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娇娇自然不可能眼睁睁看阿纸魂飞魄散,最后决定用钱收买个男人让他进府自愿贡献点阳气。
外面全都是做法的异人,她无法正大光明出门,就选择故技重施选择走翻墙这条路子。
男人满大街都是,顾娇娇随便拦住几个,结果无一例外全都碰到了钉子。
那些人刚开始听说不用辛苦就有钱赚,一个比一个乐呵,可一得知要进付府,当即变了脸,仿佛碰到了什么晦气的东西,拂着袖子骂骂咧咧走远。
顾娇娇无语的看着他们的背影,不死心继续拦人,然而她在外头晃荡了半天,竟然一个自愿的人都没有,还差点挨一个暴脾气大哥的揍。
黄昏时,顾娇娇带着满身的挫败回去付府。
她盘腿坐在地上,指尖轻轻抚着银子表面,表情歉疚。
“抱歉,我没有给你找来男人,是我没用。”
“不……不怪、主人,是阿纸修为……太低了。”
阿纸的声音越来越虚弱,如今连哭都没有力气,只断断续续从银子里飘出几声哽咽。
“你出来吸一点我的阳气吧,死马当活马医,万一有效呢。”
顾娇娇忍不住提议,虽然有女主阴男主阳这个说法,但她终究是个活人,应该没差。
顾娇娇话音刚落,就听见身后传来付凌运淡淡的声音。
“你要是想让她快点死,就尽管把阳气给她吧。”
“你不是在写字吗,怎么还有时间听我说话。”
顾娇娇回过头,郁闷的看着站在书桌后提笔写字的男人。
他手边已经摞了好几张写满小字的信纸,应该是有许多话要跟晚上的他交代。
“为夫未有耳疾,如何听不见你说话。”
付凌运垂着眸子,嘴唇只有轻微的阖动。
他并未受到一心二用的影响,下笔依旧龙飞凤舞。
顾娇娇鼓了鼓腮帮子,眉心无意识皱紧。
“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阿纸现在这么难受,要不然用我的血试试?我听说凡人的血对妖精鬼怪老说是大补之物。”
付凌运对于顾娇娇的异想天开十分无奈,落下最后一笔,将狼毫挂到笔架上从书桌后走出去。
“我跟他说了借助月光凝结保护罩的方法,可屏蔽外面那些人的蝇声雀语,至于白天,她只能生扛。”
顾娇娇眼睛里带上喜色,脸上的失落一扫而空,“真的吗?”
“我骗你做什么。”
付凌运将顾娇娇从地上拉起来,手掌轻轻拍掉她衣服上沾到的灰尘。
顾娇娇安分站好,唇边挂着安心的浅笑。
最起码阿纸晚上的时候不用受到折磨了,可以好好休息一下。
“真希望月亮早点出来。”
付凌运听到顾娇娇不自觉的感叹,手顿了一下,他将她牵引到矮榻旁,脸色看起来有几分不高兴。
“你就这么想见他?”
顾娇娇听出付凌运在吃味,抬手捏了捏他的脸颊,笑道:“哪有人连自己的醋都吃啊,我不是早就说了,无论你是什么模样,都是我喜欢的。”
付凌运没说话,用长睫掩去瞳孔里的情绪。
如果只能保留一个,她会选择谁?
“好了,咱们两个终于团聚,高兴一点儿。”
顾娇娇笑闹着吻了吻付凌运的唇角,她知道他敏感多思,希望他能放宽心。
付凌运依言扯出个笑脸,只是里面并没有愉悦的情绪。
一想到她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对另外一个人笑靥如花,这让他怎么可能高兴得起来。
绝美的夕阳随着太阳的落山失去了艳丽的颜色,黑夜吞噬最后一抹光亮的瞬间,付凌运变了脸色。
顾娇娇察觉控制面板上的数值发生了变化,知道现在已经“换人”,抬着眼笑容依旧。
“几日不见,你有没有想我?”
付凌运看到怀中的顾娇娇,眼神复杂至极。
“你怎么回来了,他不是说把你送到很远的地方去了?”
看到信里的提醒,他才意识到娇娇继续跟自己在一起是会因为阳气耗尽而死的。
而且被鬼魂所害死的人,连做鬼的机会都没有,直接烟消云散。
“是啊,特别远,我差点就死在了那边呢。”
顾娇娇长长的叹了口气,她从付凌运腿上起来,点燃房间里的烛台,将桌上的那些纸拿过来给他看。
“其它的稍后再说,你先看看怎么凝结保护罩。”
府外的诵经声已经停了,可摇铃声紧接着就响了起来,他们仗着人多一波轮着一波,根本没有停歇的时候。
付凌运接过纸,快速浏览着上面的内容。
顾娇娇在一旁安静看着,感觉白天和晚上的他越来越像了,只不过没有互通记忆而已。
看完后,付凌运将信纸丢到一旁,他走到窗边,推开窗户,动作生疏的做了几个手势。
只见一缕月光从外面照射进来,笼罩在碎银上头,给它蒙上一层莹莹白光。
不多会儿,阿纸恢复了一些元气的声音在房间里响了起来。
“多谢主人,多谢鬼大人。”
顾娇娇放下心,对付凌运开玩笑道:“你那时不是说见面就要将我杀了吗,怎么不动手?”
付凌运握握拳头,觉得有些难为情。
他只是在看不到顾娇娇的时候才能狠心说出那种话,现在她就在眼前,类似的言论是半个字都吐不出了。
顾娇娇看到付凌运心虚的表情,不客气的笑出声,揶揄道:“你舍不得了?”
付凌运没有否认顾娇娇的话,眼睛盯着她,声音低低的。
“你决定选择谁了吗?”
顾娇娇将笑容收敛了一些,语气淡淡,“非要我选一个不可?”
“对!”
付凌运眼前闪过刚才看到的那些话,鼓起勇气斩钉截铁道。
他说的不错,一直这样下去只会纠缠不清,不如现在就逼娇娇做出一个了断。
无论她选择谁,另外一个人就不许再纠缠,自觉从她眼前消失。
顾娇娇垂下眼眸,像是在认真思索,正当付凌运心中忐忑时,忽然听她轻描淡写的反问。
“可只有二分之一的你,凭什么占据全部的我呢?”