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屿不太擅长点菜,看了几样,还是将菜单推给了南怀远。他熟练地点了起来,菜肴上桌之后。大家发觉,他所考虑的全都是周易寒身为北方人的口味。
南涔对于吃食向来不是很挑,她偏爱太过,仿若世间只有出自江临声之手的才称得上美食。
她突然转头,看见鹿溪闻与其他同事一起往餐厅走进来,黎漾走在他身旁。
路过他们餐桌旁时,鹿溪闻与几人打过招呼。她与黎漾悄悄的相视一笑。
她在鹿溪闻的身后,伸出手指了指周易寒,口型:“相亲?”
她无奈笑笑。
吃饭期间,黎漾的目光始终往这边而来。鹿溪闻挪了挪身子,挡住了她的视线,算是变相的提醒她好好吃饭。
就在周易寒去盥洗室期间,南怀远投长视线打量了黎漾几样,询问:“这就是鹿溪闻看上的女孩子?”
她嗯了一声。
“看上去也不过如此。”
她用筷子拨弄出汤里面的残渣:“外公说过有德之人不在背后评论他人,道人是非。”
听见这话,南怀远的脸上可谓有些挂不住。尽管他是卓家司机的儿子,却也因此从小受教于卓青云,又出国留学,归来创业,都离不开卓青云从小对他的教育。
林屿不知道要如何打破桌上的沉默,他拿起南怀远面前的汤碗给他盛了一碗鸡汤,又准备给南涔盛。
她却抬手遮在碗上面:“我饱了。
“姐姐,你都还没有怎么吃?”
“不合胃口。”
周易寒回来,看见南涔磕了筷,便叫来服务员准备点一些甜点。
林屿此时开口:“姐姐蛋白质过敏,不能吃这些。”
周易寒顿觉抱歉:“不好意思,我不知道南小姐吃不得这些。”
她擦着嘴:“没事。你们吃,不用管我。”
周易寒对着服务员道了一声不要了,又问南涔:“南小姐,我刚下看见7楼有电影院。不知南小姐下午有事没有?”
南怀远立马接话:“南南下午你就好好陪陪周少。你放心,我会让司机把阿屿送回家。”
林屿不喜欢周易寒,他的言行举止温和有礼,却总透着一股高人一等的感觉来。相比之下,他自然喜欢江临声,尽管他并不如周易寒这般看上去易接近。你却能从他的一言一行中感觉出真诚来。
南涔就这样跟着周易寒走进了电影院,林屿在回去的车上,一路都是担忧。
她坐在位置上,身子努力地往另一个方向倒去,甚至观望着哪里还有空位,奈何场内爆满,无一位置遗漏。
这是一部搞笑片,全场时不时地爆出一阵阵哄笑声。周易寒一直往她这边靠来,喝着可乐的同时,评价着影片中的人物。
“你看她是不是好傻?”
或者是:“要是我就直接把塑料袋套在她头上。”
后面周易寒的再说什么,她并没有心思去听了。她从他这些话语之中听出了,他仗着这个社会所赋予的男性权威,是对女性怎样的不尊重与轻视。
她定睛打量他的样子,在这昏暗的场所,给予了他一场误会。让他将她眼中的轻蔑与不喜翻译成了情动。
突然,他握住了南涔的手。他还来得及有下一步举动,只见南涔起身,挥手响亮地一巴掌扇在了他的脸上。即刻吸引了全场所有人的目光。
他捂着被打的脸,撕掉了温和:“南涔,你有病吧?”
“我就是有病才会跟你这种人来看电影。”说完,她没有给周易寒任何反驳的机会,直接离开了放映厅。出来,才觉得呼吸顺畅了。
黎漾端着一杯冰茶走过来,递给她,抬手搭在她肩上:“妞,你这出轨也太明目张胆了?竟敢当着江临声最好兄弟的面,跟着其他男人走进电影院?”
她喝着冰茶,冷却心底刚才升起来的怒火:“我这不及时悬崖勒马了吗?”
“嗯。孺子可教也。”
她看了看黎漾:“你下午不上班?”
“老板格外恩宠,放我半天假。”
南涔看着她笑,觉得黎漾脸上的笑容比之间明媚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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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怀远之所以如此着急撮合南涔与周易寒,在于他当下有些冒进的投资。三月前,他与国外某石油开采公司达成合作协议,共同开发某处新勘探出来的油田。
南怀远并不懂这方面的技术,但是石油的盈利情况又让他难以不动心。只是,这样一项大规模的投资,资金自然不少。他将这一合作在南氏的股东大会上一提出,就遭受了全体股东的反对。而他独自又无法一下子拿出上亿美元的投资,于是将目光投向了周易寒。
南怀远挂掉周易寒责备的电话,致电责问南涔:“现在你们年轻谈恋爱,牵手接吻不是正常之事吗?你就因为这个,扇了周易寒一巴掌。你现在立马给他打电话道歉。”
“父亲竟然要我去跟一个流氓道歉?”
“什么流氓?你损失了什么?”
她觉得自己无法跟南怀远沟通下去,想要挂电话,却听见他命令式地语气:“周易寒晚上7点的飞机回T市。你现在就往机场赶,必须在他回T市之前,给他道歉,获得他的原谅。”
“行啊。只要父亲不担心我会再一次给他一巴掌。”
“南涔,你什么时候变得这般野蛮?”
“那请问南先生,又是什么时候变得这般利欲熏心?”
利欲熏心?
他从未想过这个词有一天会用在自己身上。他在卓青云的教导之下长大,学到更多的是学者的那股风清俊逸。回想起来,他也不曾想过自己有日会投身商海,也会如此这般的热衷在名利场里争夺。
他模糊了那年的自己,就如同他模糊心底对于卓孟君那份从年少而起的爱慕。那份纯美的感情,怎就走到了今日这般相怨相杀的地步?
他拉开办公桌右边的抽屉,蒙尘的相框里面放着他们一家三口的合影,那个时候小儿还未出世。他怀里抱着南涔,卓孟君站在他身旁,不深地笑容里面,是她为人母为人妻的温婉与快乐。
他的指腹在两人的相片上来回,抚摸着一去不复还的岁月悠悠,情在醒悟,随之醒悟的还有恨。
下秒,他嘭的关上了抽屉,又将照片关进了生活的最深处,不去念,不去想。
随后,他唤来秘书,让他去调查下南涔的男朋友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