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此处,李雪脸上除了那惊恐后怕的神色之外,剩下的便是满满的自责和懊悔。
我相信,如果再给李雪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的话,只怕李雪就算是拼着散尽万贯家财,她也绝对不会去云南,去和那个南洋法师碰面的。
李雪的遭遇,其实到了这儿,才算是真正拉开了恐怖诡异的序幕。
“不是九爷,这好好地南洋法师,怎么又会和云南玉石商人扯上关系呢?”
陈八牛这家伙有时候啊,鬼心眼儿多起来,那脑瓜子灵光的让我都觉得自愧不如,可大部分时候,这家伙总像是脑袋里头缺了一根筋似的。
“八爷,这云南自古就是边陲之地,和南洋本就毗邻,旧时候就有许多南洋人到云南、广西等地谋生。”
“这几年云南腾冲、孟买那边,翡翠炒的那叫一个热火朝天,很多当地人啊,抓住了这个机会,来来回回从南洋那边往云南境内倒腾翡翠原石,算起来啊那些玉石商人,一个个儿都是南洋通!”
“所以啊,李雪他们两口子,是通过一个云南籍的玉石商人,认识南洋法师,这事儿实属正常,不足为奇!”
“这样啊八爷,有啥疑问您回头在问,在先听听李雪的事儿。”
陈八牛颇为不满的瞪了我一眼,不过好在这家伙没有在继续插嘴,而是瞪着眼睛看着李雪,满脸的好奇。
“李姐,您喝口水吧!”
李雪伸手接过Alice递过去的一瓶矿泉水,说了声谢谢后,又酝酿了许久,也不知道是在回忆那件事儿的细枝末节,还是在鼓起勇气。
反正又足足过了大概几分钟的时间后,李雪这才跟我们讲述了他们两口,通过那玉石商人,认识那南洋法师后发生的事情。
根据李雪讲述,他们两口是在在云南版纳州景洪市一个叫做聂远的小村落和那个来自南洋的法师见的面。
因为那个作为中间人的云南籍玉石商人,在替李雪两口联系那位南洋法师的时候,就事先提过李雪两口所求的目的。
所以当时和那位南洋法师碰面后,并没有太多拐弯抹角的客套,那位南洋法师直接询问了李雪两口,是想要求财呢还是求子嗣,亦或是求平安。
其实啊,虽然家里头生意上是一天不如一天,自己的孩子们也是多灾多难,短短十年,病危通知书都接了好几次及,可李雪心里头对古曼童、包括风水之说,多多少少还有些怀疑。
毕竟李雪的父母,叔叔伯伯请了那么多风水先生,其中不乏在圈子里赫赫有名的风水大家,然而不要说收效甚微,那完全就是一点起色都看不到。
李雪的丈夫黄天恒呢,也是和李雪差不多的态度。
或者换句话来说,李雪两口子远赴云南,去和那位南洋法师碰面,是因为黄天恒那位同学把古曼童的效果吹得神乎其神,立竿见影,李雪两口子这才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去的云南。
正是因为这种心态,所以当时,在那位南洋法师,询问李雪两口子,想要请一尊求姻缘、或是求子嗣的古曼童的时候,李雪就回了一句,这古曼童不是效果很好无所不能?难道就没有可以面面俱到的?
说到这儿的时候,李雪脸上懊悔的神色更加浓郁了起来,甚至于她整个人都颤抖了起来,一双手紧紧地抓着自己的头发,牙齿都快要把嘴唇给咬出血来了。
“我……我当初不说这句话该有多好,我不去怀疑这件事儿该有多好啊!”
“李姐!”
Alice轻轻地拍打着李雪的后背,安慰着她,我们见李雪提起这件事儿反应如此剧烈,虽然心里头好奇,可也不忍心在追问下去了。
然而李雪此时此刻却是如同打开了话匣子似的,压根不用我们追问,便是徐徐道来。
其实这也正常,想来自从家里出了事儿之后,这段堪称诡异离奇的经历,早就成了李雪心里头的一块心病,而且是那种没法跟外人倾诉的心病。
这一次机缘巧合下,碰到了我们,提起了这件事儿,李雪此刻把这些告诉我们,何尝不能算是一种变相的倾诉呢?
在李雪带着一些狐疑和玩味问出那个问题后,那位南洋法师,眯着眼看了看李雪两口子,然后说了一句那样的古曼童也有,不过很危险,因为那样的古曼童,一旦请回家去,就绝对不可能在送出去。
在说明了其中的利害关系后,那位南洋法师,也再三跟李雪两口子确认,问他们是否真要请那样一尊古曼童回家去供奉。
李雪两口子啊都是受过高等教育的,和大多数所谓的知识分子一样,有着自己对事物的见解。
然而这种见解,亦或是称之为态度,其实多多少少都会透着一丝盲目的自信。
就好像是我、陈八牛和钱鼠爷我们三个,在潘家园摸爬滚打的这么多年,其实我们三儿,包括在潘家园有好几家门脸儿的钱鼠爷,我们三儿在偌大的潘家园里头,压根就算不得什么能排的上号的人物。
可出了潘家园,到了别的地方的古玩街,我们心里头多多少少都会有一些傲气、觉得我们是在潘家园那地界上摸爬滚打的,这种小地方,又有多少东西能入得了我们的眼。
李雪两口子当时真是这种心态,即便那位南洋法师再三阐述古曼童的利弊,说的也很唬人。
可李雪两口子觉得,那不就是一尊泥塑的娃娃,难道还能比名刀明抢更吓人,比瘟疫疾病更能要人命不成?
眼见李雪两口子坚持,那位南洋法师也没在继续说什么,只是按照李雪两口的要求,把一尊古曼童取了出来。
“那个李姐啊,我插一句嘴,您就权当满足我们的好奇心,您能给我们说说,您请回家的那尊古曼童到底什么样?”
“这……我们也没见过古曼童,心里头好奇的紧!”
钱鼠爷搓了搓双手,看着李雪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李雪听完后,抬起头看了钱鼠爷一眼,擦了擦眼泪,倒也没在意,而是很认真的回忆了一下,就开口给我们描述了起来。
按照李雪的描述,他们两口子请回家的那尊古曼童,其实就是一个约莫巴掌大小的泥塑娃娃,唯一让李雪印象深刻的就是,那泥塑娃娃的五官啊捏的是惟妙惟肖,就像是随时会复活过来似的,而且那娃娃的神情显得很古怪,看的久了总会给人一种阴森的错觉。
除了这些,李雪还说那泥塑娃娃有股子臭味儿,后来他丈夫反应过来,说那是尸臭味。
“九爷,这泥娃娃咱们小时候也玩过,咋还能有尸臭味?难道那古曼童是用尸泥捏的不成?”
陈八牛凑到我耳边,小声的嘀咕了一句。
我有些无奈的笑了笑,没有去回答陈八牛的这个问题,并非是我不知道问题的答案,而是我担心说出来,会让李雪心里头的心理压力更大。
事实上,当初我老爹给我讲各种奇闻异事,提到这古曼童的时候,也说过这古曼童的制作方法。
这古曼童有两种形式,一种是以小棺材为容器,制作那种小棺材的木材呢,也特别的考究,多是柳树、槐树甚至于是老棺材上拆下来的木头这一类阴性极重的木材,而古曼童的第二种形式呢,就是李雪两口子请回家的那种泥塑娃娃。
这种形式的古曼童呢,也是最多的一种。
据说啊,制作这种泥塑娃娃形式的古曼童,用的泥土,那讲究可就海了去了,其中最邪门的一种,就是用尸泥来做原料。
何为尸泥呢?有两种说法,一种称这尸泥啊,就是寻找一座年头够久,里头棺材尸体都已经腐烂殆尽的坟头,将其掘开,然后把沾在白骨上的那一层泥土刮下来,那就是所谓的尸泥。
这种泥土啊,其实说白了,就是尸体腐烂后,烂肉、尸水甚至于是蛆虫和棺材腐烂后混入了泥土里头,自然是有一股子挥之不去的尸臭味了。
有关这尸泥的第二种说法啊,那就更邪门渗人了,这第二种说法说的是人为将尸体切碎捣烂,然后混入泥土当中,制成所谓的尸泥。
这种尸泥,起初有一股子很重的血腥味儿,随着时间的推移,被切碎捣烂当做原料混入其中的尸体,也会腐烂发臭,慢慢的也就有了挥之不去的尸臭味。
据我老爹说啊,南洋有得法师啊,就专门找一些早夭小孩儿的尸体,切碎捣烂,做成这种尸泥,然后用这种尸泥来做古曼童。
显然,李雪两口子请到的那尊古曼童,八成还真就是这么做出来的。
把一个早夭小孩儿的尸体切碎捣烂,混入黏土里头,和成泥巴,在做成一尊泥塑娃娃,这只是想想,都有些渗人。
把这种东西拿到家里头去,还要日日供奉,我觉得不出点什么邪乎事,反而才会显得不正常呢。
“我们把那尊古曼童带回家后,按照那位南洋法师的交代,开始用净水、净果和一些小孩儿的玩具进行供奉。”
“开始一段时间,并没有什么效果,直到那之后两个月,浩浩突然又发起了高烧。”
说到这儿,李雪脸上惊恐后怕的神色,一下子全都爆发了出来,我知道李雪一家的诡异遭遇,只怕就是从这儿开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