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人啊不信鬼神、对于命运之说不能说不信,但也不是全信,倒是陈八牛这家伙对命运之说,那是深信不疑。
以往我两在潘家园一块摆摊的时候,陈八牛这家伙老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哎哟我去,八爷我这命咋这么差,咋就发不了财呢?
在加上这会,被那小贩说成是命中有财,却没法聚财,更没法大富大贵,一门心思想要发横财、想要当地主老财的陈八牛,显然是真的担心自己以后得穷困潦倒一辈子。
这会听到Alice说,其实人的面相虽然能看出命运,可其实一个人的面相并非是一成不变,也就代表一个人的命运不是一成不变的,试问陈八牛那家伙岂能不来劲。
闻言Alice斜眼看了看陈八牛,平日里就和陈八牛针尖对麦芒的Alice,也算是个顶个的了解陈八牛那家伙,这会Alice岂会看不出来陈八牛那家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很显然,虽然陈八牛那家伙嘴上说的硬气,可其实心里头对那小贩给他看过面相后的那一番言论,还是十分在意的,要不然我也不会说相比起我,其实陈八牛这家伙更加迷信一些。
Alice呢,这会倒也没借机教育陈八牛那家伙,只是皱眉沉思了片刻,然后就给我们详细阐述了为什么一个人的面相可以改变。
“其实这事说起来很简单,我爷爷就曾经提到过一件事儿,那是他刚到四九城的头一年。”
“我爷爷那会刚出道,是身无分文,就只能租住在现在的烟袋杆儿胡同里头,当时给我爷爷租房的房东是个老太太,那老太太家呢就只有一个独生儿子,祖上呢还是满族八旗子弟的一脉外戚,算得上小有资产了!”
“只可惜那老太太的独子,本身就不争气,整日就知道吃喝嫖赌。”
“终于有一天啊那老太太的独子,把家里都能变卖的都给变卖的差不多了,眼见着手里头没钱当赌资,就挨家挨户上门去催要房租钱。”
“我爷爷那会穷的是叮当响,因为记着师爷的教诲,看相算命不能贪财更加不能贪多,我爷爷也一直不敢轻易给人看相算命,只是每天在大街上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记下每一个人的面相,回家独自琢磨。”
“这会被房东上门催债,我爷爷没钱给,那老太太的儿子二话不说就要赶我爷爷出门!”
“我爷爷一看那老太太儿子的面相,就知道这人是个十足的败家子,中堂灰暗,山根两侧更是又扁又塌,注定上了赌桌就得输钱,眼前这样子,明摆着就是又去赌桌上输了个干净。”
“走投无路之下,我爷爷只好主动提出给那老太太的儿子看一看面相,还保证有办法能让那败家子在赌桌上赢钱。”
Alice说到了这儿的时候,我也是听的一愣,一旁的陈八牛那家伙就更是眼睛瞪的像是铜铃铛一样了。
虽然Alice还没说,可我也猜到了,当时Alice的爷爷,铁口神算冯四海应当就是在无奈之下,在替那房东老太太的儿子看完面相之后,用了某种办法替那老太太的儿子改运。
改运一说啊,在民间那是自古就有,只是这改运说起来简单,实际上却并没有那么简单,不夸张的来说,现在不管你到什么寺庙、道观,亦或是找到什么所谓的民间高人,但凡他告诉你能够帮你改运,那十个当中有八个,都是骗神骗鬼骗人的骗子。
改运一说,我当初跟我老爷子学习风水术的时候,我老爷子也提到过,他还说过,在风水术当中的确有改运一说、一些风水局也的确能够起到改运的效果。
只是那能够改运的风水局,十分的玄奥,甚至于都可以说是有违天道,轻易去弄这些事儿,那是要折寿的。
至于现在满大街的什么在家里头养几条金鱼、在弄个屏风、摆摆家具、供个什么雕塑神像来改运的,说白了那就是一个心理安慰,或者说按照那种方法去布置,能让你第一眼感官看上去舒服一些,至于改运,也许能有一点效果,可那绝对是微乎其微的。
我充其量能算个半吊子的风水先生,可扪心自问的话,也决计算不上骗子,可要说弄什么风水局给人改运的事儿,我只问没那个本事。
至于我老爷子是否懂的摆给人改运的风水局,我想他应该懂,可他有没有给人摆过,那我就不得而知了。
所以Alice提到改运这事儿之后,我也是十分的好奇,毕竟改运这事儿,怎么说都是玄之又玄的,我很好奇能被光绪帝亲自册封为铁口神算大将军的冯四海,到底会用什么样令人觉得匪夷所思的办法给那房东家的败家儿子改运的。
在我的再三追问下,Alice终于开口说出了那一段关于她爷爷铁口神算冯四海给人逆天改命的往事,只可惜Alice说完之后,却是不免让我觉得有些大失所望,或者说觉得有些太虚假了。
因为在我我心里头,这替人改运,那都是属于逆天的勾当,怎么着也得寻摸个夜黑风高的夜晚,在弄个法坛之类的,可按照Alice的说法,当初他爷爷给那房东老太太的败家儿子改运,只是用了三斤炒的瓜子。
不要说我听完后,觉得Alice是在故弄玄虚编瞎话了,就连对改运一说深信不疑的陈八牛那家伙,都瞪大了眼睛满脸狐疑的看着Alice。
Alice也没有解释什么,只是继续说道:“当时我爷爷答应给那房东老太太的败家儿子改运之后,就让那败家子去买了三斤现炒的瓜子,然后又告诉那败家子,从今晚开始,你需要接连三天不睡觉、还得在三天之内把这三斤瓜子都给吃了,最好啊是少喝水,多喝酒!”
“这样,三天之后你的运势就改了,到时候你再去赌,保管你逢赌必赢!”
“啥玩意啊这是,吃几斤瓜子,几天不睡觉、在喝点酒就能改运了,这特娘太扯犊子了,真要这么容易改运,八爷我回头顿顿那瓜子当饭吃、那酒当水喝都可以!”
陈八牛那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字里行间更是一百个、一千个不相信Alice说的那些事儿,是真实发生过的。
可我却信了三四分,倒不是Alice说的过于虚幻了,反而是因为Alice说的太过于简单太过于普通了,和我两心目中想象的改运,简直是天差地别。
这一个终日只会吃喝嫖赌的败家子,吃几斤瓜子、熬几天夜、在喝点酒,就能改运的话,也不会有那么多败家子败光家产,闹的家破人亡的事儿了。
可Alice没必要编瞎话来骗我们,Alice的爷爷,铁口神算冯四海,也完全没必要为了显摆自己看相算命的本事,编瞎话来忽悠Alice。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我才信了那三四分。
“那后来怎么样了?那败家子真的改运了?”
我抬起头看着Alice,开口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Alice点了点头,继续说出了后面发生的事儿。
那房东老太太的败家儿子,当时听完Alice爷爷冯四海所说的改运方法后,也是满脸狐疑,可要说什么人最迷信,那赌徒绝对算是其中一种。
当时那败家子已经输急眼了,就算是有人告诉他,吃屎喝尿能够改运,估摸着他都会去尝试,何况只是吃瓜子喝酒,在加上几个晚上不睡觉呢。
那败家子下去之后啊,真就按照Alice的爷爷冯四海所说的改运方法,买了几斤现炒的瓜子,就这二锅头一边吃一边熬夜。
三天之后,那败家子啊因为连日熬夜,又是瓜子、又是二锅头的,上火严重,整个人瞅着胖了一圈不说,脸上还冒出来了好几个水痘。
熬的双眼通红的败家子,眼看三天时间到了,自己也全都按照Alice的爷爷冯四海说的改运方法去做了,当即就迫不及待的跑去了赌场,心里头也做好了打算,这一次要是在输了,回头就去找Alice的爷爷冯四海算账。
结果那败家子那一次到了赌桌上,真可以说是时来运转,打麻将想什么牌来什么牌,玩骰子赌大小、压什么开什么,一天下来还真是赌运亨通,赢了个盆满钵满。
回到家之后啊,那败家子可真是把Alice的爷爷冯四海当成了活神仙,大手一挥直接给冯四海免了几个租子钱不说,还硬拽着冯四海去胡吃海塞的一通。
冯四海呢也不是个傻子,怎么会不知道那败家子啊,这是把他当成了摇钱树了。
冯四海呢,就在酒桌上告诉了那败家子,这改运一事,其实属于欺生骗鬼、瞒天过海,因为一个人的运势,从出生那一刻就是注定好的,即便能改,也始终只是治标不治本罢了。
末了呢冯四海就劝那败家子,乘早啊金盆洗手莫要在去碰那骰子牌九,若是在碰,还会和之前一样,逢赌必输。
可那败家子不信啊,觉得自己个好不容易改了运,这会赌运亨通,若是不趁机连本带利的赢回来,岂不是亏大发了。
吃饱喝足后,因为几天几夜没睡觉,那败家子回家倒头就睡,足足睡了几天几夜才醒过来,醒过来第一件事儿,自然就是跑去赌桌上吆五喝六。
不仅如此,那败家子啊想着自己已经改运了,这会赌运亨通,何不玩一把大,一次性连本带利都给赢回来,结果可想而知,那败家子输了一败涂地。
输了个干净不说,还欠了一屁股债的败家子,越想越来气,就觉得是Alice的爷爷冯四海坑了自己,既然都改了运,怎么还能输这么惨。
那败家子当晚就带着一群狐朋狗友去找Alice的爷爷冯四海算账,推门进去不由分说就给冯四海一顿毒打,末了直接就把冯四海给扫地出门了。
冯四海呢,也不气恼,他知道这是他擅自给那败家子改运的恶报,更知道那败家子没听自己的劝,又去了赌场。
铁口神算冯四海出道之时,给败家子改运的事儿,到这就算是完了,整件事绝对算不上光怪离奇,反而是普通的让人觉得有些不切实际。
“Alice,这……这到底怎么一个说法?”
我实在是想不明白,那冯四海只是让那败家子熬夜、吃瓜子喝酒,怎么就改运了?
终于在我的再三追问下,Alice把实情告诉我了我。
这事儿越琢磨越觉得奇怪,因为它实在是太普通,和想象当中相差太远,可直到Alice把谜底揭开,我发骤然发现,这看似普通的事儿,背后却大有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