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
乡村的小路上,小西依偎在景柔的身边,小手抓着景柔的衣角,一刻也不放下。
“怎么着凉了?”景柔摸了摸小家伙的脑袋,没有发热啊。
沈时眉头一拧,“离你娘亲远点,别把病气过给她。”
小家伙不服气的仰头,“我没有生病,肯定是有人在背后骂我,爹爹该刚帮我报仇才对!”
沈时颇为无语,你只是打了个喷嚏,就让我报仇,我上哪里给你报仇。
“哼,爹爹就是不心疼孩子,”小家伙强词夺理,抓着娘亲的衣角就告状,“娘亲,你给我换个爹爹吧。”
沈时像只要发怒的狮子,眉头竖了起来,
这小家伙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但是,这个爹爹是你亲手捡回来的啊~”景柔悠悠的说道,如果不是这小家伙自己去捡爹,可能她到现在还会在小山村里面逍遥自在呢。
小家伙的脸瞬间跨了下来。
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现在就是这种情况。
爹是自己捡的,罪是自己受的。
发怒的狮子的毛瞬间被捋顺了,但还是伸出手,将小家伙扔到马车的另一边,
“长大了,没事就少粘着你娘亲。”
“哼,”小家伙哼了一声,小脑袋扭到一边,
他就是个没人疼没人爱的小可怜。
……
村子内一如既往的安宁,
村口的李大叔仍然在苦口婆心的教导着大黄如何犁地,但大黄依旧不为所动。
“哎,孩子大了不好教啊,还是得从小教才行。”李大叔无奈的摇头,
现在那个姓元的小子也重伤,不能教大黄了,他只能自己亲自教。
沈时听到这话,若有似无的眼神落在小家伙的身上,“是啊,教导孩子得从小,否则大了就不好教了。”
小家伙反唇相讥,“分明是长大了你打不过我了。”
他一定会尽早超过爹爹的!
“景娘子回来了啊?”李大叔满脸的喜悦,昨晚他们全都出去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后来元木那小子居然满身重伤的被送回来了。
他还以为几个人在城中受到了刺杀呢。
景柔挑开车帘,弯了弯眼睛,“是呢,李大叔,你打算什么时候播种啊。”
“嗐,播什么种,”李大叔宠溺的拍了拍大黄憨憨的脑袋,“只是让我们爷俩有点事干而已。”
景柔抿唇一笑,李大叔十年前是江湖上的一名杀手,排名很高,手中的银钱自然不少。
如今厌恶了江湖的争斗才来到这里隐居罢了。
不止他,包括村子里的很多人都是如此。
沈时当初给他们承诺的便是,他保他们的身份再无人提及,而他们保护住这个村子,以及景柔。
回到了自己的院子中后,谭婆婆连忙出来,想看一下有没有能帮上忙的。
昨晚那个人被送回来后,可把她们吓了一跳。
要是自己的恩人出了事情,她们两个不知道该怎么帮助恩人啊。
“景大夫,你们没事吧?”谭婆婆紧张的问道,她看向了后面,个个都面色红润,她瞬间就放下了心了
景柔摇头,“没事,婆婆你照顾好小艺就可以了,其他的事情您不用管的。”
谭婆婆哦哦了两声,粗糙的手抓着自己的衣角,心里不安。
到现在她们都觉得不敢置信呢。
景柔没有管谭婆婆的想法,先进了安元木的房间内,他昨晚被打了很多鞭。
昏过去好几次了,
虽然送回来的早,也让人上了药,但是还是需要开一些内伤的药的。
“他也是倒霉,想要离开这么争斗,偏偏却走近了最中心的漩涡。”景柔对安元木说不上喜欢,但也没当初那么厌恶了,全因这个人的确没什么脑子。
沈时瞥了他一眼,没有发表什么话,欺负自己的儿子和夫人的人,不论到什么时候,都不会受他欢迎的。
尤其是这人本身就跟他有仇。
“等安元木伤势好了,我们也该回去了。”景柔淡淡说道,
“安元鱼这次过来,算是达成了自己的目的,他也必然要回去了。”
景乐跟乔云烟的事情也解决之后,他们也没有必要继续留在这里了。
小家伙眼睛瞬间瞪大,他千辛万苦的才找到娘亲,这么快又得回去了?
那他干什么要过来?
好委屈啊。
“娘亲,我们可以在这里再玩几天吗?”小家伙可怜兮兮的说着,他来才三天,总是被刺杀,一点都没玩过呢。
沈时面上露出慈父一般的笑容,
“你可以继续留下,我和你娘亲要回去了。”
小家伙头顶上缓缓的冒出来一个问号。
“痛……好痛……”
床上安元木痛苦的呻口今声断断续续的响起,疲惫的眼皮也缓缓的睁开。
温煦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在床上,他的脸上。
记忆一点点的回笼,他恍惚的看着屋顶,
是温暖的阳光。
他没有死吗?
昨晚明明二皇兄要杀了他的,而景柔这个女人则是怂恿的人!
若是有朝一日见到,他必定……
“醒了?”景柔的声音从旁边陡然响起。
吓得安元木一个激灵,什么想法都丢得一干二净了。
他吃力的转过头,看着床边站着的熟悉的几个人,嗓音沙哑的如同擦砂纸划过一般难听,
“你……我……我没死吗?”
“你希望自己死?”景柔挑了挑眉,早知道这人又这种要求她必然会满足他的啊,
小西跟沈时,都不会忘记安元木当初对自己做的事情,小手环抱着胸,嘴巴叭叭的说道,
“如果没有我娘亲,你早就死了,你欠了我娘亲一条命!哼!”
安元木重重的喘了口气,
他有点不敢置信,
真的是被景柔救了?
可是昨晚分明是景柔在怂恿二皇兄杀了他的啊。
这中间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不用去想那么多,当前最重要的是养好伤,跟我去王都。”
正好这个时候,药也煎好了,让安元木服下。
在这里养伤了两日,
安元木才逐渐的明白那晚后面的事情,他逐渐的沉默了下去。
虽然早就知道争夺皇位的时候,是不会手下留情的,
可真的到了手足相残的时候,他还是难以接受。
“你在难过吗?”小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安元木的床前,他很讨厌这个男人,
但是他眼看着安元木从意气奋发到颓废的样子,还是会勾起他心中的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