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娇娇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被摆了一道,虽然黑凌在里面半句都没有骂她,但她“脚踏两条船”这件事俨然已经暴露。
更别说她先前还信誓旦旦的保证说什么不会跟另外一个他有牵扯。
在付凌运眸色阴沉的注视下,顾娇娇心理压力不是一般的大。
她可以说自己只是犯了一个全天下女人都会犯的错吗?
用力攥住那几张纸,顾娇娇一点点抬起眼眸,她看着付凌运的眼睛,脸上露出惨淡苦涩的笑。
“你觉得我这样是在玩弄你的感情吗?”
“难道不是?”
付凌运冷言冷语的反问,他看到顾娇娇眨眼之间变红的眼眶,忽然觉得自己不该给她狡辩的机会。
“原来你是这么想我的。”
顾娇娇露出伤心的表情,她将下唇咬出浅浅的齿痕,整个人看起来脆弱、难过。
“我冒着阳寿折损的风险与你在一起,你却怀疑我朝三暮四,我若真是那种人,何必从头至尾只与你一人纠缠不清,嫁给那些凡间男子岂不是更方便?”
付凌运的脸色黑了几分,“我与他不是一人,你别妄想偷梁换柱颠掉是非。”
“可是在我看来,那就是你啊,无论是什么样子的你,我都喜欢。”
顾娇娇眼神里情意绵绵,反正不管怎么说,除了他之外她没有别的男人是事实。
付凌运心里有一瞬间动摇,不过在看到她脖子上的吻痕后,整颗心顿时变得坚若寒石。
没有丝毫相关的记忆,怎么可能算得上是同一个人?
而她之所以这么理所当然,看上的终究就只是这具躯壳吧,所以里面的人是谁都无所谓。
“顾娇娇,就算你舌如弹簧,我也绝不会再被你蒙蔽了,今日我便休书一封,从今往后,你我二人再无干系。”
付凌运面无表情的吐出这句话,冷漠的眉眼里全无半分从前的温柔情谊。
听到对方的话,顾娇娇眼里的深情一点点变得浅淡,她将攥紧的纸张松开,脸上多了几分嘲弄。
“哦,你这个小三愿意退出了啊?”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速速离开付府,我以后再也不想看到你。”
付凌运压低眉头,脸上能明显看出来怒意。
顾娇娇丝毫不慌,淡定的把被子往上扯了扯,平静道:
“插足别人的感情,你不是小三是什么,凌运可没说要休我,你凭什么赶我走。”
付凌运没想到顾娇娇竟然转变得这么快,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攥紧拳头,咬牙切齿道:
“你刚才不是还说在你看来我跟他是同一人,怎么又临时反悔不作数了?”
“对啊,可是你不是不承认吗,所以我也只好随你的意思来喽。”
付凌运冷哼,“我现在承认了。”
顾娇娇理直气壮:“既然你承认了那凭什么休我,我又没有水性杨花带给戴绿帽!”
付凌运被堵得哑口无言,心里无比憋屈。
顾娇娇见他说不出话,得意的挑了挑眉。
想跟自己斗嘴皮子功夫,他还嫩了点。
“大少奶奶,您醒了吗?”
屋外传来碧果的声音,顾娇娇想也不想的捂住付凌运的嘴,清清嗓子,这才扬声回应。
“醒了,你先在外面候着,我叫你了你再进来。”
碧果应了一声,之后房外便无动静了。
顾娇娇看向付凌运,她担心被碧果听到,再开口时声音下压了不少。
“你先走吧,要是被人知道我房里有个男人,你这绿顶帽子可就戴定了。”
流言蜚语最害人,而且那些外人可不会想到付凌运竟然还能行走于世,只会以为她不甘寂寞刚嫁进付家就找好了姘头。
休书的事被迫告一段落,付凌运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身形消失在床上。
顾娇娇赶紧将那几张纸毁尸灭迹,胡乱给自己套上衣裳,唤碧果进来伺候。
碧果端着洗脸的铜盆,她看到顾娇娇耳根下有红痕,咦了一声。
“大少奶奶,床上有虫蚁吗,你身上怎么起了疹子?”
“疹子?”
顾娇娇走到铜镜前,俯身侧头,果然看到自己的脖子上那一连串吻痕。
她挤了挤眉心,坐到椅子上,拿起妆粉在那些红痕上压了几下。
“夏季蚊虫多,等下你去找些草药把屋子熏一熏,被子也抱出去晒晒。”
不想让下人嚼舌根,所以顾娇娇从不让付凌运在自己身上留任何痕迹,平白无故出现这些,不用想也知道一定是黑凌昨晚趁她睡着后搞的鬼,要不然白凌也不会一大早就发疯要掐死自己。
碧果年纪尚幼,因此并未多想,将铜盆放到面架上之后便去收拾床了。
顾娇娇刚净完面,还没来得及描眉,小桃儿就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
“不好了大少奶奶!外面来了好多捕快!”
“捕快?他们可有说过是来做什么的?”
顾娇娇心跳猛地快了两拍,脑里飞快想着究竟是谁把付家先前几乎灭门的事泄露了出去。
除了这件事,其它也没有值得官府的人一大早兴师动众赶过来的了。
“我没见到人,也不是很清楚,来禀报的小石头说杨捕头点名要见当家的。”
付长青已经傻了,现在当家的除了顾娇娇之外根本没有别人。
“好,我知道了,先让管家招待着,我稍后就到。”
顾娇娇给自己束发的用时让碧果去账房支几百两银子先备着,不管对方来意为何,有钱能使鬼推磨这话不假。
收拾好,顾娇娇这才带人去前厅,进去后就见管家正在跟一个坐在椅子上的魁梧男人陪着笑脸,而对方很是不耐烦。
管家时不时擦一下额头上的细汗,看到顾娇娇,明显松了一口气。
“大少奶奶,这位是衙门的杨捕头。”
“今儿是什么风,怎么把杨捕头吹来府里做客了?”
顾娇娇脸上挂着得当的笑容,上前给杨捕头换了杯新鲜的茶水,神情里没有丝毫女子见外男时的羞赧拘谨。
杨捕头瞥了她一眼,声音里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视。
“付长青呢,怎么你一个女子来待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