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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更瞬间想出手,但是现在出手皇上的怀疑就会更大。关键是此刻,他还没有来得及问娘娘,娘娘究竟是什么想法。

缘更已经做好了出手的准备。

“你慌什么,娘娘又没怪你,平日里林太医好歹也开个方子给娘娘调理,你什么也不用,不是医术不精是什么。”念夏开口说道,与平日里一般脾气火爆。

“念夏,皇上还在,你知不知礼数。”云娘立刻责备念夏,但是打心眼里感激念夏站出来。

“微臣,微臣向来不精通,不精通……”

这么一说,冯太医哪里还有不明白的,“臣的确是觉得娘娘只是有些劳累了,只需休息休息……休息休息……”

“算了,下去吧。”郑念如挥挥手,“本宫上一次倒觉得你算是实诚,诊断也实。”郑念如开口说道。

冯太医如释重负,赶紧推出去。

缘更给了回山一个眼色,这个冯太医留不得,回山也知道,只是现在动手会不会太明显。

“要不要再传林太医?”郑淙元问着,冯太医一向为他医治, 性情他还是知道的, 有什么说什么,念如的人不相信倒是正常。

郑淙元转身正要去喊, 缘更已经上前一步。

“皇上,林太医今日休沐。”缘更说的斩钉截铁,云娘疑惑地看过去,林太医今日休沐吗?他不是……

云娘转身, 无声地支持着缘更说的话。

“行了, 退下吧。”郑淙元见此,目光重新回到身侧郑念如的身上。

郑淙元要做的事情很多,尤其是身体康复以来,许多事等着他, 居南一的威胁更是摆在他的面前, 但是郑淙元更想做的事情,就是好好弥补这些日子对念如的“冷落”。

“皇上哥哥,今日不忙吗?”郑念如伸出另一只手, 抓着郑淙元的袖子借力准备起身,郑淙元握住。

“你躺着不必起来,再忙也要陪你的,不过,你可以在我书房里躺着,陪着我。”郑淙元看着眼前的女子,更加明艳动人,仿若明珠一般。

他有多长时间没有这么仔细地看她了, 他怕他一仔细就会忍不住, 但是现在,已经完全没有了这个顾忌。

云娘的心顿时紧缩, 皇上和娘娘这样亲密下去, 时刻都会发现,要想个法子才行, 一定要想个法子才行。

“娘娘——”拂冬在云娘的授意下又端上来一盘糕点, “娘娘, 这糕点要趁热才好吃呢。”

“皇上也尝尝——”拂冬没准备走。

“行, 端王府的厨子倒是有心,记得娘娘的喜好。”郑淙元没察觉什么, 拿起一块糕点先给了郑念如。

“刚吃,怪腻的。”郑念如不想吃了。

郑淙元也不强求, 自己吃了一块,见郑念如兴致不高,隐约才出是因为端王的情况,有心想让念如宽心。

“下次,我陪你一起去见父王。”郑淙元低头,额头抵着郑念如的额头,声若微风,男子喉间沙哑低沉的声音颤动,男子的气息慢慢包裹着怀中的女子。

杜公公很自觉地后退两步, 退了后就发现事情有些不对劲,这云麽麽和拂冬这些婢女们怎么半点规矩都不懂, 这个时候不应该避让吗,将空间留给皇上和娘娘么?

杜公公想咳嗽一声提醒云娘,但是下一刻聪明机警的杜公公就感觉到了不对劲, 因为他看出了云娘很紧张,不只是云娘,整个晨合宫的氛围都不对。

杜公公虽然想不明白, 但是却在第一时间感觉到了不对劲,趁着后退的步子并没有停下来,直到了门口。

“杜公公,你怎么出来了?”其金其羽就站在门口,存粹是因为晨合宫里的人太多了,他们也没注意晨合宫里的规矩,怎么连侍卫都在里面伺候吗?

不过,这些日子,发生了这么多事,而娘娘胆小他们是知道的,所以没有多想。

杜公公顿时换了一幅憋着难受的神情。

“两位大人, 您们多担待,老奴今日一早肚子就不舒服, 奴才先出去一下。”杜公公说着,捧着肚子。

其金、其羽见房里这么多人,的确用不着杜公公,挥挥手, 让杜公公赶紧走,杜公公连忙点头,又把几个站在其金其羽一旁的小太监细心嘱咐了一番,这才放心离开。

虽说这样,但是其金、其羽依旧不放心,其金跨步进了屋内,一屋子的人让他皱了下眉头,尤其是看不惯那刚刚出现的那一拨人,此刻光明正大的站在屋内,看着皇上与娘娘……

一点避讳的意思都没有。

“皇上哥哥,今日累了,改日再去书房吧。”少女娇俏略带慵懒的声音,如开在枝头的花朵,微风吹拂着,花香与暖意满室生香。

“我抱你去……”郑淙元的声音染了花香,其金都见鬼地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不敢抬头看。

这一低头,就看到生怕原先站着的两名陌生的侍卫目不转睛地盯着,呸,不知廉耻。

对方依旧一动不动,连脸上都没有半点表情,其金顿时觉得是自己狭隘了,人家这才叫敬业,果然是端王培养出来的人。

缘更注意到其金盯着居南一的两人看,觉得有些不妙,正想要做些什么,回山突然拉他的衣袖。

缘更转过头去,回山给了缘更一个眼神。

共邻来了。

缘更虽然有些惊讶,但是共邻此刻来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所以,缘更毫不犹豫地转身出去了。

其金没在意,端王培养出来的人就是不一样,纹丝不动,连那些人都看不下去了。

……

缘更出了晨合宫,就看到共邻,站在晨合宫门口,按道理,今日不是他当值,这个时候不该出现在这里。

“什么事?”缘更飞快地问道。

“大哥,我们的计划成功了,背后的人出现了。”共邻并没有说那鬼灵壑少主的名字,因为他也不确定,而且他们感应到的东西也十分诡异,共邻正因为拿不住,所以才会急着来找缘更。

“走——”缘更微微沉吟,立刻下定决心,那事情他们的确不应该冲在前头。但是他们这个主子的麻烦真不少,只能一个个来解决了。

……

“念如,怎么了?”郑淙元见念如神情懒懒的,不再想把人带到书房的心思,但也没准备走,他也舍不得走,这些日子,他冷落她太多。而且端王的情况也让她情绪低落。

“没什么,就是懒得动弹,是因为春困么?”郑念如抬头看向郑淙元,人却没动,长而密的睫毛扫过一片阴影,落在了脸颊上。

郑淙元心一动,伸手摸向那柔腻无暇的脸庞。

“好,那我在这陪陪你。”郑淙元微微一笑,那就什么也不想,她值得他放下所有的一切不去管。

郑淙元索性也坐上了木塌,那木塌原本宽大,比寻常的木塌要宽大许多,但是郑淙元完全挤上来,就拥挤了许多。

拂冬恨不得上去拉人,娘娘现在能被挤着么?云娘也着急,恨不得现在哪里失火了,皇上不得不离开才好。

郑淙元转身拢住身侧的郑念如。

“我陪你歪一会。”郑淙元手放在郑念如的腰侧,沿着少女起伏的线条,试图慢慢安慰那低落的心情。

其金觉得吧,拂冬不应该拉纱幔了吗?他们皇上不是说了要睡一会,在他们太子府的时候,她倒是拉得勤,这个时候却不拉了,简直双标。

郑淙元突然手一顿,手落在少女腰侧不动了,第一个念头是念如胖了些,随即又一笑,念如惯喜欢那些精细的吃食,这些日子他也看出来了,没了心思的念如可没拘着,确实吃的多了,往他晨元殿送的也不少。

郑念如原本闭着的眼睛突然睁开,眸光清明,感受着郑淙元放在她腰侧的手。

一点变化没有是不可能的,而且,三个多月了,仔细看也能看出来一些,原本她也没想瞒,有些事情瞒也瞒不住,她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而已,而居南一也碰巧不在,连个作证的人都没有。

“哐当当——”拂冬收果盘的时候摔在了地上,发出刺耳的声音,云娘脸色一变,就去帮忙,念夏动作更快,直接将云娘带了个踉跄,云娘伸手抓一旁的桌子一个不稳,还好身后的侍卫及时出手扶住了。

其金看着一切都觉得莫名其妙,他却什么也插不上手的感觉。

郑淙元一直看着怀中的女子,此时那清明的目光让他有些害怕。

“念如,有事么?”这个时候,郑淙元再看不出什么也不可能了,云娘、拂冬、念夏她们太熟悉了,不是一点事情就会慌成这个样子的。

所以,一定不是小事情。

郑淙元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居南一,居南一是不是做了什么?他突然出现在门口,说着那些不成调的话,怎么会是突然昏了头。

郑念如做起身,如今不管她想不想说,都要开口了。

“皇上哥哥,有些事情早就该说了。”郑念如慢慢地开口,上辈子经历过郑淙元暴怒后绝望的模样,反而现在有些心理准备了。

郑淙元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不想让对方说下去,他怕接下来的话他接受不了,甚至在郑念如开口的一瞬间,就已经猜到,一定和居南一有关。

居南一,若是旁人,他一定不会这么害怕。

居南一是怎样的人,能轻易吸引住所有人的目光,他还救过郑念如的命,郑念如怎么可能……

郑淙元突然后悔了,十分的后悔,他问什么,他不想再问什么。

居南一已经远在西疆,什么也不是,他为何非要提。

“皇上哥哥,你觉得……”郑念如的话还没有说完,去而复返的缘更、回山两人突然冲了进来,郑淙元立刻转过头去,看向冲进来的缘更两人。

其金、其羽也站在一旁,神色紧张。

“皇上,,情况紧急,属下……”其金一咬牙,立刻说道。

郑淙元立刻站起身就要往外走,刚动随即转身。

“念如,什么事等我回来再说。”郑淙元轻声说道,心里却又松了一口气的轻松,第一次觉得其金其羽如此莽撞地冲进来十分的及时。

郑淙元的身影刚出大殿,云娘已经瘫软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地上还有刚才慌忙没捡起的瓷片,搁在皮肉之上,连疼痛都觉得畅快了。

拂冬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声音颤抖,磕头哭道。

“娘娘,娘娘,奴婢求求您,不要说了。我们赶紧溜吧,有缘更他们,我们溜到什么地方都可以的,皇上他是不会接受的。”拂冬哭着,念夏慢慢地也跟着跪了下来,在宫里的每一秒,对她们来说就像是煎熬。

为什么会变成如今这个模样,为什么娘娘要……

郑念如没有开口,只是目光平静地虚无地看着前方,殿内一片寂静,全然没有了先前的暖意,阴森而绝望。

“拂冬,你知道你家娘娘想要什么么?”郑念如幽幽地开口。

拂冬一愣,但是,她比云娘更知道,娘娘对皇上的心意,娘娘为了皇上可以不在乎自己的命,可以什么都不在乎,更不会在乎用自己去换取什么。

娘娘这一切做的都是为了皇上啊,因为皇上在乎南郑,哪个男人不在乎自己的权力和地位?

拂冬的眼泪止不住的流着,止也止不住,无声的绝望。

娘娘又不知道将来会变成什么模样,那时候,娘娘还能有别的选择么?

娘娘为什么这么命苦,天意弄人,要怪就怪这老天,捉弄人,明明苦尽甘来,却让娘娘失去了一切。

“拂冬,你知道本宫要什么。”郑念如再开口,有些释然,所以,不管她怎么努力,她与郑淙元都会变成上辈子那样,反目成仇,恨不得永世不再相见。

命运么……

郑念如突然想笑,她在想,如果她一醒来,就直接了结了自己的命,至少不会让命运再捉弄一次,让她求而不得,陷入如此两难的境地。

当然,她还有最后的一丝希望,那就是郑淙元能看透这一切,直面自己的内心,什么才是他想要的。

权力、地位和她,如果真的不能兼得,他会选择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