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僻的客栈内,
男人正阴沉着脸跟里面的人汇报今天发生的事情。
他有种直觉,如果再让那个林老爷闹下去,县令那个笨蛋会承受不住百姓们的议论,
从而将人放出来。
到时候他们的计划也将会因为这个受到影响。
“让县令去林家警告一番,”屏风后的人低咳一声,冬日的风让他身体十分难受。
男人拧眉说道,“需要将那个惹事的彭玉堂抓起来吗?”
屏风后的声音响起,“一个小人物罢了。”
男人点头,那就是不抓。
里面的声音继续说道,“抓起来就好。”
男人嘴角抽了一下,领了命令就拱手从房间内出去。
或许是林老爷的钞能力太强,现在不论走到哪里都能听见百姓在议论这件事,
林老爷是摆明必须将凶手交出来,否则不罢休!
男人心里有些沉,早知道这么麻烦,昨晚就该换一个女人,
也省的闹出这么大的事端。
……
林家。
林老爷一脸悲痛的看着自己女儿的尸体,老泪纵横,
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痛,让他难以接受。
“老爷,县令大人来了,”管事前来禀告一声,
他们林家现在看到县令,就压抑不住一股怒火,
小姐人都没了,县令居然还想包庇罪犯!
他们根本不能接受这件事!
林老爷在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火气也腾的上来了,
“他还敢过来!”
“本官为何不敢过来?”县令嚣张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过来,
他可是这里的父母官,什么地方他去不得。
来到这小小的林家居然还让他等。
县令直接推开看门小厮,就大步走了进来,
要不然也听不到有人在背后说他坏话呢。
林老爷的脸上闪过一抹尴尬,当面说人跟背地里说人被发现,那是两回事。
“县令大人到此有何贵干?”林老爷没好气的问道,“要是没事的,草民庙小放不下县令这尊大佛,还请大人去别处。”
县令见林老爷这个态度,心下也不悦,冷哼一声,
“本官这次来是告诉你,林小姐的案子,本官是不会审的,你要是再敢煽动百姓,小心本官抄了你的家!”
被明目张胆这样威胁,林老爷差点承受不住这种打击,眼前一片黑,
还好管事及时把人扶住,缓了好一会儿,才咬着牙问道,
“敢问我林府是有什么做的不对,大人居然要包庇那几个凶手!”
县令掀了掀眼皮,淡淡道,“那几位是上面的大人物,你招惹不得。”
他也没骗林老爷,沈时的确是大人物,只不过不是凶手罢了。
林老爷的脸上顿时一片灰色。
他招惹不起的大人物……
那女儿就只能白死了?
他心有不甘!
“还有,将你府上的彭玉堂交出来,”
这句话是师爷说的,他早就看那个彭玉堂不爽了,在堂上的时候,几次三番被他的话堵回去。
搞得他半夜睡觉,都气不顺。
林老爷不想出卖彭玉堂,就说道,“他不在府上,你们要是想抓人就去别的地方。”
“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县令不耐烦的说道,他带了几个衙差,
不由分说的就开始搜寻林府。
只是翻了个遍,都没有找到彭玉堂。
“真的不在?”县令眼睛眯了眯,有些狐疑的看着林老爷,
他怀疑是林老爷把人藏起来了。
但现在林老爷心里还在悲伤,根本不想搭理县令。
县令讨了个没趣,就带着人离开林府。
“老爷,县令这做法,实在欺人太甚,”管事一脸愤然的说道,
他们林家好歹也是有头有脸的,居然就这么被县令威胁。
他本以为老爷也会很生气,结果出乎他意料的是,
老爷面上没有半分的波澜,有些疲惫的摆摆手说道,“你先下去吧。”
管事不知道老爷是什么想法,只以为是小姐的事让老爷太伤心了。
他只好退了出去。
灵堂上只有烛火在跳动,林老爷一脸木然的坐在一边,
良久,才轻轻地出声,“他们都走了。”
灵堂后面,
彭玉堂走了出来,冲着林老爷拱手道,“多谢林老爷帮忙,”
林老爷脸上有些希冀的看着彭玉堂说道,“你真的有把握让他们把人交出来?”
彭玉堂摇头,“没有把握,只能试一试。”
林老爷脸上闪过一抹失望,
但就算试试,也比完全没有希望的好。
“那就全靠彭壮士了,”林老爷冲着彭玉堂拱手致谢。
带着林老爷支持的阴凉,彭玉堂连夜找了三十几个人画师,
将沈时三个人的面容画了上百张,又找了人全城张贴。
指名道姓这就是杀害林小姐的凶手。
本来城里的热度已经有降下去的趋势,结果又因为这画像,百姓们都沸腾了。
上面画的那三个人个个都相貌堂堂,完全不像是恶人!
大清早,县令还在睡梦中就被师爷从被窝中拽了出来,
“出事了!”师爷的脸色十分的阴沉,
他们千算万算,就是没算到还有这么恶心的手段。
县令还没睡醒,整个人都还在懵着,“能有什么事?是抓到彭玉堂了?”
师爷气结,要是真抓到就好了,现在也不会发生这些事了。
他将一张画像拍在县令的身边,声音冷的像冰碴子,
“一大早这画像就贴满了全城,百姓们全都知道他们三个的相貌了。”
之后他们要是想换人去审案子,也很难浑水摸鱼过去。
县令被这话吓得一个激灵,抓着画像就看了起来,
别说,画的还很像。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县令抬头一脸茫然,“要不我继续装病?”
“没办法装了,门口已经聚集了几百个人,他们的目的是亲眼看看沈时三个人,而不是让你审案。”师爷咬着牙,到底谁非要跟他们过不去?
彭玉堂?一个江湖浪子罢了,怎么可能敢跟官府对着干,
林老爷,一个富商罢了,就算有钱那也得受官府管,而且昨天他们已经警告过他了,应该不会这么做才对。
不论他怎么想,都想不通到底是谁。
与此同时,城门口,一辆马车停在城脚下。
纤细的身影正静静的看着上面的画像。
沈时,将人先这个后那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