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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父一愣,看了一眼四周,太平无事,难不成那些人青天白日里就敢抓人不成?

顺三叔谨慎地将平父一家带到了街角一处破落院子内,等着的还有一个年长的平湖村人,那人一见顺三叔立刻奔了上来。

“顾叔,他们人呢?”平父疑惑地看着空落的院子,平湖村二三十人,难不成他们已经去办事了?

顾叔闻言,眼圈已经红了,又警惕地看了一眼四周,这才带着平父一家进去,只见破落不堪的房子里,黝黑坑洼不平的泥地上,破烂棉絮中裹着一个人。

平父定睛一看,顿时扔了手里的包裹奔了过去。

“海大哥。”平父颤抖地看着身上沾满血渍的海业,海业可是村里一把一的好手,海叔押不动镖了,能替上去的只有海哥,只是眼前的海哥和平日里高大足有一米九的身形完全不一样。

“出了什么事?”平父回头问顺三叔。

顺三叔也红了眼圈,叹息一声。

“唉,别提了。”顺三叔将那日平父一家被绑,他们计划做的事情说了一遍,最后逃出来的也只有海业一人,其他人如今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平父听完,踉跄地坐在地上,可村里向来一体,此时就算懊悔也别无他法。

“顺三叔,如今怎么办?”

“如今都城里盘查的紧,我们又出不去,你有没有法子先安顿了海业,我们再想办法将他接出城去?”顺三叔看了一眼平父,见平父穿的虽普通,但布衣干净,刚开始情况紧急也没来得及细想,如今这一看,立刻疑惑了起来。

平父说着也将自身的情况说了一遍,顺三叔顿时天旋地转,他们以为……

平父一咬牙,看了一眼地上的海业。

“三叔别急,海业交给我。”

平父雇了一辆马车,先将人悄无声息地带到了客栈的后院里。如今盘查的如此严苛,的确不是出城的最佳时机,而且海业看样子伤的不轻,不适合长途跋涉。

客栈里的人除了几个小厮忙碌着,就连荆门叔、荆二叔都不见了,平父趁着不注意,悄悄地将人移进了自己房中,又赶紧让兴乐、兴成两小子换了衣服去前院客栈里。

兴乐、兴成两小子见不用再走了,十分高兴,哪有不乐意的。

……

其竹一蹦一跳地将手中的木盒子送进书房里,刚到门口,立刻又退了回来。

书房内外一片安静,这片安静里又夹着平日里没有的平和气息,就连沉水湖的湖面吹来的微风都散着舒爽的气息。

太子府的书房开了窗户,阳光照了进去,郑念如懒洋洋地坐在书桌上,翻着一本话本子。

书房里就像是恢复了往日的生机,就算没有平日里整洁的书桌也是怎么看怎么舒坦。胡管家殷勤地端茶递水,太子府的厨房里还没有适应突然忙碌起来的节奏,连犯出了两个错处,这才端上了郡主平日里最爱的糕点。

郑念如慵懒地拖着一张薄毯,光着的脚丫嫩嫩地踩着薄毯一角。其令给自个殿下换了伤口的药,端着水盆头也不敢抬地从书房里穿了过去。书房里原没有话本子,是一年前,开始慢慢多起来的,郑念如喜欢看的那些都整齐的放在书房里一个不起眼的小角落里,足足有一小柜子。

其竹又觉得郡主来了,只在书房里也不去看他们殿下,手里捧着的话本子就没放下来过,有些替自个殿下委屈。其竹心里有些期待着郡主能动动脚丫子,好歹看他们殿下一眼才是呀。

郑淙元倒不觉得,知道她就在书房,安静的乖的就像原本就该在他这里一般,看与不看又有什么关系,由着她的性子便好。

郑念如看累了,这才放下手中的话本子,伺候在一旁的念夏靠在窗旁晒着太阳打着盹,胡管家赶紧端了茶果子跟了进去。

“郡主,您尝尝我们厨房的新手艺。”

郑念如看见郑淙元微微一笑,那清浅的笑远没有达眼底,只带着唇角扬起一瞬,就是那半开的樱花一般,温柔缱绻。

“太子哥哥,你醒了?”

其令感叹郡主睁眼说瞎话的能力,殿下根本就没有睡,哪里来的睡醒。

郑淙元自然也不会应答,只看着赤脚进来的郑念如,那脚趾圆润剔透,如春日一般鲜嫩。

“饿不饿?”郑淙元说着,“想吃什么让厨房里先准备着,食材不一定都现成的。”

“这样啊,我想吃酥鸭。”胡管家立刻转身,我的姑奶奶啊,这酥鸭怎么也有一两个时辰才能做成的,现在才说,赶上午膳都难说,待会看不到铁定发脾气。

胡管家赶紧吩咐了侍从去交代厨房了。

“郡主还想吃什么,老奴一并交代了厨房,郡主有些日子没来了,厨房里又出了两个新菜,郡主要不要尝尝鲜?”

“好,有劳胡管家——”

郑念如坐在了床边,温柔无害地应着。说着就倒在了郑淙元的身上,舒缓下一直坐着的腰。

“郡主,您赏脸尝尝新做的糕点?”哎呦,别压着殿下伤口了,胡管家赶紧地上前。

郑淙元看了一眼其令,其令起身,拉着胡管家就往外走。

“胡管家,去瞧瞧汤药吧,殿下喝药的时辰快到了。”

“哦哦,对对,瞧我这记性。”

郑念如把脚伸进了被窝里,人也就势要躺下。

“别闹,给你睡,我出去。”郑淙元起身,他并没有伤重到非要躺在床上。

“不要,我就睡一会会。”郑念如扯着被子,眼神纯的如水,染上一层氤氲,是看话本子久了累的。

“胡闹,让其令再拿一床被子。”

“冷。”郑念如含糊着,人就横在被子上,裹了被子一角,占了半张床,蜷在了脚边。

郑淙元无奈地笑了笑,其令的动作就更轻了,连书房外鸟雀的声音都远了。

……

郑皓元看着苍耳带进来的几个太监,皱皱眉,歪瓜裂枣。

“就你们几个人?”何盛怎么就没多培养几个小太监,这几个人手够干什么。

“殿下,奴才们都是何盛公公的徒弟,对殿下最为忠心的。”

郑皓元还是不满足,这几个毛人能干成什么事,有没有武功?杀不了人的。

郑皓元慢慢地开始考虑文家忠士的事情。

二哥死了,文家忠士按照规矩已经是他的人。因为在行宫的那一处,他忌讳着二哥曾经对他做过的那些事,一直没敢用。

但又一想,这狗咬狗,谁死了都不心疼,哪里还有这样的好事,瞬间觉得自己眼界就高了一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