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安元木也不由竖起耳朵,
还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
张丞相面色凝重看着众人道,“方才御医替大皇子检查过身体,说大皇子形同天人。”
这也就是个委婉说法,
准确说是天阉。
清楚点解释就是太监。
所有朝臣面色全都一变,纷纷怀疑自己的耳朵。
啥玩意儿?
你说大皇子不行?
这怎么可能,大皇子虽然没有娶正妃,但是有通房啊,还好几个呢。
要不是有规定,侧妃不得紊乱长幼,否则大皇子早就诞下皇孙了,又怎么可能忍到今天,一个皇嗣都没有。
“张丞相,此话不可乱说,您可有证据?”某学士心中忐忑的问出声。
生怕这件事是真的。
他心里万分纠结,难不成大皇子真的不行?
难怪那几个通房都没怀上。
可、可要是这样的话,他们支持大皇子的意义何在?
皇室留不下血脉,他们就算死也难以谢罪。
其他人心中也差不多这么想的,
但安元木那一波人则不一样,以安元木为首的人全都愣住。
大皇子怎么可能不行。
大家仿佛跟做梦一样,完全不敢相信张丞相的话。
以前他们对三皇子抱有希望,希望三皇子能支棱起来,跟大皇子二皇子争一争皇位,但后来却发现三皇子实在烂泥扶不上墙。
大家都已经自我放弃了,结果峰回路转,二皇子逼宫失败被贬为庶人,三皇子居然喜提太子之位。
临近登基,大皇子又想争权,结果居然是天阉?
彻底的失去竞争力。
任何一个朝臣都不可能在知道这件事后,还会一如既往的支持大皇子的。
所以……他们不战而胜?
一瞬间,这些人都感觉不太真实,真的是人在家中坐,从龙之功天上来。
“噗嗤——”乌古将军没忍住陡然笑了出声,
这特么简直离谱到家了!
安元溪的人连怒视的勇气都没有,铁青着脸不敢得罪乌古。
张丞相也知道这件事让人难以接受,但的确是御医刚检测出来的。
他叹了一声说道,“御医方才才查出来的,人就在外面,可以让他进来。”
话落,外面走进来一位御医,苍白着脸哆哆嗦嗦的说完大皇子的身体状况。
最后委婉的说了句,
“大皇子并非天阉,只是消耗太大导致跟不上……若是好好调养,兴许还有机会。”
这话说的跟没说一样,心存侥幸的朝臣们心都要碎了。
完蛋了。
他们支持半天的大皇子,居然不行。
现在换人还来得及吗?
有人目光悄悄的看向太子,心中暗自思索这件事的可行性。
整个朝堂安静如鸡,大家各有心思,面色变幻莫测。
张丞相也不着急,等着众人想清楚。
许久之后,
才有人挤眉弄眼的看向张丞相:大家都是一起做事的,给个面子,一起下台阶如何?
张丞相心中暗笑,这件事过后,将再无人反对太子了。
“关于大皇子绑架沈将军之子一事,等大皇子清醒过来后,再问吧。”张丞相故意摇头说道,“本丞相也是相信大皇子的为人,应当是干不出来这种事的,还是得再看看、再看看。”
“对,再看看、再看看。”其他人纷纷附和着,
现在情况这么复杂,不再看看也不行啊。
而且有些人还在想,会不会是张丞相买通御医故意这么说的,
他们得找个时间去试探一下大皇子才行。
这次的事情不了了之,众人三三俩俩怀着沉重心思离开大殿。
直到人都散了,张丞相才眼底染了几分笑意看向安元木,“太子,咱们也走吧。”
“哎,皇兄这病还能治吗?”安元木问了一声,
纯良的眼神让张丞相愣了愣。
这戏过了,现在朝臣们都不在,太子您没必要再继续演戏了。
不过可能是太子比较谨慎,防止隔墙有耳,
张丞相想了想就配合说道,“御医不是说了吗,好好调理身体兴许还有机会。”
“那让御医好好调理,”安元木真诚无比的说道,
都是男人,当然知道这件事的打击有多大。
他就算跟大皇兄不对付,也还是希望大皇兄能够好好的。
张丞相迷茫了,这件事难道不是你下手的吗?
怎么还开始让人给大皇子治疗了?
额……
张丞相沉默一瞬,想通了,
太子成熟了,知道不能落井下石,这个时候需要表现给朝臣看,他是个胸有大气的明君。
厉害了,太子居然能这么快想到这层,
是真的成长了啊!
张丞相满怀欣慰的说道,“对,老臣这就让御医不计一切代价治疗大皇子。”
不计代价还不够,还得让人知道这件事。
于是,在安元溪还在昏迷的时间内,不少朝臣都开始动摇了心思。
毕竟太子能做到这步,已经出乎众人意料了。
而且就目前情况来看,太子的确是个可塑之才,
简直未来可期啊!
……
翌日天微凉,
安元溪才缓缓睁开双眼,看着头顶上方那熟悉的明黄色,
重伤之后的头脑没完全清醒,半是昏睡中他才意识到,
这是寝宫?
下一刻,安元溪忽然想起临昏过去之前那个小恶魔的身影,
他顿时瞪大了眼睛,连身上的疼都差点忘了。
“来……来人!”沙哑难听的嗓音在空荡的寝宫内响起。
瞬间,便有人上前恭敬无比的说道,“殿下,您醒了?奴才这就给您喊御医。”
另一个宫人则轻声询问大皇子需要什么。
还有一名宫人忙着去御膳房准备些吃的。
方方面面都给安元溪照顾到最好,保证他一句不好都说不出来。
“伤,伤了本殿下的人抓到了吗?”安元溪被伺候着喝了口水,缓了口气后才问出声。
宫人们啥也不知道,只知道要好好伺候大皇子。
安元溪眼神闪了闪,看这些人殷勤照顾自己的架势,
难道,朝臣们已经向安元木逼迫了?
那自己岂不是离皇位更近一步了?
他心里美滋滋的想着,
安元木就算会讨好父皇也没用,还不是要被自己给拉下来。
“殿下,微臣给您请脉——”御医放下自己的医箱后,恭敬的给大皇子请脉。
脉象……一如既往的虚弱。
哎,大皇子实在太纵欲过度了,一点都不为身体着想。
一个男人到了这份上,真是做到头了,太可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