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他们是想见我?"祝予洲多少有点意外。
就像顾娇娇从未承认过他是丈夫一样,顾家也从未真正把他当成女婿,结婚一年,祝予洲一次都没有去过顾家。
"没错,就是你。"
顾娇娇面不改色的点头肯定,她不管顾家那两位长辈在打什么主意,总之要让他们认清自己的女儿究竟嫁给了谁。
祝予洲沉思片刻,说了句可以。
祝予洲平日没什么社交,周六周日几乎都在公司,江恒远十分满意他这种孤僻拼命的状态,慢慢的放心把一些事情交给他做。
不是因为父子情谊,而是江恒远有恃无恐,房子、车子、钱、老婆,祝予洲拥有的一切都是他给予的,祝予洲根本离不了江家,离开江家他什么都不是。
两人各怀心思的吃完这顿晚饭,回去的时候是祝予洲开车,顾娇娇坐在副驾驶上,悠闲地吃着饭后水果。
"如果,我是说如果,你母亲要是突然出现在你面前,你想对她说什么?"
顾娇娇装作不经意的旧事重提,母亲对于一个孩子的影响无疑是巨大的,顾娇娇相信,如果祝予洲可以跟祝欢和解,他的恶念值一定会往下降一大截。
祝予洲看了后视镜一眼,语调平常,"让她不要再出现打扰我的生活。"
顾娇娇的思绪戛然而止,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这家伙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呢?
"这么久没见了,你就不想她吗?"
顾娇娇不死心的接着试探,祝予洲七岁之前他们母子二人相依为命,就算过去了这么久,他心里也该记得一些当初的情谊吧。
然而让顾娇娇失望的是,祝予洲的回答依旧冷漠且冷静。
"不想。"
顾娇娇忆及祝欢为了维护现在生活拼命与过去划清界限的姿态,感慨这对母子俩真真像到了极点,都是刻进骨子里的如出一辙的自私凉薄。
顾娇娇忽然就没自信了,祝予洲这样瑕疵必报、冷漠薄情的男人,真的会愿意释怀过去接纳她吗?
接下来的一路顾娇娇都格外沉默,祝予洲并不好奇她突然的心情低落,眼睛看向前方心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抵达临水香榭,不用祝予洲提醒,顾娇娇就自觉解开安全带下车,她站在一旁,等祝予洲下车后与他并肩往回走。
灯光明亮,两人的影子被拉得极长。
电梯门打开,顾娇娇进去后本想按楼层,没想到祝予洲也伸出了手,指尖猝不及防碰到一起,顾娇娇感觉到他的手有点凉。
按下楼层后,祝予洲若无其事的收回手,顺便将顾娇娇的手也压了回去,只是并没有松开,而是在掌心里握着。
祝予洲的手很大,轻而易举就能将顾娇娇的手完全包裹住,她偷偷看了眼他的侧脸,原本抿着的唇微微翘起。
因为祝予洲小小的主动,顾娇娇的心情瞬间由阴转晴,她往他身边凑近了一些,地上乌黑的影子亦随之融为一体。
她会让他舍不得计较。
回到家后,祝予洲去书房工作,顾娇娇洗完澡趴在床上,洁白的小腿随意晃着,蓬松的头发显得她的腰肢越发细软。
没错,顾娇娇就是存心勾引。
她不信祝予洲一个血气方刚的大男人怀里抱着媳妇能忍得住,只要身体有了最亲密的接触,他对她总会多些顾虑。
顾娇娇算盘打得极好,只是祝予洲工作得太晚,还没等看到他人呢,她就沉沉睡了过去。
祝予洲回房时,就看到顾娇娇趴在床的中间睡得正熟,她像只猫儿似的将脸埋在臂弯里,不知梦到了什么,眉头轻轻皱着。
男人在床边坐下,他默默的看了她一会儿,扯过被子替她盖好。
一夜无话。
顾娇娇这次醒来依旧没看见祝予洲,不过她已经习惯了,连电话都没打,洗漱之后去厨房找吃的填饱自己的胃。
顾娇娇本等着周晚把腰带送过来,迟迟没见人,就给她打了个电话。
电话响了十几声才有人接,背景音乐十分嘈杂。
"腰带。"顾娇娇对三番两次挑拨离间的周晚没有半点好印象,声音冷得像是十二月里的寒风。
周晚身体一僵,这才想起来自己忘了件这么重要的事,她刚准备道歉,忽然又改变主意。
"娇娇姐,我现在抽不开身,你能自己过来一趟吗,很近的,不会耽误你太久。"
周晚嗲着声音撒娇,眼底却汇聚着怨毒的光芒。
顾娇娇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有一个好家世,自己要是能抓住她的把柄……
顾娇娇皱眉,"地址。"
周晚生怕她反悔,迅速道:"海天楼668包厢。"
"我知道了。"
顾娇娇挂断电话,随便收拾了一下,拿着玛莎拉蒂的车钥匙下楼。
作为顾家唯一的女儿,顾腾跃在吃穿用度上从未委屈过顾娇娇,要月亮不给星星,这就养成了她打小就高傲任性的脾气,任是天王老子都不给面子。
只是她一旦到了江盛泽面前,就像被下了降头一样,什么都不管不顾了。
顾娇娇对江盛泽爱而不得的时候,没少去海天楼借酒消愁,服务员看到她来了,立刻奉为上宾。
"顾小姐,还是老位置吗?"
"我来找人。"
顾娇娇打发了服务员,熟门熟路的往668包厢走。
包厢门关着,里面男男女女还有音乐的声音混杂在一起,十分热闹。
顾娇娇推门进去,众人看见她,纷纷站起来,此起彼伏的问好。
周晚赶紧放下手里的酒杯,朝顾娇娇迎上去,"娇娇姐,你来了。"
"我要的东西呢?"
顾娇娇脸上没什么表情,精致的面容在红灯酒绿中有种惊为天人的清冷感。
周晚像是没感觉到顾娇娇的疏离,笑着把她往包厢深处拉,"娇娇姐,别着急嘛,人马上就到了,你先坐这等一会儿。"
"你最好快点。"顾娇娇在沙发上坐下,表情跟原身的傲慢娇气没什么两样。
她并不是良善的性格,也就在祝予洲面前装装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