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ice似乎也看出来,这会让我一个人独自拖住发了狂的陈八牛整整两分钟的时间,属实有些为难。
“不然……”
“好,就两分钟,Alice八爷是我这辈子最好的兄弟,也是唯一的兄弟,拜托了!”
不等Alice把话说完,我便开口直接打断了Alice的话茬,Alice终究也没在多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随后Alice便是放下了一直背在身上的背包,打开背包从里面取出来了两束专业的登山绳,又拿了两个滑轮和一个我们此前在四九城托人用精铁特制的虎爪铁钩子。
Alice把那虎爪铁钩子用登山绳绑扎结实后,又在绳子中间加了一个定向滑轮。
准备就绪后,Alice抬起头朝着石柱群外看了看,最后选中了一棵距离我们距离最近、看上去也足够结实,又恰巧长在了这片石柱群外围的老松树。
选定好了目标后,Alice没有迟疑,挥舞着那绑上了虎爪铁钩的登山绳,认准了那棵老松树,奋力一扔,绑在绳子一头的虎爪铁钩,牢牢地的抓住了那棵老松树的树干,登山绳也顺利从树杈间穿了过去。
咯咯咯……
这个时候,身上裹着一层人皮,完全没了神志,认不出人的陈八牛,似乎也是预感到我们准备要对付他了,便是怪笑着,双手着地,像是一头人熊似的,围着我和Alice转圈圈,冷冰冰的眼神一直盯着Alice。
“好家伙,还真特娘鸡贼,知道柿子要挑软的捏!”
一看陈八牛这家伙,我也是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了。
虽说在体能方面,我和Alice加一起,也未必是眼前发了狂的陈八牛的对手,可相比起我一个老爷们儿来说,那无疑还是Alice这个女同志更容易对付一些。
陈八牛这会虽然发了狂,行为举止像是一头野兽,可却依旧保留着人的灵智,狡猾的跟老狐狸似的,他把目标瞄准了Alice,显然是想要解决掉体能最弱的Alice,在回头来对付我。
可这会,我和陈八牛的两条命,全都压在了Alice身上,就是豁出命去,我也不可能让此刻发了狂的陈八牛去骚扰Alice。
陈八牛那家伙好似人熊一样匍匐在地上,不断为围着我和Alice绕圈圈,一直在试图寻找避开我,直接扑向Alice的机会。
甚至于几次这家伙突然发起进攻,结果只是虚晃一招,压根不和我纠缠,转头就奔着Alice去了。
好在我反应够快,这会也是完全抱着豁出命去的心态,这才勉强拖住了此刻发了狂的陈八牛。
可一番纠缠下来,我几次都被陈八牛掐住了脖子,好险没有给我当场掐断气。
最后,陈八牛似乎是对我的纠缠不放,也不厌其烦,对我动了杀心,趴在地上,死死地盯着我,嘴里发出一阵呼哧呼哧,像是在大喘气、又像是野兽后脚刨地,准备发起最后进攻前的低吼。
我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放松,顾及到不能真的伤了陈八牛,也不敢用防身的工兵铲和气枪,只能徒手和此刻发了狂的陈八牛死磕。
我猫腰着身子,微微低着头,目光却一直死死地盯着陈八牛。
下一刻,只感觉一阵劲风迎面扑来,真就像是水浒传当中,武松在景阳冈上所遭遇的那版,一阵劲风从林间扑将出来,紧跟着一只白额吊睛老虎便迅速冲了出来。
不等我彻底缓过劲来,我已经被陈八牛给扑到在了地上,那家伙也真跟野兽似的,扑倒人,不由分说直接上手就朝着脖子招呼。
之前吃了几次亏,这会我也是急忙抬起手,抢先一步死死地抱住了陈八牛那家伙,用力把他勒紧在怀中。
陈八牛那家伙大概也没想到,我会在关键时刻使这耍无赖的手段。
被我死死地勒住胳膊,锁在怀里,陈八牛那家伙暂时动弹不得,可我也不好受。
试想一下,被一个一米八几、两百多斤的壮汉死死地压在身上,那是什么滋味。
大概只能说,跟往身上压了一块大铁板似的,压得你呼吸都格外困难。
更何况此时此刻压在我身上的可不是那不会动弹的大铁板子,而是发了狂的陈八牛。
那家伙被我用这近乎耍无赖的办法暂时制住后,变得更加暴躁了起来,不断低吼着、挣扎着。
那家伙本就人如其名,力气大的唬人,这会发了狂,力气也像是陡增了好几倍,挣扎间,我整个人都被连带着从地上拽了起来,然后又被那家伙以体重的优势,结结实实的压着狠狠砸在了地上。
几次下来,我只感觉肋骨都像是被砸断了好几根,浑身上下没有那处不疼的。
陈八牛挣扎的越来越厉害,我的力气也即将耗尽,可我却不敢松手,只能咬牙死撑着。
“啊!”
以前我不理解,为什么有的人在危急关头,会突然大吼大叫。
那会我理解了,真的当一个人在生死关头,体力即将耗尽的时候,就像是身体里头憋着一团火,只有大吼一声,似乎才能把那团火、连带着身体里蕴含的潜能给全部激发出来。
一声低吼过后,我似乎真的把身体里的潜能给激发了出来,原本已经又酸又疼,一点力气都提不上来的胳膊,骤然一下子又像是充满了力量,更加用力的抱紧了陈八牛,死死地把那家伙往我身上勒着。
原本已经快要挣脱开的陈八牛,突然一下子又被我给抱紧在了怀中,也是彻底发了狂,怒吼连连下,额头上的青筋都一根根爆了出来,嘴里头的哈喇子都流到了我的身上。
平日里头,以陈八牛这家伙的体格和那一身蛮力,若是发起狠来,都绝不是四五个人能够轻易制服的。
更别提那家伙这会完全没了神志,一发起狠来,那一身蛮力,真就跟人熊似的。
一下子,我只感觉我死死地勒紧陈八牛那家伙的两条胳膊,被一点点崩了开来,没办法我只能十根手指头互相交叠在一起,试图暂时稳住局面。
可那会,除了能感觉到自己互相交错在一块的十根手指头被一点点挣脱、崩开之外,我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尽管我已经把打娘胎里头出来吃第一口奶的力气都给使出来。
体型和力量上的差距,绝对不是你靠着一腔热血就能够弥补的,再加上这会陈八牛那家伙没了神志,可我们却不能伤到他。
束手束脚下,终于还是被陈八牛那家伙挣脱了束缚。
刚刚挣脱开我的双手后,陈八牛那家伙直接就第二次扑了上来,抬手就掐住了我的脖子。
那会,他是真的满眼杀意,全然一副不把我脖子拧断不罢休的架势。
再加上刚刚为了暂时拖住陈八牛,我几乎是耗尽了全身所有的力气,这会再也无力反抗了。
很快,我就感觉没法呼吸了,眼睛开始充血,像是里头有一团火正在熊熊燃起,又热又胀,马上要爆出来一样。
千钧一发、生死一线至极,Alice抓着绳子跑了过来,直接用绳套从背后套住了陈八牛。
待到绳套收紧后,Alice急忙拽着那根绳子的另一头奋力一拉。
整根绳子穿过了那棵老松树,还装了定向滑轮,一头锁住了陈八牛、另一头被Alice拽在了手里。
有定向滑轮帮助,Alice虽然力气小,可这会借着那绳子,也是一下子把陈八牛给拖了出去。
“没事吧!”
Alice朝我大喊了一声,那会我已经被掐的翻白了眼了,虽然没死,可也快要晕死过去了。
这会能够顺畅呼吸了,却被突然灌进嘴里、鼻腔里的空气呛的不轻,只能剧烈咳嗽着。
太阳穴都在突突突的跳个不停,大脑更是如同停止了运转,一片空白,眼睛看到的、耳朵听到的,一切都有一种亦真亦假、好似在做梦的感觉。
足足过了一分多钟,我才逐渐缓过神来。
一旁,被绳套捆住的陈八牛,虽说暂时被Alice给拽住了,可那家伙一发狠,愣是拼着一身蛮力,反倒把Alice给拖了过来,也幸亏我们准备的绳子,都是中间夹着细钢丝的登山绳,要是普通麻绳的话,只怕那会都得被陈八牛那家伙给挣断了去。
见Alice一个人完全拽不住陈八牛,反而是Alice要被陈八牛那家伙拼着一身蛮力给拽的吊起到半空当中去了,我也彻底缓过神来,急忙扑了过去,一把抓住了绳子。
“用力拉!”
我大喊了一声,和Alice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总算是借着那定向滑轮的相助,直接把陈八牛那家伙给暂时吊了起来。
所谓力从地起,这会陈八牛被吊起来,双脚离了地面,饶是他一身蛮力、挣扎的凶狠,可也断然挣脱不开那中间夹了细钢丝的登山绳。
我死死地拽着绳子,Alice急忙把绳头榜上工兵铲,用鬼面蝴蝶结的手法,牢牢地绑在了一根石头柱子。
那会我和Alice已经是筋疲力尽了,一放松下来,浑身上下就跟散了架似的,没有那处不是酸疼无比。
可我却不敢停下来,那怕只是稍作休息,因为我知道,这危险还没解除。
先不说那些突然间消失,好似幽灵一般难缠的人皮,这会是否正在暗处寻找可乘之机。
只是陈八牛这家伙,都不算是彻底脱离虎口。
这会被吊在半空当中的陈八牛,疯狂的嘶吼着挣扎着,整个脸庞彻底扭曲变了形,嘴里流出来大量的口水,乍一看那就已经不像是一个人了,完全就是一头彻头彻尾的人形怪物。
那模样看得我心里头都发憷,都怀疑就算撕掉裹在陈八牛身上的那层人皮,这家伙是否还能恢复正常。
“动手!”
可死马也总归得当作活马医不是,我低吼了一声,冲过去,伸手想要把裹在陈八牛身上的那层人皮给扯下来。
陈八牛那家伙似乎很不愿意有人去碰那层人皮,我刚刚一伸手,没等碰到那层人皮呢,那家伙挣扎的更凶了,双手被绳套死死地捆住自是没法动弹,可双脚却胡乱蹬着,甚至于那家伙咬牙切齿的,像是恨不得用牙咬死我似的。
要说那会,陈八牛那家伙咬牙切齿、红了双眼、张牙舞爪的模样真够吓人,可我那顾得上这些,只是一咬牙,想着眼不见心不烦,伸手抓住了裹在陈八牛身上的那层人皮。
我刚刚碰到那人皮,只感觉入手格外的阴冷,没错就是阴冷,像是寒冬腊月在零下几十度的环境下,徒手抓着一块冻得梆硬冰冷的铁皮,冷的你不由自主就想要缩回手来,陈八牛也挣扎的更凶了,不远处那棵老松树,都因为那家伙的剧烈挣扎,嘎吱嘎吱的响个不停、摇晃个不停,树冠上已经成熟的松果,混杂着枯枝和松针,雪花一般的往下落下来。
“去特娘的!”
我大喊了一声,给自己壮胆,一咬牙一发狠,用力想要把那人皮从陈八牛身上撕下来。
可这一撕,我骇人发现那人皮竟然像是已经和陈八牛长成一体了似的,不仅如此我在撕扯那人皮的时候,陈八牛突然间不在怒吼连连了,而是惨叫个不停,真就像是被人活活撕下来一块皮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