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沿着湖南、广西、贵州直至云南这个方向,一直前进着。
很快就过了广西,进入了贵州境内,一到贵州境内,车窗外的风景就全然变了。
虽说广西、湖南的山也很多、很大,湖南、广西更是有十万大山之说,还有名闻天下的桂林山水。
可相比起贵州,广西、湖南两地的山势,却没有贵州那么复杂、那么繁多。
贵州那一句地无三尺平、天无三日晴,我一直以为是夸大其实,可一路看过来,还真就是这么一回事。
真的一路从贵州境内穿过,那一座挨着一座、好似小时候打谷场上那一个挨着一个的草垛似的孤峰,真就像是成了一片树林似的。
这可让我们几个一直生活北方平原地区的土老帽,看的直呼惊奇。
除了那些排列成林的孤峰之外,贵州境内的大山,虽说不如五岳、黄山之类来的名震海外,却是也绝对足够气势磅礴。
火车铁轨,直接从两座大山之间那深不见底的深谷之上穿行而过,大概是因为不久前下过雨的缘故,山谷间弥漫的雾气还没完全散尽,探出头往窗外一看啊,还真有一种坐着火车飞驰在云霄之上的错觉。
“好一个多彩贵州,别的不说单单只是这儿的峰林,鼠爷我觉得啊就够人好好游览一番了。”
钱鼠爷趴在窗边,一边看着沿途的风景,一边啧啧称奇。
就连一直陪着李雪母子的Alice,这会也被窗外的风景吸引了心神,忍不住取出相机咔嚓咔嚓的拍个不停,陈八牛那家伙呢,就更是看的拍手称奇了,就连一直愁眉不展的李雪母子,这会也因为窗外那多姿多彩的峰林、气势磅礴的大山,而不由朝着窗外多看了几眼,黄浩然那虎头虎脑的小子,就更是一直拍手叫好,不时还跟我们分享,说这座大山像汉堡包,那座大山像是大熊猫。
看着窗外那一座挨着一座,绵延起伏的大山,火车不时从那深不见底的沟谷之上飞驰而过,我们也都忍不住佩服,当初修建这一条铁路的匠人们。
在这样山势复杂、纵横交错的深谷之间,修建一条铁路,可不单单只是需要开山凿石那么简单,这其中匠人们为此付出的心血、智慧和艰辛,只怕绝不是我们这些坐享其成的后人能够轻易想象得出来的。
大概就是因为山势复杂的缘故,火车在贵州境内的速度,也明显慢了许多,可这恰恰给了我们沿途享受风景的便利。
唯一让我觉得有些烦躁的就是,贵州的天气啊,还真像是那句天无三日晴一样,起初窗外还是艳阳高照,刺眼的阳光逼得我们不得不眯起眼睛去欣赏窗外的风景,可没一会天空当中却是突然开始乌云密布,轰隆隆雷声也跟着响了起来,紧跟着就下起了雨。
这一下雨啊,倒是瞬间让人闷热的车厢里头都凉爽下来了不少,车窗外那些被烟雨笼罩的大山,也骤然间多了一种朦胧的美感,可凉爽了没一会啊,又会让人觉得有些凉爽过头了,忍不住想要添一件外套。
到了六盘水境内啊,我们还第一次见识到了东边下雨西边太阳的奇景,当时那天气怎么说,就像是以铁轨当成了分界线,左边呢下着雨、右边呢则是艳阳高照。
到了六盘水车站,火车停了半个小时,刘全下了车,临走前啊他一个劲邀请我们去他家里做客,还说要带着我们好好玩几天,让我们领略一下贵州的山水和风土人情,回头在找个车子送我们去云南,反正离得又不远。
从他那真挚的眼神当中,我们都看得出来,刘全他绝不是跟我们客套,而是真心实意把我们当成了彭友,当成了远方来的客人,想要邀请我们去家里头做客。
可我们都有着各自的非做不可的事儿,没办法只能在再三婉拒了刘全的热情。
说实话,我们都真的挺像在贵州转一圈的,特别是钱鼠爷和Alice两人,他们呢前一个是喜欢贵州的环境,Alice呢是迷上了贵州的风景,想要好好去拍几张照片。
我不知道Alice为什么对大山这么情有独钟,我也问过他,这天底下这么美景,为什么你偏偏喜欢拍摄大山,她跟我说这大山,从每个角度去看都是不一样的,而且即便是过了几十年、几百年,它还是在那里,还是当初那个模样。
和刘全惜别后,火车继续出发,过了大概几个小时,便是抵达了云贵边界胜境关。
对于这座早在明朝时期,甚至于唐宋时期,在西南地区,就颇具盛名的关隘胜境关,我们到没有太大的感触,只是董方老爷子,看着历经岁月,关隘牌楼上满是岁月痕迹的胜境关,脸上不由露出了一幅十分复杂的神色。
当初参加反越自卫战的时候,董方老爷子他们,就是从这胜境关,一路进入云南,杀奔到了南洋,为祖国为同胞抵御外敌,更早之前啊,万里长征,红色革命的火种队伍们,也从这胜境关走过。
一过这胜境关,便算是从贵州境内,一脚迈入了云南境内。
临出发前啊,我们对这云南美景就是神往已久,可老实说刚刚越过胜境关,抵达云南境内,那叫做富源的小县城之时,我们心里头啊多少有些失望,因为车窗外,并没有什么过于出彩的风景,甚至于当时给我的第一感觉,都不如贵州境内,车窗外那绵延起伏的大山、孤峰来的震撼人心。
不过,过了胜境关,原本那地无三尺平的地貌地势,也瞬间发生了改变。
虽说,周围依旧是群山起伏、可在群山之间啊,却是有许许多多好似平原盆地一般的平地,完全不像是贵州境内那样,一座山挨着一座山,极少能看到如此大片的平地。
我知道,云南人管这种平地叫做坝子。
出发前,我还特地查过,知道我们要去的昆明,就是云南省内比较有名的大坝子,可要说面积啊,昆明坝子在云南却是最大的。
除了昆明坝子之外呢,云南省内比较有名的坝子,还有曲靖坝子和陆良坝子,这两个坝子啊在古玩行当里头,也是特别有名。
不为别的,就因为被大爨碑、小爨碑这两块在书法界地位极高、被誉为神品的石碑,一块在曲靖坝子、一块在陆良坝子。
我知道那小爨碑啊,在曲靖坝子,一个叫做曲靖第一中学的高中学校里头。
至于我为何会知道这些,也是当初潘家园一个在旁边练地摊的老头告诉我的。
那老头啊祖上就是云南人,正巧呢还是曲靖人。
用他的话来说啊,这大爨碑、小爨碑,就是曲靖坝子的文脉,那小爨碑就在曲靖第一中学里头,曲靖第一中学的芊芊学子们,岂能不得承文运,事实上貌似也的确如此,我大概知道,哪所曲靖第一中学啊,在云南省内,一直都是位列前三甲的学校。
在一个呢,就是到了云南境内,气温倒是一下子降了下来,云南境内的气候给人的感觉,很奇妙。
它不像是湖南长沙的燥热,热的人都想要怒吼,也不像是广西那样的闷热,也不同于贵州那样的冷热起伏,而是让人觉得很舒适,而且更让我们这些在四九城呆了多年的土老帽觉得大为惊讶的是。
你若是靠在窗边,被云南那强烈充足的阳光照射着,没一会就能晒的你头晕眼花,蜕一层皮,可只要你避开阳光,到了阴凉处,却是立马就会感觉凉爽下来。
要知道在四九城,莫说是盛夏三伏天了,就是秋老虎猖獗的时节,那热,都是无处可躲的,就算你是泡在冷水里头啊,一样是觉得热。
气候让我极其的羡慕,有一种想要扎根在云南的冲动,至于彩云之南的美景呢,大概是因为还没到地方,让我有些失望,这便是我初到云南的第一感觉了。
“九爷,我师父他老人家以前说过,他说这看风水的啊,要是不到云南转一圈,绝对是此生遗憾!”
“您是风水行家,咱这好不容易来一趟云南,您不给我开开眼,就地看看这地界的风水?”
钱鼠爷这那里是想要考究我的风水造诣,这家伙明摆着,是催着我干活,想让我实地发挥,尽快推敲出那孔雀王古墓的准确位置来。
不过钱鼠爷那句话,倒是让我想起来,我老爹当初教我风水术之后,身子骨一天不如一天,直到临终前那段时间,他还一直念叨着,没能亲自带我去云南、去贵州走一遭,我这风水啊,始终难以登堂入室。
的确,不管是云南还是贵州,因为地势、山势过于复杂,想要确凿无误的寻龙点穴,都没那么容易,贵州呢是地无三尺平,山势过于复杂,云南呢,是群山之间坐落着大小不一,分布密集的盆地似的平地,地势复杂。
此刻钱鼠爷提起这事儿,我心里头也不由动了想要在这地势复杂的云南境内,一试身手,看看我这风水术,到底有我老爹几成火候的念头。
正巧,火车要在富源车站临时停靠半个小时,我们呢也在车厢里头憋了几天了,就乘机下车去透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