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座府邸没有一个人是闲下来的,全都在忙碌着,就连沈时从他们身边路过,众人也只是打了声招呼就继续干活了。
“将军,您怎么才回来?”刘喜看到沈时,着急忙慌的就说道,“夫人说等您一回来就去找她有事。”
“好,本将军这就去找她。”
“夫人不在府中,在九香火锅店。”刘喜压低了声音说道,“听说是来了个什么人,夫人挺重视的,带着两位少爷早就去那边了。”
沈时心里蓦然一沉,难不成是永青王朝那边来人了?
他可还没有明媒正娶景柔呢,要是这个时候被带走了,他上哪儿去哭?
急忙换了身衣服后,沈时就朝着九香火锅店过去,
如今叶信也登基了,他也不需要装腿断了,就这么堂而皇之的走出将军府。
路上的人认出沈时的刹那,惊讶的眼珠子快要落地了。
这沈将军不是废了吗?
当然不只是腿废了那种的……
这怎么突然之间就腿好了?
那那个地方还是废的吗?
“嗐,这算什么,沈将军就是现在得道飞升,我也信了,毕竟谁能想到突然间圣上退位让贤给了太子……哦,不,是如今的新帝!”
这段时间活久见多了。
多一个沈时能走了,大家突然也不觉得奇怪了。
相比较沈时的事情,大家更关心为什么太上皇会突然退位让贤。
“我听说太上皇其实是在朝堂上被人当众架走的……”
“但我听说的是太上皇突然感召上天,觉得新帝更适合大林,所以当朝便大笑离去……”
“你们说的都不对,”有人摇头晃脑,“其实是因为太上皇突然驾崩了,但是这事太意外了,所以对外说是退位让贤了!”
“……”
坊间流言越传越凶,但是无一例外的是,叶信是来拯救大林的!
而且当天早上在朝堂上宣布的东西,是为了造福大林百姓。
这样一来,谁还管太上皇到底是死是活,是不是被当众架走的……
沈时脚步飞健,朝着九香过去的时候心中焦急的差点用上了轻功。
九香的门口处仍然是排着很长很长时间的队伍,上次坑了安元木跟程才的黄牛,在看见沈时的刹那,着急忙慌的将手中的号码牌塞回了怀里,猫着腰就挤进了人群中排队。
等沈时健步走进了火锅店之后,黄牛才舒了口气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少爷,要票吗?我看你气宇轩昂,一表人才,就收你十两银子……”
三楼包间内,
桌子中央处彤红的火锅正咕嘟嘟的冒着泡泡,一股股勾人的香气扑鼻而来。
几个人同时耸了耸鼻子。
“可以下东西了。”景柔从架子上抄起一个白玉盘子,将其中的薄肉片放了进去。
景西跟景远航两个人小,只能伸着脑袋,等着景柔将煮好的东西捞出来。
“别的地方的分店,还是没有总店的香。”
坐在景柔对面的一个二十七八岁的男子吸了吸鼻子,感慨一声,这一路上他是遇上九香就停下来吃一顿,对火锅简直爱惨了。
不过也是来了风城,他才知道,原来九香排队是免费的……
“表哥,你这次来打算什么时候走?”景柔一边问着,一边眼疾手快的从锅中捞着肉片,
但是她快,对面的男子手更快,还没等景柔再动手,肉片就滑落到了男子的碗中。
景柔也不恼,笑容诡异,“你好意思跟一个小孩子抢东西吃吗?”
景西跟景远航秒懂景柔的话,双双变脸,咧开嘴就哭。
“等等!”景乐直接投降,谄笑道,“我只是想让他们尝尝我的调料罢了。”
景柔挑了挑眉,“哦?原来表哥不是要跟小孩子抢东西吃啊?”
景乐义正言辞道,“怎么会,表哥是那种人?”
抢了景柔的,他勉强还能扛得住,毕竟只是打得半死。
但是抢了景西的,那就是被姑姑跟姑父景柔三个人轮流打,他不仅死了,还得赔上下半辈子半条命……
景西顿时将碗伸了过去,眼巴巴的盯着满脸心疼的景乐夹过来的肉片。
他眼中闪过一抹嫌弃意味,奶声奶气道,“娘亲,小西不想吃了,你帮我吃吧。”
景柔佯叹一声,“这孩子,怎么就不领舅舅的情呢。”
景乐暗骂,这小家伙不愧是景柔生的,真是一模一样的戏多。
从小到大,就因为景柔会演戏,自己不知道挨了多少次打。
虽然他也长不了记性,但是不妨碍他记着这些事。
景柔满脸饕餮的吃着肉片,心满意足的问道,“你还没说你什么时候走呢。”
“这么急着赶我走?我们都多少年不见了?都不想我?”景乐捂着胸口一阵痛惜,表哥表妹不应该亲如一家吗?
为什么他的表妹视他如猛虎。
“不想,”景柔毫不犹豫的击碎了景乐的梦,直言道,“而且你一要将军府就让我把全府上下全都打扫一遍,折腾我府上的人,我还带你来吃最后一顿午餐,已经仁至义尽了。”
“噗——”景乐一下子被呛着,没好气说道,“什么叫最后一顿午餐,感觉你表哥要上刑场似的!”
景柔笑笑,一只手捞着锅中的东西给两小只,一只手露出了银光闪闪的针,“你要是不走,这就是最后一顿午餐。”
“你真的这么无情冷酷?”景乐哇哇叫着,抓紧时间囫囵吞了一块肉,“你怎么能这么狠心负我!想我们当年花前月下……”
“砰!”
包间的门直接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
屋内的四双眼睛全都朝着门口看去。
只见一脸煞气的沈时正站在门口处,神色冷然,像一块冰山一般,眼神扫过景乐的时候,如同冰刀子一般一寸一寸的割着他每一块皮肤。
景乐感觉一股凉气从脚心一路爬上了头顶,浑身冰凉刺骨,这股杀气几乎有如实质一般,让人望之生畏。
这就是景柔所选择的王夫?
“他是什么人?”
冰冷质问中,带着浓浓的委屈和被抛弃的无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