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凌晨大概四点多左右。
李恪听见李二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再过一会估计就要出发了。
在院子里他与正妃长孙氏在嘀嘀咕咕些什么。
李恪爬起来耳朵靠在门上仔细的去辨认他们说的话。
“观音婢,今天可能不会太平,你就在家安心待着,无论好坏我都会让人回来给你报信。”
李二温柔的望着长孙氏。
而再看长孙氏,泪眼婆娑,生怕今日上朝出现什么意外,担心李二可能有去无回。
“反正臣妾不管,如果殿下今日无法活着回来,那观音婢也绝不独活!”
李二抱了抱长孙氏小声的在她耳边说着:
“就算我回不来你也一定要活下去,咱们家里还有这些个儿子女儿呢,你要是也随我去了,那他们可就成孤儿了,你忍心吗?”
又把长孙氏的眼泪擦了擦,李二毅然决然的转身朝府外走去。
长孙氏只能掩面哭泣,呆呆的望着李二离去的背影。
李恪在一旁也暗自叹气。
“多么好的一段感情,为什么就非要手足相残吗?”
“算了,再去眯一会儿,睡醒了再说吧。”
……
凌晨五点半的时候。
陆陆续续的大臣们都步入了太极殿。
而且各自都很清楚自己的站位。
以往都是左文右武的站位,可今日诸位大臣站法都各有不同。
可能是因为昨日在各自家中的那道圣旨。
站在武官秦王身后的七七八八,放眼望去全都是秦王最得力的文臣武将还有些自愿跟随秦王的臣子们。
而站在文官太子身后的人数可谓是占了大多数,一样都是心腹和愿意跟随太子的臣子们。
而今日在最中间竟然又站了一列,是以开国丞相裴寂还有开国功臣李靖为首的,看上去应该都是中立派的臣子。
但是中立派之中又有没有其他两方的臣子,这就不得而知。
……
太子今日春风满面,面带笑容充满了自信,好像今日就是他的继位仪式一样。
而李二也不甘于落后,他知道太子只是装腔作势而已,所以自己也摆出一副胜券在握的表情和神态。
而朝堂中的众臣却都议论纷纷。
“这是怎么了,怎么领了圣旨就站到别的地方去,不知道人家领的圣旨跟咱们的一不一样。”一位太子党羽的大臣阴阳怪气的指着那个站到了秦王队伍里臣子说道。
“说的你们那没有一样,那个谁上次还站在我身后呢,这次怎么就站到狗身后去了,真是想不明白。”
论阴阳怪气朝中多人都在参与其中。
这叫什么?老晴明,老阴阳师了。
只有站在了中立队伍的有些大臣,正在被左右两边的大臣拉着劝说,左拉一下右拉一下,被拉着的大臣两手一甩:“老夫只忠心皇上,不要将老夫拉入你们党派之争中!”
开玩笑!这都什么时候?昨天的圣旨那是假的吗?现在还不站队,一会死的就是你!选左选右都还有一般的生存机会,左右都不选?由不得你!
既然那位大臣不领情,大家也就不多费口舌,继续去拉拢中立派的别人。
……
太子这个时候开口了:
“秦王殿下,昨日我手下的将领被你手下的程知节给暴打了,这事你怎么说?”
“哦?本王怎么记得昨日是太子手下的人没规矩在长安城动手动脚的,知节只是心中正义使然,为民除害罢了。”
秦王早就做好了一系列应对太子的话语根本不怕太子问他任何问题。
“哦?本殿下可是专门派人去打听了,就连店家小二可都说是程知节那个莽撞汉进门问谁是太子手下的,然后我的杨将领自然承认他是我手下的人,随后程知节直接就动手,现在杨将领可连站都站不起来了,这是不是要个说法?”
秦王面色瞬间不善:
“太子殿下好手段啊,竟然连长安城一家小酒馆的小二都要花钱买通,这长安城怕是已经没有太子殿下和太子一党以外的人了吗?”
太子自然不会承认:“谁会花钱买通一个小二?只不过是他认为一定得说实话心里才能过得去,我便让他说了,没想到秦王殿下对我怨恨有些过于深厚了,连我手下一个小将领都不放过?”
听到这里,有几位大臣竟然走出了中立派的队伍朝着太子队伍前去。
李二一看那几个大臣还都收过自己的钱,竟然投奔了太子,就更加的生气。
“这是个说不清的事情,本王也懒得与你做口舌之争。”
“怎么?自己犯了错殴打了我的手下,也没个道歉?就以说不清为理由?”太子步步紧逼。
“可笑!本王有什么错?”秦王也被气笑了,什么时候太子的颠倒是非的能力这么的卓越了。
“你有错,你就错在没有管好自己家的狗。”太子这话平平淡淡的响在朝堂中所有臣子的耳朵里。
犹如一道惊雷,让众人个个目瞪口呆,昨天的事情大家稍微都有了解,但是万万没有想到太子竟然说出了这种话。
这不仅骂了那程知节是狗,还骂了秦王的三儿子是狗,更是骂了秦王自己是条老狗,一石三鸟,太子党的一个个大臣,表情有称赞,有惊讶,有窃喜,甚至还有憋笑的。
再反观秦王这边,脸色阴沉的可怕,秦王队伍里一个个的都忿忿不平,有生气的,有黑脸的,有正在措辞准备破口大骂的,还有这位勇人。
“你个小娃娃怎么说话的?不知道尊重长辈吗?堂堂太子就是这种素养吗?就你手下的那软脚虾来一个俺打一个,来一百个俺就打一百个!”
“别在那婆婆妈妈的,要不是你手下那个杨什么的先要对世子动手,俺老金还没有出手的机会,你可得替俺好好谢谢他,等他好了俺就再去揍他一顿!”
程咬金这位勇人虽然没听懂他们言语之间的暗流涌动,但是他听出来了太子在骂整个秦王党羽,于是他就站了出来,替所有人扛下这一骂。
“说的好!世人都知程知节是莽撞人,谁都不知他程知节是粗中带细的铁汉柔情!”
“再说你这太子,堂堂男子汉在背后耍些阴谋手段可不兴这样玩啊。”
一个稚嫩的声音从殿外传入到了殿内,一位少年徐徐走入太极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