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炸的火光中分裂出两道白烟,在众人的注视下一道落向了山谷,一道落向了机常
如果那枚导弹成功命中了跑道,足以在机场的中央炸出一片深坑。
然而好巧不巧的是,h-55“飓风”正在起飞的途中,已经来不及停下了。
“草1
看着印在机窗上的白色轨迹,坐在驾驶位上的柯伦脸色狂变,怒骂了一声推下了油门杆。
双发引擎喷出的火焰骤然增加,推动着飞机以更快的速度向前。
与此同时,他微微向左打了下方向舵,试图规避那枚疾驰而来的飞弹。
然而——
危险终究还是快了他一步。
虽然导弹并没有直接命中飞机,而是落在了跑道旁边,但对于金属氢装药的导弹而言,直接命中与否其实没什么区别。
“轰——1
爆炸的气浪以恐怖的速度扩散,裹挟着爆炸的弹片和碎石一并撞向了飞机的侧身,瞬间将“飓风”的右侧机翼打成了筛子。
一侧引擎骤然失速!
在左侧引擎动力不减的情况,飞机在跑道上像又来了个急转弯,起落架被粗暴地折断。
在一阵令人牙酸的钢铁摩擦音中,这架轰炸机猛地侧翻了出去,折断的机翼在地上刨出了一道土坑。
机窗的窗户铺上了一层裂纹,最后哗的一声散成了无数碎片。
面色狰狞的柯伦闷哼了一声,在天旋地转的翻滚中瞬间失去了意识。
不过在失去意识之前,他还是挣扎着伸出了右手,按下了操纵杆旁边的那个按钮。
那是延时爆炸的按钮,预设的时间是半小时,而解除锁定的密码只有他自己知道。
虽然机场驻扎的部队不一定会输,但格里芬将军嘱咐过他,不要太高估麦克伦将军的水平。
他不在意自己是否会死,只在意元帅陛下征服世界的野望。
如果地面部队最终失败,没能成功回收这枚核弹头。
至少,不能让联盟得到
与此同时,机场上空。
透过机窗俯瞰着地面,坐在“佩刀”战斗机内的飞行员整个人都傻了。
刚才的一轮俯冲,他成功用机炮把那架造型古怪的飞机打成了筛子,却没想到那玩意儿还捏着一枚导弹没射出去!?
更让他没想到的是,对面的飞行员明知道自己只需要再来一轮扫射就能送走他们,却根本没有跳伞的打算,甚至干脆彻底放弃了机动性以换取突破音障的水平速度!
一切发生的太快了。
马赫级别的战斗,留给双方判断的时间都只有短短的数秒而已。
喉结动了动,他从喉咙里艰难地挤出来几个短短的音节。
“妈的”
他到底在和什么样的疯子战斗?
机炮子弹还剩下将近200发。
虽然还能对地面再来一轮俯冲,但似乎已经没什么必要了。
失去了侦察车和机枪阵地的保护,麦克伦将军的阵地已经被那些野蛮人的骑兵冲溃。
200米的距离这些骑兵就像笑话一样。
但20米的距离,就没人能笑得出来了。
尤其是在开阔的戈壁滩上
跑道中央的飞机残骸逐渐飘起了浓烟。
看着那根插进机腹的机翼碎片,那飞行员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瞬间狂变。
不再有丝毫犹豫,他立刻调转机头朝向西边,一把将油门杆推到了底。
与此同时,被惯性死死按在座椅上的他,在只剩下自己的通讯频道中大声吼道。
“这里是佩刀!我们遭到联盟地面部队阻击,‘飓风’无法起飞!任务无法继续!请求返航1
“重复一遍,请求返航1
距离这里最近的机场有1000公里,当然不可能有人回答他。
不过不管有没有人回答,他都得撤退了
懵逼傻眼的不止是天上的飞行员,还有站在地上的真空军们。
刚刚坐上吉普车的麦克伦,两眼茫然地看着冒起黑烟的机场,眼中渐渐写上了一丝绝望。
不只因为那是他最后、也是唯一一条退路。
更是因为,放在那飞机上的玩意儿
扶着方向盘的军官咽了口唾沫,紧张地看向了旁边。
“将军我们还去吗?”
他们本打算是去机场拦停那架飞机的。
但现在来看,好像没这个必要了。
麦克伦将军的喉结动了动,好一会之后,从嘴里挤出了这句话。
“结束了。”
话音落下,他靠在座椅上的肩膀也跟着松弛了下来。
坐在一旁的军官愣住了,看向麦克伦将军的眼中写满了诧异。
这个意气风发正值壮年的男人,一瞬间仿佛老了十多岁一样
滚滚的马蹄声在营地的南部沸腾,一通喧嚣的还有那铺天盖地的喊杀之声。
作为佩特拉要塞的精锐,这只骑兵的每一匹马,都是来自大荒漠的黑马。马背上的人,更无一例外都是晓勇善战的猛士。
在失去了重火力的保护之后,军团营地南侧的防线瞬间被踏个粉碎,一道道冲入营地的骑兵,在营地中横冲直撞,架着刺刀见人便戳,或者用步枪开火,一时间杀的营地内人仰马翻。
“活捉敌方指挥官1策马冲锋在前的亲卫队长大声呼喊。
然而,众人都已经杀红了眼,哪还有心思听他讲什么,被撞死戳死的尸骸到处都是,其中不乏跪下来投降的。
投降?
先前蹲在机枪后面的时候怎么没想过?
就算要投——
也等老子杀一半再说!
想到那些在冲锋中死去的队友,马背上的骑兵们纷纷发出了怒吼。
不管是远道而来的威兰特人,还是猎鹰王国的士兵。
此刻都成了案板上的肉,只要冲出来,站在营帐外面便是个死。
而那些躲在营帐内的也不好过。
为了避免被帐篷缠住马腿,骑兵们根本不会去冲那些帐篷,取而代之的是用打火机点燃插着棉絮、灌了火油和酒精的酒瓶,然后狠狠的扔进帐篷。
这种特制的燃烧瓶比手雷好用多了,而且制作起来便宜,用前摇一摇效果更佳。
看到后方起火,维思德百夫长立刻带着人从西线支援了回来。
佩特拉要塞的守军虽然人数众多,但战斗力和猎鹰王国完全不是一个等级。
许多民兵更是疏于训练,连个散兵坑都挖不好,以为刨个坑把脑袋一埋就完事了,孰不知在对面眼里露了大半个后脑勺。
也正是因此,他才有余力分出一支千人扈从军,重新集结之后杀回了机场的方向。
然而——
骑着三轮摩托的他刚刚杀到营地边缘,还没来得及进去帮忙,便看见正东方向一阵火光闪烁。
“轰——1
在那震耳欲聋的炮声飘来之前,爆炸的火光便在沙丘上绽放。
两支十人队还没来得及散开卧倒,便被那一发高爆弹直接灭了满编。
“坦克1一名扈从百夫长绝望地扯开嗓子喊道,“所有人散开1
然而这声绝望的呐喊已经没什么用了,连垂死挣扎都算不上。
那可是坦克!
而且不只一辆!
远处那条已经渐渐笼上黑夜的地平线,浮现了一颗颗黑点。
一辆辆坦克一字排开,黑洞洞的炮口整齐划一地向前挺起,而身后是一片浩荡滚动尘埃。
看着出现在地平线上的钢铁洪流,猎鹰王国的士兵们脸上纷纷浮起绝望。
他们连反坦克武器都没有。
面对那种家伙根本毫无办法!
先前那一发炮弹仅仅只是开始。
在第一发命中之后,其余十几辆坦克也纷纷开火。
空旷的戈壁滩上瞬间爆开一片片致命的尘埃,清空了一座座篮球场大小的真空带。
凡是被爆炸火光擦中的有机体都瞬间炸成了一滩碎肉。
而即便没有被直接命中,被高爆榴弹的破片刮死、被爆炸的气浪震碎了五脏六腑的人仍旧不计其数。
接近满编的千人队,仅仅一轮齐射便被歼灭了一半。
那炮弹的口径显然不止100毫米,搞不好得150毫米往上了。
没有可以躲避的防御工事和掩体。
面对坦克这种陆战之王,等待着步兵的不过是一边倒的屠杀。
现在开火的只是坦克炮。
等接近到同轴机枪的有效射程,等待着他们的还有交错的机枪火力网。
从掀翻的摩托车上爬起,维思德望着远处的钢铁洪流,刚毅的瞳孔先是浮起茫然,随后又变成了深不见底的绝望。
“结束了。”
一切都结束了
失落谷之外的战斗已经结束。
随着联盟坦克部队的抵达,麦克伦将军彻底放弃了逃跑的希望。
其实也来不及了。
除非是飞机,否则没有东西能在一小时之内逃到100公里之外。
“将军我们该怎么办?”坐在吉普车驾驶位上的军官,绝望地看向旁边的麦克伦将军。
他甚至不知道该往哪逃。
麦克伦的喉结动了动,半天挤不出一句话。
他不认为自己是一个失败的指挥官,他已经将每一支部队都调遣到了它该出现的位置,并且做了最正确的部署。
然而他不可能凭空变出一支万人队,更不可能让不存在的部队发起进攻。
话说格里芬的坦克呢?
就算530号营地陷落,最多也就损失1/3的坦克。
那家伙不可能想不到,如果联盟猜到了他们的计划,可能派出机动部队突袭机常
但征服者坦克呢?
那个被陆军们吹上天的“徘徊者”呢?
为什么他只看见了联盟的坦克?
而且佩特拉要塞的守军怎么突然就从龟壳里钻出来了?
猎鹰王国的那群贵族们不是信誓旦旦的发誓,外面就是打破头了,那些人也不会从龟壳里出来的么?
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他死活想不明白。
不过
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
在百万吨当量三相弹面前,所有的挣扎都是多余的。
麦克伦沉默地拔出了手枪,颤抖着对准了自己的下巴,打开了保险。
他闭上眼睛,然而颤抖的食指却像是灌了铅,抖了一阵子都没把扳机扣下。
一脸耻辱的将枪放了下来,他抬头望向了已经染上夜色的天空。
也罢
反正不过是换个死法。
东北方向的炮声越来越近,南边是骑兵们的马蹄践踏和喊杀。
坐在驾驶位上的军官忽然发动了汽车,一脚踩下了油门。
背猛地靠在了座椅上,麦克伦罕见没有发火,只是苦笑着问了句。
“你打算去哪儿?”
“山谷!只要躲进山谷里!我们就有希望活下来1靴底死死焊在了油门上,那军官眼睛布满了血丝。
理论上或许是这样。
无论是骑兵、步兵还是那些坦克,都会在核爆中化为灰烬
吉普车的后备箱中放了防化服等等求生工具,如果藏进山谷的话,搞不好真能活下来。
麦克伦的心中重新燃起了求生欲。
然而就在这时,他忽然瞥见一辆卡车从远处的山谷中疾驰而出,冲向了机场的方向。
那辆车想干什么?
麦克伦微微皱眉。
他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
就和前几天那不祥的预感一样
卡车上。
扶着方向盘的斯斯看了眼后视镜,接着看向了前方那辆燃起火焰的飞机,食指在耳机上点了下说道。
“阿尾,你想好咯。”
“嗯!我想好了1
短发被吹成了鸡窝,站在机枪位上的尾巴点了下头,脸上罕见露出了认真的表情。
“当时泰迪死的时候我就想过了也许大家都是活着的。”
斯斯的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
包括坐在副驾驶的芝麻糊,和车厢后面的肉肉。
“数字生命?或者类似的东西其实我也不是很懂,包括其他的npc,我总感觉他们并不只是rpg中的配角,或者给我们发任务的工具人。”
“他们会哭,会笑,有讨厌的人,也有喜欢的人,会经营自己的人生,并不只是简单的重复一些设定中的事情,而是真正的在好好生活,就像我们在现实中一样。”
说着的时候,她自己也烦恼了起来,不知该如何描述才好。
斯斯看了眼后视镜,陷入了沉思。
“嗯,但如果这么想的话,那些被我们杀死的敌人”
尾巴用肯定的语气说道。
“也是活着的。”
“那”芝麻糊愣愣地张了下嘴。
尾巴毫不犹豫道:“但就算如此,该开枪的时候,我还是会开枪哦!不管怎么说,抢劫和杀人都是不好的,如果坏人们拒绝投降,会死更多的人。所以如果不打算投降,还是让他们死掉好了。”
斯斯惊讶的看了一眼后视镜中,那个被风吹的睁不开眼睛的尾巴。
不过她没有再说什么。
其实这个问题她很久以前就想过,但她的代入感比较灵活。
就算是拿过奥斯卡的编剧,也不可能每个剧情每个角色都讨每一个人的喜欢,更何况只是个普普通通的rpg游戏。
她会选择自己感兴趣的代入。
至于其他的就随意了。
现实里不能随便杀人,但游戏里嘛
杀了也就杀了。
“我说你们会拆核弹吗?”瞅着那架燃烧的飞机,爪子扒在卡车箱上的肉肉紧张地喊了声。
“喔!不会1
肉肉哭笑不得的说道。
“那我们去有什么用啊?”
“总有能做的事情吧”
芝麻糊安慰了肉肉一句,其实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她只是个老师而已。
尾巴:“没错!比如把核弹送进山谷1
肉肉愣了一下。
“可是这样一来,那个遗迹就”
“没错,保副本,还是保外面那些人,这其实是道单选题”扶着方向盘的斯斯随口说道,“所以我让阿尾想好咯。”
肉肉:“如果开着卡车尽量往远一点的方向跑呢?”
斯斯:“西边是佩特拉要塞,东边是骷髅兵团的盆友,那只能往北边跑了,我倒是不介意牺牲一下要赌一下爆炸之前能跑多远吗?”
尾巴:“没关系的肉肉,这游戏地图这么大,辛苦阿光再做两个就是了1
肉肉叹了口气,坐回了车厢上。
“这倒也是。”
反正这趟旅行的收益已经不小了。
核弹在不同的地方引爆威力是不同的。
其中对人员杀伤效果最大的无疑是空爆。
无论是冲击波还是辐照杀伤,空爆的覆盖范围都是最广的,放射尘甚至能被气流带到数百公里甚至上千公里之外。
其次是地面引爆。
爆炸中心会形成一座深坑,一部分冲击波会呈锥形面向上释放。
这种引爆方式主要用来摧毁固定工事,对人员的效果则稍次一些。
至于埋在地下引爆,主要是核实验。
大裂谷的中央有足够深的洞穴,应该是被某种轨道武器轰出来的,虽然经过时间的推移掩埋了一部分,但百来米的深度还是有的。
她们的目标就是那里。
只要将核弹送进那座几乎垂直的坑道中,就能将爆炸的影响削弱到最校
卡车停在了机场旁边。
一行人迅速下了车。
抓起了搁在座椅旁边的工兵锹,斯斯正准备上前,肉肉自告奋勇地站了出来。
“我来吧1
异种序列玩家虽然操作工具不方便,但面板数据大多强的离谱。
确认了投弹器的位置。
肉肉卯足力气吼了一声,将耷拉着的钢板整个拆了下来,露出了埋在机腹内侧的核弹头,以及固定弹头的金属支架。
好在这玩意儿是能拆下来的。
顾不上被火烤焦的毛发,肉肉使出浑身的力气,硬生生掰断了两根铝合金,总算是将那根约莫有一人高的核弹头,连同支架一并从机腹下方拽了出来。
看着地上那根圆柱体,她忽然一阵后怕,小心地看向了队友们。
“这玩意会爆炸吗?”
斯斯摇了摇头。
“不知道,如果不爆炸自然是最好,我们要做的是以防万一。”
另一边,失落谷中某处。
从昏迷中醒来。
落羽晃了晃昏沉的脑袋,看向了周围,眼中渐渐浮起一丝茫然。
“这是啥地方?”
前方是一片漆黑,像是某个不知名的山洞。背后露出的几丝光亮夹杂着呼嗖呼嗖的风声,想必位置应该很高。
云蜓没有弹射座椅,取而代之的是保护能力更强的弹射舱。
降落伞没有完全打开,弹射的逃生舱直接撞进了山体,前半部分卡进了山洞,后半部分则露在外面。
从周围散落的混凝土渣来看,这儿不像是天然形成的地质构造,更像是用劣质水泥糊上去的。
根据论坛上其他玩家发的帖子,附近的居民赋予了失落谷神话的色彩,早期还有信仰天空之神的教徒,想必这儿应该就是他们修筑的神殿或者其中的某一角。
但落羽总感觉,与其说这里是神殿,倒更像是“盗墓贼”挖的坑洞。
不过100年前的事情也没法考证了。
也许根本没有什么信徒,只是几个过来捡垃圾的拾荒者,在以讹传讹中被贴上了他们可能自己都不知道的标签。
这种巧合在历史上也不是没有发生过
从一堆残骸中爬了出来,落羽找到了放在弹射舱中的求生工具。
一笔5毫米口径的手枪,两个15发弹夹,绷带等基本的医疗用品以及手电筒等工具。
不过遗憾的是,那个副驾驶兄弟终究还是没活下来,挤扁的座椅里面只剩下了一滩血,连完整的尸体都找不到了。
更别说绑在腿上的vm了。
落羽在心中替他默哀了一句,接着便将他那份求生工具也装进了背包,拿着电筒沿着洞穴往下走,试图寻找出口。
宽阔的洞穴不知道通往哪里,墙角的暗红色菌斑倒是看起来分外眼熟。
咽了口唾沫,落羽拔出手枪上膛,左手反握着电筒打出一束光,小心翼翼地向前走去。
墙壁上的菌斑越来越多了。
眼前出现了一座锈迹斑驳的扶梯。
上方被大块的岩石埋住了,而下方是一片深不见底的黢黑。
没有别的选择,他只能继续前进。
尤其是当他通过一座残破的楼梯走到下方之后,一面墙至少有一半的面积结了红色的斑。
不止如此。
就连周围的空气都带上了一丝孢子的腐臭味儿。
如落羽所预料的那样,前方出现了啃食者。
然而就在他压低了脚步声,打算走过去把那家伙刀了的时候,那啃食者似乎发现了他。
然后
开口说话了。
“嘿,那是电筒?别拿它对着我,黏菌讨厌发光的东西。”
落雨愣住了,手里的枪差点儿没走火,
“你会说话!?”
“什么叫我会说话你的腔调真奇怪,是哪儿的方言吗?”
落羽盯着他后退了一步,挪开了电筒,警觉问道。
“你是谁?”
“我是谁唔,这个问题问的好,可是我也记不太清楚了。”那人似乎并没有把他的枪放在心上,漫不经心地回了句。
落羽眼中茫然。
啥玩意儿?
“记不清楚是”
“名字这种东西是给别人用的,太久没有人来过这里,我就给忘了。”
那人爽朗地笑了笑,仍旧背对着他,没有转过身来。
落羽盯着他的后脑勺。
“你能转过身来吗?”
“你确定?”
“嗯”落羽点了点头。
那人倒也没有矫情,大方地转了过来。
然而在看到这家伙的一瞬,落羽却是整个人都懵了,嘴里忍不住挤出一声卧槽。
那张脸——
不,那已经不能算是脸了,就像一根泡了很久的腐木,丑到了狰狞的程度。
朽木般的嘴唇开合着,那人用愉快的声音说的。
“对了,好久没看到活人,看到你之后我又想起来了一点点以前的事情”
顿了顿,他接着说道。
“你可以称我为,白鸽。”
落羽微微愣了一下,隐约好像听过这个名字。
这时候,他恍然想起了之前论坛上,斯斯翻译的那本着作。
眼中写上了一丝难以置信,他目瞪口呆地问道。
“你是学院的研究员?”
白鸽想了一会儿。
“学院噢,那可真是个令人怀念的名字,那些书呆子们还在吗?还是说已经泡在沼泽地里发霉了?”
“大概还在吧”
虽然只是在这游戏的背景板。
看着那张令人惊悚的脸,落羽忍不住继续问起了自己最关心的那个问题。
“等等,你不是很多年前就死了吗?”
白鸽点了一下头。
兴许是很久没有碰到能交流的活人,他喋喋不休地说了起来。
“嗯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应该会平凡的老去,像其他老头一样躺进棺材里,但我最终还是没有忍住对这座遗迹的好奇。没办法,学院的人都这样,我们很难控制住对遗迹的兴趣即便我已经离开学院很多年了。”
落羽表情有些微妙。
联盟的首席研究员就是从学院来的,不过那家伙对遗迹的好奇心倒是一般,相比之下对咖啡机更感兴趣。
“所以你现在是什么状态?”
那人爽快地坦白道。
“共生。”
“共生?1
见落羽瞪大了眼睛,那人笑着说。
“别那么紧张,共生不是寄生,两种生物相互依存,分享彼此的繁荣,拥有而不占有你不觉得这听起来很棒吗?”
没等眼前男人回过神来,白鸽看向了他身后那一片漆黑的走廊。
“对了,给你介绍下我的伙伴嘿,小红,出来给客人打声招呼。”
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爬上落羽的后背。
他僵硬地转过身去,只见一只八尺也可能是九尺高的人形生物。
借着手电筒的余光,他看见了血一样的猩红。
它的五官抽象,嘴和鼻子只有一个大致的轮廓,看不到一丝缝隙,就像还没有进化出来。
而它的眼睛尤其特殊,是类似于苍蝇的半球形,由无数个六角形结构拼接成,并隐隐散发着猩红色的光芒。
两根修长的手臂垂在身侧,前端有着喇叭状的开口,就像衣服的袖口,然而却看不到任何手的结构。
至于下肢,就更抽象了。
纤细的腰肢下方是倒锥形的菌毯,像极了丽桑卓的裙摆。
乍一看这玩意儿,倒有点像是上一次浪潮中出现的那个进化体。
不过没那家伙那么狰狞。
如果硬要说有什么区别,从清泉市中心走出来的那个更像是张着血盆大口的鲨鱼,而此刻他眼前的这个则更像是海豚。
一根根粗如食指的触须从它身后飘了过来,像海豚的嘴巴一样,围在了他旁边,但并没有靠的很近。
看着那一根根近在咫尺的触须,落羽紧张地咽了口唾沫。
他不知道这是什么玩意儿。
但希望狗策划能做个人。
——
(感谢“薛定谔x”的盟主打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