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东巴文?”
“古文字的,算了算了,九爷您还是直接跟八爷说,这些啥鬼画符的古文字到底几个意思得了!”
陈八牛盯着那几个像是图案、又像是文字的古怪符号看了许久,抓耳挠腮一阵后,便是转过头看着我追问了一句。
“八爷您太抬举我了,九爷我可不是古文字专家,没法给您解释这几个图案到底几个意思!”
“咱先把这几个图案拓印下来,回头让Alice看了看,没准她能破译出来!”
“就她?那假洋鬼子靠谱?”
“八爷,这就是您看不起人了,别忘了Alice能和周教授成为忘年交,可不单单只是因为Alice给研究所、博物馆捐赠了大批流失海外的文物,不单单是Alice出签赞助了周教授他们到塔克拉玛干沙漠走了一遭!”
“鉴别古玩,也许Alice和我半斤八两,可要说类似于破译古文字这样的学术性知识,Alice比我强得多!”
“有句话咋说来着,孔老夫子门下三千学徒,七十二圣贤,可再不济也是个读书人,Alice能和周教授成为忘年交,可不是没道理的!”
“得得得,八爷算是想明白了,九爷你啊,这就是喝了那假洋鬼子的迷魂汤!”
我没好气的笑了笑,知道陈八牛这家伙人如其名,他要是认定的事儿,除非你有铁证,否则啊,不要说八头牛了,就是再加上十匹马,也不见得能让这家伙服软认错。
我让陈八牛到外头那四间屋子里头去找找有没有纸张和墨水,我呢则是继续呆在那密室里头,想要在找到一点能解开这石人甬背后秘密的线索。
可我翻来覆去又把这密室里头找了一圈,也没找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陈八牛倒是找到了纸张和墨水,我用几张纸,分别把那石人甬腹部的古文字给逐一拓印了下来。
“得了八爷,这地方没啥看头了,咱抓紧时间撤!”
虽说现在这罗为民一伙人,死的死,下落不明的下落不明,可谁能确保,这借养猪场打掩护的四个盗墓贼不会突然回来。
要是和那四个盗墓贼撞了个正着,这事儿可就精彩了。
我们走出屋子后,已经闷的满头大汗了,Alice呢也急忙迎了过来。
“怎么样有什么发现?”
我朝Alice扬了扬手里头的那家长拓印了古文字的纸张,然后说了一句:“咱先撤出去,边走边说!”
Alice知道我在担心什么,也没多问,只是点了点头。
随后我们就迅速离开了养猪场,孩子们呢,很听话,全都在山坡上乖乖的等着我们回来。
见我们没有把罗为民一块带回来,孩子们的脸上不由自主露出了一幅有些失望的神色,几个年纪比较小的孩子,更是眼巴巴的看着我们,眼泪珠子在眼眶里头直打转。
孩子们那带着失望的眼神,看的我心里头只觉得一阵揪心、一阵内疚。
Alice反应快,急忙上前安抚那些孩子,她跟孩子们保证,一定替他们把罗老师给找回来。
我也暗暗在心里头下定了决定,不管如何,一定要弄清楚娜姑村这石人甬背后的秘密、一定把罗为民找回来、把罗老师还给这些孩子们。
等我们带着孩子们返回娜姑村,那些成群结队、分成好几批沿着江边,去寻找罗为民的乡亲们也回来了。
尽管我心里头在不断祈祷,可结果还是朝着最坏的方向在发展。
乡亲们分成几批,几乎是把娜姑村周围翻了个底朝天,也依旧没有找到罗为民的踪迹。
这个结果,是我一早就有预感的,可乡亲们一番寻找后,带回来的结果,却远比我预感的还要坏上许多。
四拨乡亲们沿着江边上游和下游去找罗为民,没有找到罗为民,却是在江水上游一处浅滩上,又找到了两具尸体。
经人辨认,很快那两具尸体的身份就被确认了下来,正是养猪场四个合伙人当中的两人。
两人的死状和罗大山、罗小山两兄弟如出一辙,不知道是被恶鬼、还是被其他什么东西,给开膛破肚了,死状极其惨烈。
诡异的是,乡亲们找到那两具尸体的时候,据说那两具尸体是跪在江边的浅滩上,面朝着波涛翻涌的江水,像是在忏悔、在赎罪。
等到乡亲们把两具尸体从浅滩上拉出来的时候,原本晴空万里的天空,突然打起了旱天雷,雷声阵阵,像是在警告乡亲们。
那两人是触犯了某种禁忌,遭到了惩罚,罪不容诛,都不值得有人去收尸似的。
“九……九爷,八爷咋记得,咱在养猪场密室里头发现的那尊石人甬,还有江边浅滩上那尊石人甬,也是跪在地上的造型呢?”
“这……这特娘只是个巧合吧?”
“可……可这特娘的未免也太过于巧合了吧!”
陈八牛舔舔嘴唇,转过头极其不可思议的看着我,脸上流露出的神色,在惊愕之余,还带着一些惊恐。
陈八牛不说,我也注意到了这一点。
罗大山、罗小山两兄弟的死状,和泼水节当天被江水冲上浅滩的那尊石人甬一模一样,现在养猪场两个盗墓贼的死状,和第二天出现在浅滩上的那石人甬死状一模一样。
如果说罗大山、罗小山两兄弟的惨死,死状和泼水节当天出现在浅滩上的石人甬一模一样只是个巧合的话,那么养猪场两个盗墓贼和那石人甬一模一样的跪拜模样,难道还能够用巧合来解释?
“九爷,您也说了,这石人甬极可能是用活生生的大活人烧制的活人俑,里头困着冤魂呢!”
“您说,这该不会真的是冤魂作祟吧!”
“在一个,您也说了,这活人俑是殉葬的,是替墓主人看护墓室的,罗为民他们是盗墓贼,那天晚上他们下水,只怕就是冲着盗墓去的!”
“这怕是招惹了那看护墓室的石人甬,被冤魂给杀死了吧?”
的确,按照逻辑来说,陈八牛这一翻牛鬼蛇神的言论,是说得通的,可我不信这个邪,而且我知道,越是这个时候,我们越不能够相信那些牛鬼蛇神真的存在,不然没等解开真相呢,就自己个先把自己个给吓得漏了怯。
这一点我也早就意识到,而且更让我纳闷的是,养猪场两个盗墓贼那天晚上,是我们三个亲眼看到下到了江水里头的。
如果他们是死在江里头,娜姑村这条金沙江的支流,水流量不是很大,可也绝对不小,冲走一具死尸是轻而易举的事儿。
换句话来说,两具尸体应该是出现在下游的浅滩上才对,或则是沉到江底,可偏偏两具尸体出现在了上游七八公里开外的浅滩上。
这就很奇怪了。
“行了八爷,现在局势已经够混乱的了,您啊少说这些话,要不然闹得寨子里头人心惶惶、乡亲们日子都过不下去了,咱这罪过可就大了!”
陈八牛也意识到石人甬这事儿闹到现在,已经是成了压在娜姑村三个寨子,数百号乡亲们心里头最大的一块石头了。
等我说完,他悄悄地看了看周围,也很识趣的闭上了嘴,没在继续说,可没过几秒钟,这家伙还是忍不住压低了声音看着我嘟囔了一句:“九爷,您说这事儿可真够邪乎的!”
“咱也动了那石人甬,不会也出啥事吧?”
“呸呸,八爷你啥时候变得这么乌鸦嘴了!”
“现在就是咱们讨论出一朵花儿来,也于事无补,我不是把那拓片交给Alice了呢?”
“等Alice把那些古文字破译出来,也许事情就有转机了!”
对于Alice破译古文字这事儿,陈八牛那家伙是一直都保持着极其不相信的神态。
这不我刚刚说完,那家伙立马就翻了翻白眼嘟囔了一句:“得了吧,等那假洋鬼子破译出来,这黄花菜都早凉了!”
我很是无奈的笑了笑,没跟陈八牛这家伙去争论这个问题。
娜姑村寨子里接二连三的闹出四条人命,都是死状极其惨烈,而且都是在泼水节当天,那诡异石人甬被江水冲上浅滩之后接连发生的。
再加上四个人的死状,这实在是很难不让人把这四条人命和那石人甬联系在一起。
罗大山和罗小山的丧事依旧在操办,次日就要举行火葬,到时候娜姑村三个寨子的乡亲们都回去送葬。
至于养猪场那两个盗墓贼,寨子里的乡亲们虽然认识他们,可却对他们的底细一无所知,更别提通知两人的亲属了。
三个寨子里头,几个德高望重的老人互相商量后,决定把养猪场那两人也一并火葬了。
我们呢,虽然知道那两个人是盗墓贼,跑来娜姑村开设养猪场,只是为了掩人耳目。
可这些事儿,我们三个谁都没往外透露一个字。
养猪场那四个人、包括罗为民、罗大山、罗小山两兄弟在内,他们都是盗墓贼不假,可有句话叫做死者为大。
现在人都死了,我们何必再去解开人家的丑事,让人死了还要被人诟病呢?
何况,罗为民一伙人虽然是盗墓贼不假,这几年借着学校、养猪场来掩人耳目也不假,可也的的确确替娜姑村三个寨子的乡亲们做了不少实打实的好事儿。
寨子里的乡亲们都很感激他们,这娜姑村的民风本就淳朴,我们陡然揭露真相,岂不是等同于变相的破坏了这娜姑村淳朴的民风?
只是养猪场那两个盗墓贼的惨死,让本就一直笼罩在愁云惨雾当中的娜姑村,变得更加人心惶惶了。
罗为民依旧下落不明、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可其实不光是我,就连娜姑村的乡亲们,在这接二连三死了四个人之后,也一样认为罗为民是凶多吉少了。
为什么我会这么认为,因为在当天发现养猪场那两个人惨死在上游的浅滩上之后,寨子里就安排人去通知罗为民远在县城打工的妹子了。
罗为民啊,父母去年双双离世,现在就只有一个在县城打工的妹子算是至亲了。
我找了一张纸,把这几天娜姑村发生的怪事儿、人命包括那石人甬,都给写在了纸上,在用线条连接起来,想要从中发现一点蛛丝马迹。
可思来想去,脑袋都快想炸了,也没想出个所以然了。
到时候Alice急匆匆跑来敲了敲我的房门。
“那些图案,的确是一种古文字,不过没有参照本,我没办法破译,只能大概推测出这些图案代表的一些含义来!”
Alice走进屋子,把那几张拓片和一份写满了数字、文字的草稿纸放在了桌子上,说话的时候,她的语气说不出的凝重,似乎是从这些拓片当中发现了什么骇人听闻的秘密。
“那……那你推敲出什么意思来了?”
“这些古文字,代表什么含义?”
“这些古文字,应该代表着某种诅咒!”
“诅咒!”
Alice这两个字一出口,我也是大吃一惊,不由瞪大了眼睛。
诅咒,单单只是字面意思,就透着一股子恶毒,何况这这代表这某种诅咒的古文字,是篆刻在那一尊处处透着邪乎的石人甬身上,这无疑是瞬间让我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Alice你没搞错吧?”
“这……这些古文字,真的是代表诅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