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渊一语成谶。
江湖上果然越来越多的人来追杀他们,顾娇娇一打听,才知道是有人下了江湖追杀令。
顾娇娇起初存着练手的心思,跟那些人过几招之后才让他们归西,没多久就烦了,一巴掌把他们打飞出去,再后来她索性蒙头遮面,把自己裹得里三层外三层,就算是亲妈都认不出来。
魔教的总舵在酆都,跟苍南派所在的雾城有一段距离,顾娇娇和厉渊用轻功赶路,也是足足花了六七天才到。
他们在客栈里歇息了一晚,休养生息后第二日才去街上随便抓了个地痞流氓。
照例先揍一顿,等到那人哭爹喊娘时,顾娇娇示意厉渊住手,懒懒散散的开口。
“圣教总坛建在哪。”
魔教教徒并不自称为魔教,而是圣教。
圣教的最高掌权者是教主,教主之下有圣女,然后左右两护法,四长老、八堂主依次顺之。
被揍得鼻青脸肿的青年哭哭啼啼,“姑奶奶,您就算不打我,我也会告诉您的,”
“那你还不说,是想接着吃拳头吗?”
顾娇娇皮笑肉不笑,恶声恶气的模样活脱脱就是一个欺男霸女的小魔头。
青年吸了下鼻涕,抬手颤颤巍巍指了一个方向,哆嗦着嘴唇道:
“圣坛就建在山上,但是有很多守卫在外头,要是有不长眼的人等靠近,他们就会格杀勿论。”
“行,我知道了。”
顾娇娇姑且算是满意的点了点头,转身往那边走时摘掉抱着头的面巾。
这边是魔教的地盘,那些追杀他们的人不敢跑来这里来造次。
厉渊松开青年的衣领,嫌弃的在腰上擦了擦。
哭得可真丑。
口水都差点滴他手上了。
厉渊步子大,很快就追上了顾娇娇。
他虽然比她小上两岁,却已经比她高了半个头。
魔教的总坛建在山顶,还没走近,顾娇娇就隐约瞧到了一片巍峨的宫殿,刚走到山脚下,被七八个穿着黑色长袍脸带恶鬼面具的男人拦住去路。
“此处是圣教重地,闲杂人等不得靠近。”
顾娇娇扫了眼他们手中闪着寒光的刀刃,脸上扬起假笑。
“别这么激动嘛,我今天是专程带着弟弟过来投奔圣教的,以后大家都是自己人。”
“谁跟你是自己人,我们圣教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收留,识相的就赶紧滚,不然别怪我对你们不客气!”
男人声如洪钟,顾娇娇听出他话里的嫌弃,连啧了好几声。
什么叫狗眼看人低。
这就是。
“阿渊,交给你了。”
顾娇娇说着往后退了几步,省得自己被接下来的战斗波及。
厉渊点了点头,冲上前,没几招就将那些人全部打倒在地。
顾娇娇堂而皇之的从他们身上迈过去,火红的裙摆比晚霞还要灿烂。
她一早就看出这些人只是有点蛮力或者三脚猫功夫的壮汉,要是有真材实料,也不至于会被派来守山脚。
刚才还气焰无比嚣张的男人从地上灰溜溜爬起来,从后腰取出竹筒一样的东西,朝天空放出一枚烟花。
这是有人擅闯圣坛的信号。
顾娇娇听见动静回头,只来得及看到烟花败落的场景,惋惜的叹了口气。
“怎么了?”
厉渊立马关切的询问,这一路上都好好的,姐姐怎么突然叹气了呢。
“我都好久没看到烟花了。”
顾娇娇话里流露出怀念,其实还有很多东西,都在无形之中被时间埋藏进了她记忆深处。
“那我傍晚去镇子里买一些,让姐姐你看个够。”
厉渊弯着嘴唇,他本就年幼,再加上长得人畜无害,笑容奶里奶气的。
顾娇娇忍不住捏了捏他的脸颊,直到过足了手瘾,这才笑眯眯道:
“不用了,我就是随口一提,看不看什么的,都无所谓。”
厉渊看着顾娇娇的笑靥,心里暗暗决定要给她一个惊喜。
两人走到半山腰,看到山门外聚集着一大批人马,他们统一穿着黑蓝轻甲,一看便知是训练有素。
“就是你们两个小娃娃敢闯我圣教?”
队伍最前方的女人一脸失落,她穿着紫色的纱衣,肩膀、脖子乃至左侧的脸颊上都布满着大片的彼岸花,让她看起来既危险又迷人。
顾娇娇笑道:“姐姐你以貌取人就不对了,我和渊儿虽然年纪小,实力可不弱哦。”
“是吗?那我倒要好好看看是不是我以貌取人。”
女人勾着红唇,她轻轻抬手,队伍里便走出十人,藏在面具后的眼神各个犀利似鹰。
“姐姐,你看着就好了。”
厉渊扭过脸对顾娇娇灿笑,顾娇娇见他自信,索性将担忧的情绪彻底抛去。
要是连这些小喽啰都解决不了,那他们也没必要在这里丢人现眼了。
对方虽然数量多,质量与厉渊比起来却差远了,先前的十人败落后,女子派出了二十人,后来又派出了五十个,直至最后让所有人都上去了。
所谓蚂蚁啃象,顾娇娇看厉渊应付得有些吃力,终于加入战局。
只不过她并不是去帮厉渊解围,而是将手弓成爪状朝紫衣女子发难。
紫衣女子擅长使鞭,乌黑油亮的鞭子在她手中像是蛇类一般灵活,总是以出其不意的角度袭向顾娇娇。
顾娇娇任由鞭尾缠上自己的手腕,一掌拍向对方的肩膀。
紫衣女子脸色大变,“千煞掌?你怎么会我圣教的秘法?”
“要不是因为这倒霉玩意儿,我也不至于会被整个武林的人追杀。”
顾娇娇咧咧嘴,停止攻势。
紫衣女子看顾娇娇的眼神瞬间变了,有狐疑有敬畏有喜悦,混在一起十分复杂。
“你们都住手!”
紫衣女子喝令手下人停手,她走到顾娇娇面前,垂眸看她。
“是谁教给你的千煞掌?”
“没谁,是我自学成才。”
顾娇娇笑嘻嘻,看来沈沉舟给她的心法是个好东西。
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该算的账还是要一笔笔算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