追了上去,Alice见状,也跟了上来。
“我靠!九爷咱这次发了!”
还没走进主墓室呢,我就听到了陈八牛那兴冲冲的嚷嚷声和大笑声。
等我和Alice寻着声音,走进主墓室后,也被眼前的景象给惊呆了。
足足有上百平的一间屋子里,金银玉器、珊瑚玛瑙包括各种宝石,就像是东北寒冬腊月囤白菜似的随意仍在地上。
屋子的房梁上,尚未孵化的玉虫虫茧一个挨着一个的倒挂着,玉虫虫卵散发出来的阵阵乳白色荧光,和屋子里那些金银玉石散发出的光亮交织在一起。
把整个屋子都渲染的珠光宝气、一片富丽堂皇。
除了那些晃人眼睛金银玉器之外,我只是瞥了一眼,就看到了好些在潘家园市面上被炒到了天价的瓷器,其中还有好几个哥窑、钧瓷。
那家伙看得我也是一阵眼热,要知道这哥窑、钧瓷的物件,随便弄一样出去,不说够我和陈八牛下半辈子吃喝不愁,起码也能让我们吃香的喝辣的舒舒坦坦过上好几年潇洒日子。
除了那些名贵瓷器之外,还有许多的古画、古字,其中一幅我一眼就认出来,乃是唐寅的亲笔仕女图。
除了这些搬出去,足够在四九城一口气买下好几条胡同儿的海量陪葬品之外,屋子四壁还绘制有许多副彩绘。
其中一部分彩绘,画的是湘西苗家的风土人情,另外一部分则是画的墓主人生前的一些经历。
虽然没有任何文字记载,我和Alice也不是周建军那般专业的考古学家。
可我们还是通过那一部分彩绘,推断出这座土司大墓的墓主人,就是明朝万历年间当地一个很有威望的土司王。
甚至于可说是,当时之墓主人在湘黔一带,就是名副其实的土皇帝。
至于我为何由此推断,是因为那些彩绘当中,其中几幅彩绘,描绘的画面,就是万历皇帝召见墓主人,然后墓主人率领大军,替万历皇帝荡平了湘黔其他土司的事迹。
另外,其中一些彩绘旁边还有用苗文刻写的注解,可我们谁都不懂苗语,自然也就看不懂那些注解,也就无从得知这位墓主人到底姓甚名谁了。
“八爷,看样子咱们这次真是撞大运了,这墓主人生前只怕是万历皇帝眼前的红人儿!”
“你们看这些陪葬品,好多都是皇家御赐的物件。”
“哈哈哈,啥御赐不御赐的八爷闹不明白,反正照九爷您的意思理解,就是这里头的陪葬品,个顶个值钱!”
我有些无奈的看了一眼陈八牛,然后伸手指了指那对陪葬品里的几个哥窑、钧瓷的瓷器道:“何止值钱,就那个哥窑的瓶子、钧瓷的笔洗,搁在潘家园,随随便便就能换几个门脸儿!”
虽然我故意夸大了几分,可实际上那些瓷器也的确称得上国宝。
“哈哈,发了发了!”
陈八牛那家伙大笑着,打开背包就一个劲的往里头塞,Alice动了动嘴唇,似乎是想要制止陈八牛此刻的盗贼行径,可最后Alice还是没开口。
毕竟,Alice也不是考古研究所的正式人员,就算要站在国家大义的角度上训斥陈八牛,也有些师出无名。
“这么多陪葬品,难道你不动心?”
“以你的眼力,你压根用不着像那家伙那样狗熊掰玉米,你只要挑选几样带出去,下半辈子就可以衣食无忧了!”
见我只是站在原地,没有和陈八牛一起去大肆搜刮那些价值连城的陪葬品,Alice转过头眯着眼睛,有些惊讶、又有些不解的看着我。
如果你问我,对眼前这一屋子价值连城的陪葬品动不动心,答案是必然的。
可是相比起这些陪葬品,我更想要活着离开这棺材山。
“别忘了,咱们进来可不是找陪葬品的,是找能离开这鬼地方的办法!”
“之前那些蛇群不敢涉足这里,八成是这主墓室里有某种药物或者异宝,能驱走这山谷里的毒虫!”
“如果我们能找到那样东西,就能离开这儿了!”
等我说完,Alice略微沉思了片刻后,也点了点头。
“好了八爷,您别费力气了,咱赶紧找找,有没有能离开这鬼地方的办法。”
“要是在被困死在这儿,就算是给您一百吨黄金,也没用不是?”
正玩命往裤兜里揣着金锭的陈八牛听到我这句话,手上的动作一下子就僵住了。
“不是姓关的,好端端的你非得提这茬!”
“你让八爷在乐呵乐呵不行?”
“这么多宝贝,搁在平常,八爷大白天睡觉都梦不到!”
看着陈八牛那家伙一脸幽怨,大有一副这陪葬品突然间就不香了的模样,我也是只能无奈的笑了笑。
“可是这主墓室里东西这么多,咱们怎么知道那样东西,是能够驱走外头那些毒虫、毒蛇的宝物呢?”
Alice这话一出,我也愣住了。
的确,这是摆在我们眼前最大、最迫切、也是最棘手的一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