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我不是特别擅长看翡翠,可在潘家园倒腾古玩这么些年,或多或少也接触过翠玉。
我也知道,这看翡翠的好坏啊,一看水头、二看裂纹。
这要是水头不好,也就算是白瞎了,可单纯的水头好,若是裂纹太多,也算是白瞎。
可这十玉九裂,特别是翠玉这种硬玉,大都都带着裂纹,在这种基础下,就得去看这裂纹的走向和区域了。
有道是大裂不愁匠人有刀,出咎必垮,神仙难救。
这句话的意思啊,就是说一块翠玉,如果出现了特别明显的裂纹,依靠着匠人们雕刻的手法和技术,还能补救,可如果出现了咎,那就是雕刻工艺在怎么高超的匠人,也无能为力,这咎啊,值得就是翠玉上那种密密麻麻如蛛网一般密布的裂纹。
至于如何看水头,说白了也很简单,只要把翠玉对准了强光,你仔细去看,一块好的翠玉,那应该是剔透异常,翠玉里头的就好像是有一滩水,能随时流淌出来一样,水头不好的翠玉呢,看上去就是一种很浑浊的感觉。
这块独玉,之前我虽只是匆匆看了几眼,可也能看出来,它的水头绝对不算好,甚至于可以说是连两分水的级别都达不到。
可这会钱鼠爷却让我仔细去看,我不得不怀疑,刚刚是不是因为我看的着急,没看仔细。
一念至此,我急忙屏气凝神,眯起眼睛,仔细去看那块独玉。
当时,正好是早上十点多的光景,太阳缓缓上升,原本还柔和的晨光,也正逐步变得刺眼起来,再加上早上的阳光啊,可以说是一天之中,穿透性最强的了。
所以那会,钱鼠爷把那块独玉对准了阳光,在太阳光的照射下,那块独玉也是显得格外耀眼,通体绿色,虽然一眼看上去,依旧水头显得很暗沉无光,可表面却似乎隐隐闪着一层油光,像是经常把玩的把件包了浆似的。
可我知道,这些都不是这块独玉真正的门道,要是这块独玉,真这是这么寻常的话,以钱鼠爷这老狐狸的德行,怎么可能如此煞费苦心,也要促成这装买卖呢?
可偏偏钱鼠爷那家伙,这会买起了关子,就是不肯把这独玉的门道给说透。
没办法,我只好眯着眼,强忍着那阳光的刺眼,仔细去看那块独玉。
随着阳光愈发强烈,我几乎快要睁不开眼了,可就在那个时候,我突然看到,那块独玉中间似乎有一快特别暗沉的地方。
那感觉怎么说,整块独玉水头都不好,几乎阳光都很难穿透过去,可是那独玉中间,却有拇指大小的一块,显得格外暗沉,完全就是那种不透光、不通透的感觉,其他地方虽然暗沉,可在强烈的阳光照射下,多多少少还是能够看出来一些水头的。
这就显得很奇怪了!
我当时也是心里头一惊,顿时来了精神,再度眯眼仔细去看。
很快,我又发现那块独玉,两侧或者说周围一圈,似乎有一条白线,首尾相连,一直贯穿了整块独玉,像是要把那块独玉沿着那条白线,给整齐剖开一分为二似的。
发现这一点后我愣了片刻,心里头顿时掀起了滔天巨浪。
因为我想起来,以前老爷子跟我提过一种秘术,一种道家的秘术。
说是秘术,其实是道家用来收藏一些珍贵典籍、丹方、讯息的独门手法。
这种秘术叫做玉旋,所谓的玉旋,就是通过某种药水浸泡,让一块玉石变得柔软下来,然后在把一块玉石沿着某个部位,整齐的剖开。
这样一块完整的璞玉,就变成了两块,剖开之后,再在其中一半玉石上人为凿刻出一个玉旋,将一些重要的讯息、典籍等等藏在其中,最后再用一些药水,通过高超的手法,将那一分为二的两块玉石重新合并。
这样从外观上看,这快玉石,还是一整块的璞玉。
相传,道家的无上典籍,如意册,就是藏在一块玉旋之中。
至于道家为何会创造出这样的手法,还用玉石来作为容器,是因为在修道人眼中,一直都有玉养人、人养玉的观念。
“这……这特娘里头那黑点,是玉旋?”
我缓过神来,忍不住惊呼出声,毕竟玉旋这东西,就连我老爹他也只是因为祖辈口口相传,才道听途说过,用我老爹话来说,玉旋这东西,和许多道家秘术一样,早就失传了。
此时此刻,亲眼看到这东西,我又岂能不大惊失色?
钱鼠爷显然也没听过玉旋这玩意,不过他的说法,和我的说法,几乎是如出一辙。
钱鼠爷告诉我,这独玉啊,相传是战国时期,军情特务们用来传递军情密保的一种特殊手段,后来,这独玉的手法从军中传到了民间,一些人就重要的信息,用这独玉给藏了起来。
“九爷,现在您明白了吧,这块翠玉呢,水头的确不好,唯一的门道,就是这是一块独玉,里头啊可能藏着什么秘密!”
“可这既然是秘密,那咱都不知道,到底是啥秘密!”
“保不齐就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事儿,所以能给那老哥三百块,真不算亏待他了,我这也是在赌啊,要是这里头藏着的秘密,不够惊世骇俗,临了咱还得搭上一块翠玉!”
这一下子,我更加垭口无言,没法反驳了。
毕竟,事实也的确就像是钱鼠爷说的那样,这块翠玉,虽然是独玉,里头可能藏着什么惊世骇俗的秘密,可这就像是一场赌局。
如果这独玉打开了,里头藏着的秘密,稀松平常的话,那真的就像是钱鼠爷说的那样,我们四百块,也就等于打了水漂,充其量只能算是花了四百块,开了一次眼界。
“嘿嘿,九爷不过您也别有啥心理负担,这买卖啊咱总归亏不到哪儿去!”
“能用独玉这手法来收藏的秘密,绝对小不到哪儿去。”
“鼠爷我现在也真好奇,这独玉里头到底藏着啥秘密!”
不光是钱鼠爷好奇,我心里头也格外的好奇,这早已经失传的玉旋,里头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不过这会,明显不是能打开这独玉的场合。
虽然我是第一次亲眼看到这失传的稀罕物,可也听我老爹说过,想要打开这玉旋,需要借助很多工具,强行打开的话,多半会得不偿失。
不过能在这清水塘里头,淘换到一块独玉,我和钱鼠爷今儿个也绝对算是走了狗屎运了。
可给李老爷子准备的礼物,还是没有苗头,没办法我们只好又快马加鞭的奔着北边的楚湘市场去了。
结果,事实证明我们能在清水塘走一次狗屎运,就绝对不会在走第二次狗屎运。
我和钱鼠爷跑断了腿,把整个楚湘市场转悠了一圈,也没淘换到什么好物件,最后没辙,只好按照钱鼠爷的意思花了两百块钱,收了一套纪念章。
离开楚湘市场后,我们就马不停蹄的赶回下榻的招待所和陈八牛、Alice他两会和。
可等我两回到招待所,刚刚推开门走进去,立马就感觉屋子里头的气氛不对。
陈八牛那家伙站在窗口,一言不发的抽着烟,地上丢了好些烟头。
Alice背对着陈八牛站在另一边,也是一言不发。
一看这架势,钱鼠爷还以为是陈八牛和Alice闹别扭了。
可我知道,陈八牛这家伙虽然一直和Alice针锋相对,可其实他两就是冤家,从没真正的闹红过脸。
再者,和陈八牛这家伙认识这么多年,我太了解他了,我知道这家伙要是有一天,一个人站在窗口,一言不发,一支接着一支的抽闷烟,那绝对是出大事了。
“二位爷,您两这是咋地了?”
终于,钱鼠爷忍不住开口试探性的问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