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城,又称茏城。指匈奴祭天圣地,是匈奴的政治中心地。
每年冬季,鲜卑各部都会赶到此地,用牛羊和马匹换取过冬的物资和衣物。
龙城集非常之大,到处都是店铺,哪怕是夜晚都灯火通明,人来人往,车水马龙,一个接着一个商队运送货物,各种酒楼,妓馆热闹非凡,彻夜欢愉。
这是多民族混居城市,人们操着不同语言大声讨价还价。鲜卑语、突厥、回鹘语言…高鼻梁、深眼窝的鲜卑人,大圆脸高颧骨的丁零人,身穿皮棉袄,脚穿毛毡靴。
今天正处于龙城集市开市,尉迟狼带了数坛烈酒和火炉子,兴致勃勃的摆在自己的集市摊位上。
“来来来……瞧一瞧,看一看嘞!汉人的烈酒和过冬的火炉子,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尉迟狼扯着嗓子大喊。
“火炉子?什么东西?这东西能御寒?”一个匈奴人翻看了一下火炉子。
“那当然,只要将木炭点燃放到里面就能御寒。你看看这样式,多么精美……”尉迟狼努力介绍。
“不要不要!”匈奴人迟疑了一下,连连摆手。
尉迟狼看到匈奴人兴趣缺缺的样子,连忙说道:“价格好商量,只要五头羊!”
“不要,不要!”匈奴人甩手走掉。
“哎!”尉迟狼无奈摇头,只能眼巴巴看着此人远去。
整个上午只有几人过来询问,听到尉迟狼的介绍后纷纷摇头,绝大多数都不相信整个火炉子可以可以御寒。
“烈酒,烈酒,最烈的酒,来自汉人的酒!”尉迟虎依旧在不停的叫卖。
“汉人的酒?汉人的酒哪里有我们的奶酒烈?你们还是回去吧,不要丢人现眼了。”两个鲜卑人不屑的看向尉迟狼,摇了摇头继续往里走。
“放屁……你们喝过吗?一群没有见识的东西。”尉迟狼气呼呼的,仿佛要将这一上午的闷气全部撒出去。
两个鲜卑人听到之后马上顿住脚步,阴沉着脸走到尉迟狼面前:“小崽子你说我们没见识?要不要我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见识?”
尉迟狼也窝火了一上午,毫不畏惧的伸手拔出短刃:“来,谁怂谁就是孬种。”
数名鲜卑将士看到尉迟狼拔刀,赶忙护卫在身旁,将手纷纷伸向腰间的弯刀。
周围的路人见到这把已然亮出刀刃,纷纷跑过来看热闹,鲜卑,匈奴尚武,一言不合当街拔刀是常事,所以大部分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那种。
两人见到尉迟狼这个阵仗明显有些胆怯。一人壮着胆子喊道:“你不说我们没见识吗?那我们就比比谁的酒烈?敢不敢比?”
尉迟狼冷哼了一声:“有什么不敢的?只论输赢吗?你拿什么做赌注?”
两人迟疑了一小会,随后在怀中掏出一把镶着珠宝的短刃:“这是我们哥俩在去年集市上换到的,一直带在身边,就拿它做赌注好了。你拿什么做赌注?”
“哼哼!我拿我这条命做赌注。如果你们赢了,我这条命归你们,如果我赢了,这把刀就归我。”尉迟狼眼珠一转,心中已经有了计策。
两人对视了一下:“好,怎么比你说。”
尉迟狼微微一笑,对着众人缓缓开口:“明日清晨,还在此地,我们当街斗酒,有请各族管事之人的来此做个评判。”
“好!明日清晨绝对按时到。”人群中一人举手喊道。
“好,我也来,就看看我们草原的酒烈还是汉人的酒好喝。”
“明日清晨,一定来!”
……
众人纷纷应和,斗酒可不常见,有戏看不说,而且有免费的酒喝,傻子才不来。
“那就说好了,明日清晨,我们在此地不见不散,我倒是想见识一下汉人的酒有多烈。”两位鲜卑兄弟明显对汉人有偏见,不相信尉迟狼说的话。
“好,草原的汉子说话都是一顶一的,明天清晨在这里不见不散!”尉迟狼大笑着看向二人。
正愁没法开张,这两人却送来一个绝好的机会。
刚刚与那两位鲜卑决定堵斗之时,他就已经想好一个可以让烈酒大卖的方法,于是便让周围的各族说话算的来做个评判,这样既能拉拢关系,又能让他们喝到真正的好酒,到时候自己的酒就不愁卖了,一举两得。
不过这火炉子才是真正实用的好东西,用什么方法才能在卖酒的同时将它也一并推销出去。而且自己的部族可以拿到两层的分润,卖的越多自己能得到的就越多。
周围看热闹的众人看到事情已经解决便渐渐散去,不过这斗酒明天可是值得一看的,刚好有些部族需要采购一些烈酒回去过冬,正巧一起品鉴一下。
“族人们,我们将东西收拾一下,准备回去休息,晚上我们还有事情要做。”尉迟狼朗声说道。
“大公子,现在就回去吗?是不是有些早了,这才刚过正午,下午还会有许多人过来的。”一名族人满脸诧异。
尉迟狼笑着摇摇头:“上赶着的买卖不叫买卖,既然我们叫卖的时候他们不理,那我们就干脆点,让他们自己上门来找。”
不光那名族人满脸疑惑,身后的族人也是一脸惊疑,不知尉迟狼要怎么做?
“听我的,收!”尉迟狼胸有成竹。
族人们点头,按照尉迟狼的意思将摊位上所有的酒喝火炉子收上了马车。
“走了,族人们!”尉迟狼大笑。
在众人不明所以的眼光中,尉迟狼带着摊子上的所有东西缓缓离开此地。
“这些人怎么走了?这集市才开了半天,下午的人会更多,难道他们不知道吗?”
“这些不是刚才说要斗酒的那些人吗?难道是知道自己斗不过要跑了?”
“跑是不可能跑的,草原上的汉子是不可能说谎的,我们明天清晨来看热闹就行。”
尉迟狼吃法是跟杨戈学的,将自己推到风口浪尖之上,然后用雷霆手段震慑所有人,让人不敢有抗拒的意念。
而他喝过奶酒和蒸馏酒,知道其中干根本没法比,所以不介意自己成为出头鸟,而且还要将头抬得更高,把他们踩的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