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垂在身体两侧的手轻微颤抖,唇瓣张合许久却又说不出安抚的话。
最终只得走到窗边将窗户打开小个缝隙。
望着他那身牙白的长袍,祢鹿眼中悄然划过一丝笑意。
啧,动了情的某人,每个举动都像有毒一样,无时无刻都在勾引她呢~
等他转过身来时,祢鹿早已移开视线,认真看着手里的奏折。
傅茗渊站在窗边许久,最终唤来暗卫吩咐了一些事情。
……
审问完齐景泽,孟修立刻找到祢鹿。
看到傅茗渊也在场,他脸上浮现出嘲弄的笑。
“哟,傅大人也在啊。”
“……”
傅茗渊没说话,将目光移至别处。
听到孟修的声音祢鹿从奏折中抬起头来,笑着问他:“这么早就过来了。”
“嗯,齐景泽那小子嘴松得很,才打了几下就全盘招了。”
孟修呵呵直笑,将审问出来的事情告诉给祢鹿。
日常被两人无视的傅茗渊:“……”
明明,他才是扣押齐景泽的人……
祢鹿无视他宛若深宫怨妇的目光,望着军事地图出神。
原来齐国早就有了谋逆之心,他们早就制定了计划,想一举吞并元国!
抿了口热茶,孟修又道:“齐国那老不死已经把地契和黄金加急送过来了,咱们还要不要放人?”
齐国皇帝的后宫可不比这边和平,经过几十年的内斗,齐景泽已经是唯一的幸存者了。
齐帝年事已高,已经无法再宠幸后妃,只好答应傅茗渊那无耻的要求。
“放,为何不放!”
一直被无视的傅茗渊忽然抢在祢鹿之前说话。
走上前来,他单手背在身后,气质出尘,清风霁月。
嗓音清隽磁性:“齐帝视他为命,宁愿分割半壁江山也要保他平安,我们何不利用这一点将齐国攻下?”
祢鹿愣住,蹙着眉问:“什么意思?”
孟修也一脸茫然的看着他。
摩挲着大拇指上的青玉扳指,傅茗渊解释道:“我已经命人给他下了剧毒,并派人飞书给齐帝,让他再拿黄金千万两来换解药。”
好家伙!
祢鹿和孟修几乎同时愣住,看着笑意浅浅的他后背一阵寒凉。
不愧是傅茗渊,手段就是毒辣!
孟修原本还微拧着的眉头逐渐松缓,有些赞同的点头附和。
“确实,齐国财力雄厚,等到两国交战必定硝烟四起,我们战事补给能否到位是个很严重的问题。”
傅茗渊之前就只要了黄金万两,对于一个泱泱大国来说根本不值一提。
但是黄金千万两,这无疑是要搬空齐国国库!
齐帝得知这个消息时气得两眼发黑,险些昏倒过去。
一旁的皇后哭得泣不成声,呜咽可怜的声音吵得齐帝心烦。
原本还气息虚弱的他忽然中气十足的怒吼:“别哭了!”
“哭哭哭,你除了哭还会做什么?!”
齐帝年事已高,又没有其他兄弟姊妹。
齐景泽是他现在唯一的独苗,救与不救让他陷入两难。
皇后拭泪抽噎,哭声央求他:“陛下,泽儿已经是您唯一的子嗣了,您定要保他平安归来啊!”
“妾身...妾身母族也有些积蓄,要不咱就答应傅茗渊?”
她问得小心翼翼,生怕齐帝不同意。
但事已至此,齐帝只能选择妥协。
当看着运送黄金的马车行驶出皇城时,他整个人忽然老了几十岁,使得他就像个垂暮老人一般倚靠着身旁的人。
完了……
大齐要完了……
一次性损失这么多钱财,他齐国的国库已经所剩无几。
要是在这个时候发动战争,齐国只能死路一条!
等齐景泽回归之后,齐国恐怕得消失匿迹不少时日……
原本排名第二的泱泱大国,即将成为任人宰割的羔羊。
齐帝眼前一黑,彻底昏倒过去。
耳边满是他人惊慌失措的声音。
……
元国京都城门口。
“哇哦,好多金子!”
哪怕是祢鹿也被眼前金灿灿的画面给震撼住了。
整整千万两黄金,全都摆放在她面前的无数巨大木箱之中。
黄金在阳光下折射出晃眼的光,闪得祢鹿眼睛生疼。
命人合上箱子,祢鹿开心地笑了:“这么黄金,足够元国使用好些年了!”
“那是。”孟修点头附和,随即将目光投放到被侍卫挟持着的齐景泽身上。
短短半月不到,齐景泽就被傅茗渊和孟修折磨到不成人样。
身上血衣破破烂烂,周身满是盘旋的苍蝇,简直惨不忍睹。
从他身上收回视线,孟修对着祢鹿温柔一笑:“外面太阳毒辣,殿下咱先回去吧。”
“嗯好。”
说着祢鹿看向傅茗渊,软声道:“这些黄金,就麻烦太傅您啦~”
傅茗渊笑着颔首:“臣,遵旨。”
望着他们远去的身影,傅茗渊将不满全都发泄到齐景泽身上。
傅茗渊先是叫人给他喂下解药,然后对着他腿间丢了颗石子。
剧烈的钝痛将他疼醒,齐景泽跪在地上捂着自己的命根子不断痛吟。
淡淡收回目光,傅茗渊心满意足的走了。
这就是觊觎他的小殿下的下场。
“太子殿下!”
齐国的人不断呼喊,他们带来的太医急忙给齐景泽诊治。
最终结果不言而喻。
齐景泽命根子已经完全废掉,齐国……即将绝后!!!
这件事情祢鹿并不知情,她还一直沉浸在发大财的喜悦之中。
等到傅茗渊出现,她难得对他放柔了态度。
“太傅您可算是回来了!”
看着她的笑颜,傅茗渊有些欣喜若狂,竭力抑制着不断上扬的嘴角。
深情温柔的颔首:“嗯。”
傅茗渊清楚地感觉到她对自己的态度发生了极大的变化。
而这变化的起因,仅仅只是因为他帮她狠狠敲诈了齐国一笔。
傅茗渊心情有些复杂。
不知过去多久,原本一直保持沉默的他忽然开口问道:“殿下。”
“嗯?”
祢鹿抬起头来,有些奇怪的看着他。
“臣……”他不停摩挲着大拇指上的青玉扳指,眼眸深邃带着祈求,“臣...能不能搬回来住?”
闻言,祢鹿再次愣住。
微微蹙眉,她扬起一个微笑,问:“太傅您怎么忽然想搬回来了?是宫外的府邸住着不舒服么?”
她语调轻轻柔柔的,却又每个字符都在重重敲击傅茗渊卑怯的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