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约？您之前不是已经决定等合同到期后就不再跟楚向歌合作了吗？”
张特助诧异的睁大了眼睛，楚向歌现在的商业价值几乎为零，签了他完全就是浪费啊。
顾娇娇把合同合上扔给张特助，态度不容置喙，“按我说的做就行了。”
“是。”
张特助清楚知道这位顾总的行事作风，一旦决定的事情除了她自己根本没有任何人能改变，因此即使满腹疑惑，也只得乖乖照办。
坐回办公椅，顾娇娇熟练的解开密码锁，然后点开跟楚向歌的聊天框。
【向爱而生：哥哥早安！新的一天也要加油哦！】
【向爱而生：我今天早上出门的时候看到喜鹊了，哥哥你今天一定会有幸运的事情发生！】
【向爱而生：我已经开始上班啦，老板好凶哦~可怜巴巴.jpg】
【向爱而生：哥哥，你还没有起床吗？】
【……】
顾娇娇也不管对方有没有回复，叽叽喳喳说了一大通，于是楚向歌十一点多起床时，就看到自己手机屏幕上显示了二三十条未读消息。
其中绝大部分都是顾娇娇发过来的，只有零星几条来自于他那位失踪已久的经纪人。
【今姐：公司决定跟你续约，下午四点来公司签字】
【今姐：收到回复】
楚向歌看着那冷漠的两行字，冷笑。
他巴不得早日脱身，怎么可能还愿意签约。
【楚：我拒绝续约】
【今姐：希望你考虑清楚，我可以保证，除了景胜不会再有任何一家公司愿意签你】
今姐回得很快，却没有半点人情味。
娱乐圈本就是这样，惯会踩高捧低。
红的时候，一个个对你笑脸相迎、巴结讨好，当你一朝失势就能深刻体会到什么是举步维艰。
楚向歌知道今姐说的是事实，将牙齿咬得咯嘣响。
景胜娱乐在娱乐圈一家独大，手里资源不计其数，多少艺人争破头甚至不惜自降身价也要签约景胜，当初楚向歌正是被景胜的上任总裁挖掘，不到三个月就红得如日中天，身价暴涨几十亿。
然而楚向歌所有的荣光都止于顾娇娇上任。
粉丝们眼中的楚向歌是天边耀眼遥不可及的星，然而在资本家眼里，他只是一个可以替他们赚钱、讨好上位者的工具，因为不愿意曲意逢迎，所以他就作为牺牲品被资本家杀鸡儆猴用来警告别的艺人。
景胜娱乐开口要封杀的人，没有任何一家公司敢收留，如果楚向歌真的不跟着景胜签约，等待他的只有退出娱乐圈这一条路。
满腔的愤怒不知能跟谁说，楚向歌忽然想起顾娇娇，手指不受控制地点开聊天界面。
【楚：粉一个杀人犯，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顾娇娇原本正在开会，她看到楚向歌给自己发消息，于是做了个暂停的手势，拿着手机往外面走。
【向爱而生：我相信你没有杀人】
【楚：所有人都以为是我害死的他】
【向爱而生：你说你没有，我就相信你没有】
楚向歌看着屏幕里对方坚定不移的文字，苦笑连连。
他三年前置顶的那条澄清微博至今还有人评论，无一例外全都是咒骂与痛恨，甚至还有人明目张胆P了张遗照，问他怎么还能安心的活在这世上。
【楚：我打算退出娱乐圈了】
顾娇娇心里一惊，她打开工作手机，果然就看到张特助给自己发了张楚向歌和他经纪人的聊天记录。
【向爱而生：怎么这么突然？】
【楚：早就该决定的事情了，我都不知道我为什么坚持了这么多年】
【向爱而生：可这样的话】
【向爱而生：你就要永远背负那个罪名了】
【向爱而生：所以你是认输了吗】
顾娇娇一句句问得认真，能帮楚向歌洗清罪名的人只能是他自己，只有站回那个举世瞩目的位置，他的声音才足够大到让所有人都听见。
【楚：不要劝我了，谢谢你的喜欢，也抱歉你的喜欢】
楚向歌自以为体面的跟粉丝告别，他不是逃兵，只是不想再继续这样毫无希望的生活。
就算跟景胜续签，以后的境遇跟现在相比也不会发生什么变化，每日碌碌无为，拼尽全力才能得到一个根本露不了脸的炮灰角色。
楚向歌发送完最后一句话就把顾娇娇删了，当顾娇娇看到红色的感叹号时，忍不住骂了句淦！
会议室里众人听到那声清脆的脏话，不禁面面相觑。
谁这么有能耐，能把他们向来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总裁大人气成这个样子？
顾娇娇看着楚向歌的头像，咬牙切齿的笑。
好，他要退出娱乐圈是吗，她非让他退不了！
回到会议室干脆的说了句散会，顾娇娇把张特助拎去总裁办，冷着脸给他下命令。
“放出去消息，就说景胜娱乐旗下六大杂志下月月刊封面全部都拍楚向歌。”
“您要不要再考虑一下？”
张特助观察着顾娇娇的脸色，心情复杂的试探。
他有点怀疑总裁是不是中邪了，之前决定跟楚向歌续约就够让人匪夷所思的，现在竟然还要让他上六大杂志封面，这可是一眼就能看出来血本无归的买卖。
“让你做就做，少这么多废话。”
顾娇娇满脸不耐烦，只是造谣而已，又没说真的要拍，他怎么比自己这个老板还紧张。
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是，我这就去。”
张特助苦着一张脸往外走，杂志本来就是用来割粉丝韭菜的手段之一，现在楚向歌的活粉全网顶破天不超过三个，这回割不到韭菜不说，说不定连景胜的招牌都要被砸了！
果不其然，消息放出去不久，那些爆料的营销号就纷纷被铺天盖地的黑粉围攻，黑粉们还跑到杂志官博下面疯狂抵制楚向歌，评论日常不过万的微博一下子多了几十万条评论，相当热闹。
六大杂志的官博私信箱都快炸了，企划部部长赶紧向上头请示，却只得到一个既不承认也不否认的暧昧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