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沈侍郎进门之前，寂歌就已经收敛好了笑意。
高挑纤细的少女倚在窗边，闻声转头，鬓挽乌云，容色灼灼，“沈侍郎这次来，到底有何要事？”
连个寒暄客套的过程也没有，径直切入主题。
听晚识趣的退出去，给两人留下了单独的谈话空间。
沈侍郎定下心来，朗声道：“我是来向四皇女殿下投诚的？”
寂歌眉也不动，不是很相信。
自沈寒光入了大皇女府的门开始，沈家在众人的眼里就被默认和大皇女绑在一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现在是什么肯让她放弃大皇女，选择她这个向来不亲近的皇女。
啧，莫不是沈寒光呆在大皇女身边发现了什么告诉了沈侍郎，然后让她觉得大皇女这条船太危险了，不仅失修，还漏水，牵连程度爆表。
寂歌脑海里想法转的很快，面上却不见多少动容。
沈侍郎咬了咬牙，义正言辞：“大皇女有不臣之心，臣实在难以忍受，所以今天才来弃暗投明。”
站着装逼容易脚酸，寂歌优哉游哉的坐下，示意沈侍郎别客气，一起坐。
“沈侍郎慎言，”寂歌嘴里劝导着，脸上故意做出惊讶的表情来：“污蔑皇女，你可要想好这是什么罪名？”
沈侍郎听不出四皇女是装傻还是真不知道，但是明了她对自家的投诚没多大兴趣，心里越发焦急。
沈侍郎爆出一个大雷：“大皇女殿下在陛下身上做了手脚。”
这下子，寂歌倒是真的有些惊讶了。
沈家势力不大，在汴京城中属于二等的这一拨，和顶级世家大族还差的远，这也就意味着沈侍郎的消息不是来自太医院中，而是自己琢磨或者从大皇女身上旁击侧敲得来的。
寂歌几乎是下意识的想到沈寒光。
沈侍郎的消息来源，很可能来自他。
那么，沈侍郎和沈寒光估计是知道大皇女的计划了，但是为什么要来投靠她，寂歌是属实想不明白。
不要提年少情谊这些空话了，沈侍郎明显是为了利益，沈寒光和步寂歌的情分，早在沈寒光嫁入大皇女府的那一刻就一刀两断。
“沈侍郎不要乱说，”寂歌慢条斯理的道，也懒得再演戏，沈侍郎能说出这么重要的消息，这就说明她是诚心诚意要加入四皇女的阵营：“大皇姐姐友妹恭，对母皇十分孝顺，怎么会干出这么大逆不道的事情来，估计是你着相了。”
沈侍郎静静的看着对面的四皇女。
年少尊贵的皇女殿下穿着华丽的宫裙，耳垂上点着红玉坠子，细长圆润的水珠状，衬得她肤色越发的白，浅黑剔透的凤眸，鲜艳莹润的含丹唇，是皇家一脉相传的貌美。
虽然四皇女不如表面这么草包纨绔已经是个众所皆知的事实了，但是大家还是会因为固有印象而不知不觉的轻视她，沈侍郎也是其中一员，因此她对沈寒光的选择特别费解。
但是沈寒光坚持。
沈侍郎原本想两头通吃，既不背叛大皇女，又向四皇女示好，这样无论哪一个胜利她都不会有损失，但是现在沈侍郎发现，这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她注定只能二选一。
四皇女远比众人想象的要心机深沉。
她叹了口气，终于诚实道：“四殿下，我是真心向你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