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来,辛老夫人从未见辛瑜和任何男士有过亲密的接触,所以她压根猜不到辛然的父亲是谁。
现在这张照片里,两人脸上平淡却温馨的笑意……
这时辛老夫人才突然意识到刚刚陆启年说的为辛瑜而来是什么意思,也瞬间想到辛然朝着陆启年口口声声喊着“爹爹”可能并不是什么童言无忌……
“辛老夫人,我想跟您单独聊聊。”
辛老夫人还在为此事疑惑,陆启年已经走到了她的面前。
他无意看见了辛老夫人手中的照片,眸光顿时汹涌澎湃起来。
原来……辛瑜还留着这张照片!
辛老夫人隐约猜到陆启年要说什么,她看向陆启年的目光变得复杂。
如果陆启年真是辛然的父亲,为何会让辛瑜未婚生子,又为何他和辛瑜要瞒着所有人。
辛瑜将哭闹的辛然抱回卧室,关上了房门。
她将辛然放下,蹲下身子,忍着心里的苦涩,平静地盯着辛然。
辛然用软软的手背擦着眼泪,情绪没有丝毫的缓和。
辛瑜不明白陆启年为什么还要来找她。
开往英吉的轮船开了三个月,这三个月里得不到任何国内的消息。
当时她曾经也存有过一丝幻想,幻想陆启年说不定不会和钟蔓芸订婚。
可当轮船到岸,她登上英吉的土地,温子洺惊诧地问她陆启年为何会和钟蔓芸订婚时,她才知道从始至终不过是她在自作多情罢了。
她觉得自己可笑至极。
即便后来她从秦倩的来信中得知了陆启年和钟蔓芸解除婚约,并且成为了全国总督军的消息,她也只觉得与自己无关了。
或许,钟蔓芸不过和她一样,成为了这场感情的牺牲品罢了。
下一个是谁辛瑜不知道,她只知道她不能再让自己犯下同样的错误第三次。
辛瑜的声音没有任何情绪,空白得像一张纸。
“然然想和爹爹在一起是吗?”
辛然抽噎着,水灵灵的眼眶里满是晶莹的眼泪,他咬着嘴唇,点了点头。
辛瑜不想让辛然伤心,但她知道自己必须让辛然明白她的态度。
“如果和爹爹在一起,就不能和娘亲在一起了,你还要和他在一起吗?”
听见这话,辛然哭得更厉害了。
“不要,我想要和娘亲爹爹在一起,为什么娘亲不愿意和爹爹在一起?”
辛瑜眼眶泛红,但没有丝毫松动,她一手抱住辛然,喃喃着,不知道是在说给他听还是在说给自己听。
“因为他让娘亲伤心太多次了,娘亲不想再为他伤心了……”
和辛老夫人一同坐下后,陆启年这才沉声道:“辛老夫人,今天冒昧来访还请您能原谅,其实有件事我一直瞒着您,瞒着辛家其他人。”
不知为何,辛老夫人似乎有预感接下来的话可能会大大超乎她的预料,不禁屏气凝神地等着陆启年的下文。
“其实,我和辛瑜曾经在一起过。”
虽然已经隐约有猜到,但从陆启年嘴里得到肯定的回答,辛老夫人还是大为震惊。
“这……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陆启年沉默了片刻。
“在辛瑜回辛家之前,我们就在一起了。”
回辛家之前就已经在一起了?
辛老夫人猛然想起曾经辛瑜曾经说过有心上人,难道就是……陆启年?
那难道……
辛老夫人脑中回响起辛然的那声爹爹,她不确定地看着陆启年,谨慎小心的试探着。
“那我孙儿刚刚说的……”
陆启年明白辛老夫人的意思,他毫不犹豫地坦然应下:“我的确是孩子的父亲。”
所有的一切在这一刻得到了确定的答案。
即便是年过半百经历过大风大浪的辛老夫人,也许久不能消化陆启年说的这些。
按理说,能够得到总督军的青睐,是多少女人盼都盼不来的。
可辛老夫人却未有丝毫的高兴,反倒是眸中的敬畏在此刻全然消失。
她想起辛瑜这些年因为未婚生子受的苦,即便孩子的父亲是总督军,在她眼中和抛妻弃子的男人没什么两样。
她的脸色没有了平日的和蔼,冷眼看着陆启年。
“我不知道辛瑜和总督军之间究竟有过什么,我只看到我瑜儿自己一个人在异国他乡生下孩子。我想知道总督军既然不打算和我瑜儿结婚,又为何会让她怀上你的孩子?你难道不知道这个世道对女儿有多苛刻,何况是未婚生子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