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很多东西，早在最开始就显露了端倪。
叶寂歌不喜欢自己的虎牙，所以她笑的时候总是抿着唇，唇角弯出浅浅的弧度，笑意温软柔和，盈盈如新月，显得乖巧柔软，毫无攻击性。
而面前的少女却毫无顾忌，两颗小小的虎牙在半空中划出雪亮弧光，细微一抹，像是等待着择人而噬的利刃，锋利又尖锐。
明艳而又秾丽，像是暗夜中盛开的罂粟，将摇曳肆意的风情演绎的淋漓尽致。
——她收起刻意伪装后，与之前的叶寂歌判若两人。
手表被收在包里，寂歌摸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唇角轻翘。
差不多了，男主也该收到第二份礼物了。
如寂歌所料，没过一会，秦远在的手机铃声响起。
青年神色麻木，怔怔接通。
对面传来的声音惊慌失措：“小秦总，不好了，我们输了。”
秦远在握紧手机，他的嗓音嘶哑的不成样子，秘书乍一听还不敢敢认：“怎么回事？”
经过秘书的转述，秦远在才弄明白前因后果。
——股东大会上的投票表决他输了。
对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把他这边的几个人拉拢了过去，关键时刻突然反目，原本大好的局势瞬间反转，胜利的天平倒向了对手。
秦远在唇色苍白，透着一线薄淡的血色。
怎么可能，那都是父亲一手培养出来的老臣，陪他走过了二三十年的时光，忠心耿耿，怎么可能会选择背叛。
“很简单啊，”隔的这么近，秦远在也没刻意避人，所以寂歌将他们的对话尽收于耳：“只要许给他们足够的利益，拉拢不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吗？”
少女撅着嘴，鼓了鼓腮帮子，笑眼弯弯：“为了这件事，阿淮可是忙了许久呢。”
“啪”的一声，电话被强行中断。
秦远在失神的坐在座椅上，喉咙干的厉害，让他几乎说不出话来。
秦氏易主。
他输的一败涂地。
“对了，”寂歌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散漫提醒：“你可不要太早去找她。”
纤长手指百无聊赖的卷着乌发，寂歌感觉时间差不多了，起身：“……毕竟，她最后的心愿，便是与你再无瓜葛，死生不复相见。”
总不能让男主这么轻易的死了，那多没意思。
身后传来青年极轻的询问：“你……爱过我吗？”哪怕，只有短短的一刻也好。
寂歌停下脚步，回头，好笑勾唇：“你在开什么玩笑？”
她的声音很轻，低而弱的落下，温柔的像是早春柳絮，轻飘飘的，无处着力。
然而每一个字却都像匕首，残忍的剜去他的血肉，疼痛深可入骨，让他的每一根神经都为此战栗。
她道：“受害者怎么会爱上杀人凶手呢？”
寂歌离开了。
秦远在一个人坐在原地，怔然失神了许久，手才慢慢捂上胸口。
刀子插进心脏的时候，其实是没有感觉的。
疼痛永远后知后觉。
就如此刻，秦远在说不出哪里痛，但好像，五脏六腑，都在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