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州长江沿岸,幽州军历时半个月,终于进入了江州境内。
五万军队行进,就算有长江天堑也掩饰不了那雄浑的壮阔的场面。
驻守江州的赵韪也是第一时间就收到了消息。
“什么,幽州军?你确定你没有看错?”赵韪吃惊的看着前方的传令兵。
“是的赵将军!王将军在幽州军进入益州的时候就派我们暗中盯着,他们前进的方向正是赵将军驻守的江州,所有我就赶紧过来通知。还有,王将军让我问问赵将军,我们与幽州军并无瓜葛,为什么会越过边境来江州?”
赵韪左思右想也想不出原因,于是回答道:“老子怎么知道?大爷的,我这是招谁惹谁了?”
“那我要如何回复王将军?”传令兵为难的说道。
“就说不知道?谁知道幽州军脑子哪根弦抽筋,平白无故的来我江州之地。”赵韪破口大骂。
传令兵面色一僵,连忙抱拳告退。他可不想触赵韪的眉头,人家毕竟是个将军,而自己只是个小卒子。他怎么说就怎么回答。
等到传令兵走出屋子,赵韪直接将桌子上的砚台摔到地上:“这他奶奶的是怎么回事?大冬季的不远千里发兵江州,杨平南他是吃饱了没事干了吗?”
身旁一名亲卫突然想到一件事情,连忙走到赵韪身边,在他耳边轻语几声。
赵韪听后顿时身体一僵,随即想到月前自己带队截杀的一个车队。
那个车队就是一个很普通的车队,唯一给他印象最深的就是护卫很能战,自己这方一百人伤亡近半才把那二十人击溃,但最后还是让几人逃了出去。因为这件事,他把手下那几个小队长骂了个遍,正规军竟然打不过私人护卫。
他还记得那个车队的主人是一个约莫三四十岁的青年,一副淡泊一切的样子。他在死之前说了一句话赵韪当时没有在意,但现在想起来不绝有些背脊发凉。
“你杀我一人,江州会死千万人。而我,就在黄泉路上等着你。”
至今他还能想起那人死之前的笑容,那个笑容中带着一丝遗憾,一丝从容,但又那么自信。
“你还记得当时他自报过家门吗?”赵韪看向那名亲卫。
亲卫摇了摇头:“当时只顾着厮杀,并没有听清楚,不过好像是说过一嘴,我去问问。”
“赶快!幽州军已经进入江州境内,要不了两天就会达到这里。赶紧弄清楚是不是因为这事而起。”赵韪语气急切,恨不得现在就想知道事情的真相一般。
亲卫抱拳一礼,赶忙退出屋中,立刻去问当时参与这件事的手下。
“这事弄的,怎么就想不起来了呢?”赵韪狠狠的拍了自己的脑袋一下。这也不怪他想不起来,他截杀外地商队的事情做过不少,长久下来,没有一百也有八十。死在他手下的人更是不计其数,男女老幼皆有之。
他哪里会知道这次会遇见个有后台的硬茬子。不过以为是当时放的狠话而已,他遇到过的太多太多。
过了一会,亲卫脸色难看的回到赵韪屋中。
“怎么样?问出什么东西了吗?”赵韪急忙问道。
亲卫点点头,低声说道:“我在参与过那次事件的人口中得知,当时那人的确自报过家门。说是在幽州的匠人,这次回来探亲。”
“幽州的匠人……幽州的匠人……”赵韪眉头一皱,低头自语。他实在想不出来什么样的匠人能够让那样的精锐护卫保护,而且幽州军竟然为了他不惜寒冬腊月千里奔袭。
“看来这次真的提到铁板上了,赶紧将城中的将士组织起来,恐怕我们不能过个消停年了。”赵韪神色凝重。
亲卫忽然抬起头,对着赵韪说了一句让他心颤不已的话。
“我记得费将军手下的马亮说过一次,他有个亲戚实在蓟城担任研究所的所长,前一阵子回过家来一趟。而那个被杀的人也姓马,会不会……”亲卫说到一半便不敢再继续说下去。
赵韪则是浑身如同冰窖一般,研究所的大名谁人不知。现在各州各县早早就开始收集匠人,就是为了效仿蓟城的研究所,能够研究出一些东西为军中服务。不说远的,就是刘璋现在所在的广汉也都有个名叫匠圆的独立场所,里面就收罗了益州大多数着名的匠人,服务于益州。
而且看那个被自己杀害的匠人根本也不像是个无名小卒,现在想想反倒更像是一个重要人士,最起码也是研究所官员级别的,甚至更高。要不然幽州军为什么会这么大张旗鼓,兴师动众。
想到这里赵韪感到一阵窒息,终日打雁反被雁啄。但是无论如何也要熬过这一关,不过好消息是现在是冬天,自己在外面都有些缩手缩脚,更何况要在城外驻扎的幽州军。一个雨雪天气就会让他们喝上一壶的的,更别提攻城了。
“现在想不了那么多了。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我们就要想办法去解决他。赶快派出斥候,方圆百里都要给我探查的一清二楚。另外关闭城门,没有我签发的手令任何人不许出入城门,违者斩!”赵韪面带阴沉,发兵命令。
“是,将军!”亲卫抱拳答应一声。
“哼!幽州军又能怎么样,我固守城池你们又能耐我何?还千万人为你陪葬,我倒要看看你在黄泉路上能不能等到我?”赵韪反应过来,身上那一丝惧意也消失不见,反而有些跃跃欲试。毕竟幽州军可是名动天下的存在,要是自己能够利用天时地利战胜幽州军,那可就是自己扬名立万的时候,到时候天下还有谁会小看自己。
想到此处,赵韪不由的隐隐有些兴奋。虽然他早年随刘焉入蜀,但刘焉死后奉其子为益州刺史,而他竟然被派到偏僻的江州来,这无形中就是要打压他。
“等我打败幽州军之后,声明一定会在益州广为流传。到时候这益州刺史的位置,你交也点交,不交也点交!”赵韪心中冷哼一声,双目泛出一丝狠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