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要留下他？”
寂歌问。
天琅安听出了寂歌语气里的松动，连忙点头。
寂歌叹气，眼神下移：“那你有没有问过他的意见？”
天琅安微愣。
寂歌补充道：“当然，他的意见也不重要。”
“……”
话虽如此，寂歌还是纡尊降贵的半蹲下来，看向少年，“想留下来吗？”
顾尧意闻到一股薄冷幽魅的冷香。
他伤的不轻，一时半会都起不了床，只能由寂歌迁就一下。
乌浓堆叠的黑发迤逦垂散，他对上了一双漂亮的狐狸眼，眼尾洇着淡淡的红，目光凉而淡，似冬日冰湖，所有的情绪都隐藏在湖面之下，沁出幽幽的冷意来。
少女生的极好，狐妖本就是以貌美着称的种族，而她的美貌即使是在狐妖中也是数一数二的存在，蜿蜒逶迤的红衣滟滟铺开，露出半截琼脂雪玉般白皙的手臂，腕骨纤细脆弱，堪堪一折，分明是惑人的艳色，却又因少女通身气质太过张扬尊贵而生出了几分不可亵渎的清冷感。
寂歌重复了一遍问话，细长妩媚的狐狸眼微挑：“想留下来吗？”
少年喉结几不可闻的滚动了一下，垂眸，实诚道：“想。”
寂歌并不意外顾尧意的选择，少年身受重伤，即使是再高的修为现在也只能做一个在床上躺着的病秧子，她笑了下：“那你别后悔。”
顾尧意听出了不对劲，挣扎着要起来的时候，少女已经划破了手指，点在了他的额头上。
灿金的纹路在顷刻间成型，勾勒出流淌在高阶妖族血脉中代代遗传的符文。
天琅安发出一声低低的惊呼。
顾尧意只觉得额头上的力量霸道至极，根本不容人反抗，连他全盛时期对上都没几分胜算，更遑论现在的虚弱时期。
令人心慌的力量渗入，烙印在他的肌骨里。
短短几秒，契约已经生效。
顾尧意脸色比之前更白几分，捂着心口问：“这是什么？”
寂歌大发慈悲的给他解释：“主仆契约。”
这种契约在妖族中一般是血脉等级高的妖族驯服血脉等级低的妖族，少会用在人族身上，毕竟妖族与人族的关系实在是过于微妙。
“我为主，你为仆。”寂歌弯起眉眼，看少年的状态过于糟糕，想到这家伙还要在自家妹妹身边呆一段不算短的时间，心不甘情不愿的从储物戒中取出一枚血红的丹药，塞进他的嘴里。
“等你伤好送离妖族的时候，我会替你解除契约，而在此之前，你可不要轻举妄动。”
少女笑得蔫坏，威胁性十足：“你的命，从现在开始可是完全掌握在我手里。”
“好了，”寂歌拍了拍手，大功告成，她看向天琅安，友善叮嘱：“安安，我替他隐去了人族的气息，你可以带他光明正大的出现在人前。”
天琅安松了口气：“谢谢皇姐。”
“不要给我添乱就好。”寂歌起身，绯红的一角衣裙曳出长而漂亮的拖尾，柔艳繁丽的少女发间簇着雪白的一团细绒，虚虚笼着眉眼，流丽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