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拐了几道弯,队伍来到一处广阔的十字路口,顾娇娇观察了一下地形,见时机差不多了,轻咳一声,给前面的男人提示。
男人得到示意,拔腿跑到队伍中央,把身上的体恤一脱,光着膀子躺在地上撒泼打滚。
“老子不做了!你们放我走!老婆孩子还在家里等着我,我不要死……”
男人的行为引起了现场不小的骚动骚动,首尾的人想看热闹,自发往中间拥挤,呈包围状把男人围在中间,疑惑他突然发什么癔症。
整齐的队伍四散开来,在士兵挤进人群里的时候,顾娇娇顺势从队伍里脱离了出去,轻巧的闪进右手边的走廊。
男人很快被制伏,他抱着士兵的腿痛哭流涕,乞求一个改过自新重新做人的机会。
顾娇娇在门上敲了敲,确定里面无人,这才拧开门把手进去。
顾娇娇原本只是想藏一会儿,却在看到衣架上挂着的白色工作服后改变了主意。
她将白大褂摘下来穿在自己身上,拉开抽屉,果然从里面找到了干净的口罩。
白大褂虽然有点不合身,不过掩人耳目却不成问题
外头的动静还没有彻底平息,完成换装的顾娇娇从办公室里走出去,抄着口袋,淡定的从一旁路过。
研究所有好几栋实验楼,尽管顾娇娇并不确定陆启斯在不在研究所,她却丝毫不慌,沿着路标找到卫生间后,进去守株待兔。
研究所里除了参与实验的科研人员,还有负责打扫的保洁一类,顾娇娇的目标正是他们。
要是能打听到关于陆启斯的消息最好,如果实在是一无所获,那她也不亏。
就当是研究所一日游吧。
在马桶上坐了好一会儿,顾娇娇等得花都谢了,才终于听到外面传来打扫的声音。
她立刻打起精神,按了一下马桶上的按钮,从隔间里走出去站在镜子前装模作样的整理着头发。
“阿姨,你来研究所多久了啊?”
女人没想到顾娇娇会主动跟她搭话,愣了一下,这才拘谨道:“快半年了。”
“那你比我来得早,我才来还不到一个月呢。”
顾娇娇转过身,半靠在洗手台上,笑意盈盈的看向面黄肌瘦的女人。
末世物资困乏,绝大部分人都能从面上看出营养不良,尤其那些只能依靠出卖体力劳动的,生活更是贫困潦倒。
女人看着顾娇娇身上的白大褂,讷讷的点了点头。
她不确定对方究竟有什么意图,就只能谨慎的寡言少语。
“阿姨你不用紧张,我就是想跟你打听一点事情。
顾娇娇眼儿弯弯,看起来越发和善了。
若非必要,她不会选择使用暴力手段。
毕竟对方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她那样做就有欺负人的嫌疑了。
“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去问别人吧。”
女人低下头,弯着腰用拖把将脏污的地板拖得光明几净。
顾娇娇走到女人身侧,声音比方才低了些许,“我还没问呢,阿姨你怎么就这么笃定自己不知道,难不成你会读心术,知道我想问什么?”
“我就是一个扫地的,平常根本没机会跟那些大人物相处,姑娘你要是想从我这里知道谁跟你男朋友或者老公走得近,真的是找错人了。”
女人无奈的抬起头,她知道对方绝不会问她关于科学和实验的事情。
至于其他的,她还想留在实验室继续工作,所以不愿意得罪任何人。
顾娇娇沉默半晌,慢慢红了眼睛,“阿姨,你就帮帮我吧,我平日里忙着工作,不成想我那个马上就要结婚的男朋友竟然跟别人日久生情了,我也是昨天才知晓,他把那个人保护得很好,我根本找不到,就只知道他们两个是同一间实验室的。”
顾娇娇说着用手抹了把眼泪,看起来好不可怜。
女人攥紧手里的拖把,眼底划过不忍。
同是女人……
顾娇娇看到了,再接再厉道:“阿姨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问一下负责编号147实验体的研究人员里有没有女的,那间实验室的保密性实在太好了,里面的情况就算是我都一知半解,所以我就想打听清楚,如果那个死鬼外头的是女人我还能忍一忍,要是个男狐狸精,我就立马跟他分手!”
女人听到顾娇娇的话,心里大受震撼。
她眼神闪烁,话语里带着浓浓的不确定。
“是有女人不假,但就算是这样,也不能确定他在外头找的究竟是男是女吧……”
陆启斯果然在研究所。
顾娇娇心里了然,她咬咬唇,用泪眼朦胧的美眸看着对方,“是啊,那怎么办呢?”
“要不然你多去他工作的地方转转吧,时日一长,那狗东西总会露出马脚。”
女人忍不住给顾娇娇出主意,她也不想惹麻烦,但提个小小的建议,应该不碍事吧。
“他本来就有意瞒我,我要是去了,他岂不是藏得更隐秘,要是能在他实验室外悄悄蹲守就好了,可惜研究所太大,我又是个路痴,实在找不到他实验室的路。”
顾娇娇垂头丧气,女人见她实在失落,一时冲动自告奋勇道:“我知道,我可以带你过去。”
“真的吗,谢谢阿姨,你真是个好人!”
顾娇娇无比感激的看着女人,给她发了一张好人卡。
所以说,不要小看任何一个人,说不定人家什么时候就发挥了大作用。
为了不让顾娇娇等太久,女人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好卫生,然后带着她往实验室那边走。
顾娇娇在心里默默记下路线,装作不经意道:“阿姨,你知不知道编号147平常都被关在哪里啊,那狗男人老是说我做的实验跟他的比起来就是小儿科,所以我想亲眼看看。”
女人早从顾娇娇的话中得知负了她的那个狗男人是跟着兰教授混的,因此对她的话丝毫没有起疑,只讳莫如深道:
“他就是个活死人,有什么好看的,你要是见上一眼,保准连着做好几天噩梦。”
女人想起自己给姐妹替班时看见的那张没有任何表情的死人脸,冷不丁打了个哆嗦。
阿弥陀佛,那院子她真是这辈子都不想再踏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