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散发着阵阵恶臭,看上去一片乌黑、浑浊不堪的烂泥潭,随着那条巨蟒被那些树藤给生生勒的爆裂开来,瞬间被染成了一片血红色。
像是,一滩污水当中,骤然间炸开了一抹刺眼殷红。
霎时间,那浓郁刺鼻,甚至于有些令人作呕的血腥味,便是疯狂的弥漫了开来。
那些生生勒爆的那条巨蟒的树藤,沾满了那条巨蟒的额鲜血,就在那烂泥潭里头,如同眼镜蛇一般,高高的昂起了脑袋,很兴奋的扭动着,还未凝固的蛇血,顺着那些树藤干枯的表皮,慢慢往下滑落着。
那一刻,我和陈八牛完全就被眼前这一幕给吓得傻了眼。
此时此刻,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这烂泥潭,除了那烂泥腐叶的腐臭味之外,竟然还有一股子腥臭味。
而且越是靠近那棵大榕树,那股腥臭味就越是浓郁。
想来,只怕是如同这条巨蟒一样,葬身在这棵大榕树之下,最终沦为这棵大榕树天然养分的动物,不在少数,也许我们眼前这个烂泥潭里头,有的不仅仅是腐烂发臭的枯枝落叶,还有数不清的尸骸。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这一百多个装备了当年岛国最先进的64式百叶冲锋步枪的日寇,会全部惨死在这片榕树林里头,有的更是如同挂腊肠似的,被挂在了这棵大榕树的树冠上。
试问,在这样一片人迹罕至的原始丛林里头,你看到这样一棵野生的大榕树,你会怎么想?
也许你第一时间,会像是我和陈八牛当时第一眼看到这棵大榕树时一样,觉得震撼,觉得这自然界真的是鬼斧神工,可你绝对不会想到,这样一棵枝繁叶茂、生机盎然的大榕树,竟然是靠着虐杀动物、甚至于虐杀活人,来获取养分的。
在这种情况下,你贸然闯入这片榕树林,等你反应过来的时候,也许一切都为时已晚了。
不过,几十年前那些日寇,显然是发现了这棵大榕树,是一棵靠着虐杀活物来获取养分的妖树,所以当初日寇便是组织了一支装备精良的百人队伍,带着炸药包,想要彻底炸毁消灭这棵靠着虐杀活物获取养分的妖树。
可最后,那些日寇把炸药安置好了,却还没来得及点燃那些炸药包,一百人的队伍,就先遭到了这棵食人妖树的虐杀,也许当初他们当中有人幸存逃出了这片榕树林,可我想,当年惨死在这棵食人妖树之下的日寇,绝对不在少数,甚至于其中可能还有远征军的先烈们。
可眼下,明显不是我们去深思这些问题的时候。
咕噜……
许久后,我才逐渐缓过神来,狠狠的吞了一口口水,陈八牛也和我差不多,额头上豆大的冷汗珠子拼命的往下滚落着,喉结在上下的移动着。
“跑啊!”
我缓过神来,压根来不及多想,下意识就脱口而出,大喊了一声。
也顾不上分辨什么东南西北,我只是拔腿就朝着一个方向跑了出去,只想着赶紧离开这片榕树林。
一条足足有水桶那般粗细的大蟒蛇,都被这榕树林里那诡异的树藤,给活生生虐杀在这儿,尸骨无存,最后只能变成这烂泥潭里头的烂泥。
我不认为,我和陈八牛要是被那树藤给缠上,我两能比那条足足有水桶那般粗细的大蟒蛇,还要抗揍。
陈八牛缓过神来,也急忙跟着我拔腿就朝着那片榕树林外狂奔。
然而,那些沾满了蛇血的蛇藤,真的就好像是毒蛇一样,对有温度、会移动的猎物有着天然的虐杀兴趣。
我和陈八牛刚刚跑出去没几步,就听到身后传来了一阵嗖嗖嗖的声音。
十多条沾满了蛇血的树藤,好似那出膛的子弹一样,激射而出,穿破空气,都带起了一阵破风声,直接朝着我们席卷了过来。
下一刻,我只感觉脚下一紧,像是被一只手死死地抓住了脚踝似的,紧跟着一股巨大的力道,就拽着我往后退去。
脚下一滑,扑通一声,我整个人直接一下子当场就摔倒在了那烂泥潭里头,那混杂了巨蟒鲜血碎肉的污水、烂泥,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恶臭味和血腥味,直接扑进了我的口腔里,呛得我险些一下就背过气去。
我挣扎着想要从那烂泥潭里头爬起身来,可却是怎么也站不住脚,最终只能够是勉强翻过身来。
这会我也看清楚了,刚刚把我给拽到在这烂泥潭里头的,压根就不是什么鬼手、蟒蛇,而是树藤,那刚刚才生生虐杀、勒爆了那条巨蟒的树藤。
一根树藤紧紧地缠住了我的脚踝,那树藤就像是有生命似的、像是毒蛇一样,缠住我的脚踝以后,立马就疯狂朝着我的大腿缠绕了上来,不仅如此那树藤还在剧烈的收缩着、勒紧着。
巨大的力道,像是要活生生把我脚踝处的骨头给勒碎一样,钻心的剧痛瞬间席卷了我的全身,直冲大脑,疼得我当时就忍不住惨叫了一声。
“九爷!”
已经跑在了我前头的陈八牛,看到我被那树藤缠住,大喊了一声,直接转身朝我跑了过来。
嘶嘶嘶……
我感觉脚踝都快被生生勒断了,脚踝处和小腿处的裤腿,已经被那树藤给生生勒破了,粗糙的树藤更是直接勒进了我的血肉了,像是麻绳硬生生勒进了血肉里似的。
鲜血侵染着那些树藤,似乎是让那些树藤变得更加疯狂了起来。
我强忍着剧痛,伸手想要扯断缠住脚踝的树藤,可那树藤韧性十足,而且还死死地勒住了我的脚踝,我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指甲都掰裂开了,还是丝毫撼动不了那树藤。
那树藤真的就像是有生命一样,似乎感觉到了我在反抗,它反而是变得更加狂暴残忍了起来。
下一刻,我感觉那树藤拖拽我的力量骤然翻了一个倍。
猝不及防之下,我一下子就被拽的再一次扑到在了那烂泥潭里头,而那树藤,则是拖着我,朝着那棵大榕树巨大茂盛的树冠上直接冲了上去。
不过那一根树藤的力量,似乎还不足以直接把我给当场拽到那大榕树的树冠里头去。
可是还没等我松一口气呢,只听到耳畔嗖嗖几声尖锐的破风声响起,七八根毒蛇似的树藤,直接朝着我缠绕了过来。
我拼命挣扎反抗着,可还是很快被其中一根树藤缠住了腰杆。
那树藤缠住我的腰杆后,像是蟒蛇缠住猎物一样,立马就朝着我的胸口、朝着我的肩头缠绕了上来,而且是一边缠绕、一边剧烈快速的收缩着勒紧着。
那一刻,我只感觉胸前的肋骨像是马上要被勒断了似的,一下子就喘不上气来了。
而我整个人,也被那些树藤给硬生生凌空吊了起来。
“九爷!”
这个时候,陈八牛也冲了过来,他扑过来一把拽住了我的胳膊。
可他的力气,那有那些树藤那么大。
“啊!”
尽管陈八牛大喊了一声,已经使出了吃奶的力气,额头上、胳膊上、脖子上的青筋都一根根的鼓了起来。
可他也仅仅只是抓着我,暂时和那些树藤形成了僵持的局面,没有让我被那些树藤直接给拖到那棵大榕树茂盛且巨大的树冠里头去。
‘九爷、抓紧了别特娘松手!’
陈八牛本想要腾出一只手来,端起猎枪打断缠住我的那些树藤,可他稍稍一松手,顿时那些树藤,就把我朝着那棵大榕树的树冠上又拽上去了一些。
没办法,陈八牛只好收回了另一只手,用两只手死命的拽着我,没让我被那些树藤直接给拖到那大榕树的树冠里去。
那一刻,我完全就是被那些树藤给吊在了半空当中,不仅如此那些树藤缠住了我的身体,越勒越紧,我已经感觉喘不过气来,大脑像是马上要陷入一片空白当中,意识越来越模糊,可是浑身上下那种骨骼像是马上要被勒断的剧痛,却又时时刻刻刺激着,让我始终保持着一丝清醒,没法一下子昏死过去。
“抓紧了啊九爷,别特娘松手!”
“九爷!”
见我一张脸已经因为缺氧涨成了铁青色,嘴皮都在哆嗦,陈八牛也是怕我一下子没了意识,一边朝着大喊着,一边使劲想要把我拉下来。
可他的力气,那里比得过那树藤。
更可怕的是,那棵大榕树的树冠突然剧烈摇晃了起来,覆盖了方圆将近一公里的巨型树冠瞬间剧烈摇晃起来是什么概念。
那些树叶晃动发出的刷剌剌的声音,完全把周围所有声音都给压了下去。
那棵大榕树树冠上耷拉下来的那些根须也跟着摇晃了起来,活像是群蛇乱舞,那些原本掉在了榕树树杈上,或是被那榕树根须兜住,挂在了树冠上的日寇尸骸,也是哗啦啦的的坠落了下来。
森白的骸骨、混杂着树叶枯枝,像是下起了一场大雨,瞬间就铺满了整个烂泥潭,把那条巨蟒惨死后造成的遍地血腥都给完全遮盖了下去。
更可怕的是,嗖嗖的几声,十多条那种枯树枝似的树藤,再一次从那大榕树的树冠里头窜了出来,直接擦着地面朝着陈八牛的脚踝缠了过去。
看到这一幕,我心里头一下子就慌了神,似乎也不再那么害怕死亡了。
我知道,如果被这些树藤拖到那树冠里去,等待我的绝对是死路一条,可我绝对不能够让陈八牛,让这个陪着我走了好几年的好兄弟,在陪着我一块去死。
“不……不行,八爷你……你快放手!”
“在这么下去,我……我们两都特娘得死在这儿!”
眼看着陈八牛也陷入了险境,我一下子清醒了不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朝着陈八牛大喊着。
“别特娘废话,八爷啥时候当过逃兵!”
陈八牛不甘示弱的朝我大喊了一声,可就在这时候,两条枯树枝似的树藤,嗖的一下子窜了出来,直接缠住了陈八牛的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